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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
“那么,我就问一句,银子哪里去了?琏二嫂子,是叫你拿出去放印子钱了吧?放印子钱也行,利钱呢?官中的银子拿出去放息,利钱应该归官中吧?可是钱哪里去了?还不是进了你自己的腰包里?”
“连自家兄弟姐妹小主子这几个钱,你都盘剥,你于心何忍?利欲熏心到了这个地步,用心何其毒也?简直其心可诛。”
“一个一个的,读书读不成,赚钱赚不着。干起坏事来,一个个的,全都无师自通。论诗书,你们谁敢跟我比?论赚钱,你们谁敢跟我比?我想为府里干点正事儿,可是你们呢?合起伙儿来,组团儿坑我!这是哪家的家风?哪家的天理?”
“我是不如你们,我唯一不如你们的,就是永远也没有你们那么无耻。”
“珉哥儿,你别说了?”
贾母已经脸色煞白,气喘吁吁,无力地喊叫着,再也没有了那副威严庄重和倨傲。
贾珉这些话,虽然没有一句是直接指向她的,但是,又句句都是指向她的。
损公肥私捞私房钱,放印子钱,自己暗中开铺子,这些问题,在贾府中存在已久,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府中几乎是人人尽知,但是就是没有人愿意捅破。即使对立的双方宅斗,采取的也是潜规则对潜规则的方式。
但是,贾珉偏偏就把它给撕破了,把潜规则暴露在阳光之下。即使再强大的,再被人广泛遵循的潜规则,一但败露出来,也是见光死的,也没人敢公开点赞的。
王熙凤挪用公款放高利贷,谁敢说她做的对?贾赦损公肥私捞私房钱,谁敢说他做得对?
“我身边儿有几个下人,你们看着就不顺眼了,成天蛊惑着老祖宗给收回来。你们那身边,丫鬟、婆子的,长随、小厮的,一个个的,有多少个?”
“你们的下人都干什么?我的下人都干什么?你们去访访,我的下人有几个是在伺候我的?一天到晚起早贪黑的,不都是在给府里挣钱,供你们挥霍贪墨的吗?”
“你们要把他们收回去,就都收回去好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侍候我的。我总算是看明白了,在这府里,只要是一心为府里好的,就是要挨整的。只要是起劲儿败家,想着法儿祸害府里的,就是好的,就是得宠的,就是吃得开的,你们谁敢说不是?谁敢说?”
世界各国的特种兵训练,第一关的套路,基本上都是相同的。
先是极尽地羞辱,体罚、甚至打骂、连坐之类的手段,目的就是打碎他们原来的虚荣、傲慢、偏见等认知,让他们认识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堆垃圾而已。
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重塑他们的认知和人格品质。
贾珉采取的,就是这个方法。只是相对于他前世的训练,今天对贾府众人的这些清算,实在只能算是小儿科而已。
饶是如此,也足以让这些人震惊不已了。
贾珉根本就懒得看那些老家伙的反应,只是看了一下那些姑娘。
宝钗哭了,哭得内敛矜持。黛玉哭了,哭得悲悲切切。
探春哭了,哭得淋漓尽致。史湘云哭了,哭得肆无忌惮。
迎春哭了,哭得木然呆板。惜春哭了,哭得云游天外。
李纨哭了,哭得痛彻心肺。秦可卿哭了,哭得花枝乱颤,梨花带雨,哭得贾珉柔肠百转。原本想再痛斥贾蓉,心里一软,也就放弃了。
按照贾珉的预计,大脸猫宝玉此时应该上演摔玉的节目,开始耍流氓了。但是,没有,只是痴痴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不知望向何方。
“我们贾府,几代勋贵,也算得上是贵族之家了。可是,现在的贾府,已经不是祖宗那个时代的贾府了。我们把祖宗的魂给丢了。”
“你们知道祖宗的魂是什么吗?或者说,祖宗为什么打下了这片基业吗?我敢说,你们不知道。”
“那么,现在我来告诉你们。”
贾珉放慢了声音,低沉凝重。
“祖宗的魂,就是贵族精神。你们知道什么是贵族精神吗?我来告诉你们。最重要的,有三点:诚信、道义、担当。”
“你们扪心自问,这三种品质,你们有多少?”
“现在的贾府,主子没有方向感。管事的没有安全感。下人们没有幸福感。一个好的贾府,能让坏人变成好人。一个坏的贾府,能让好人变成坏人。”
“如果有人跟我说,贾府原来就是这样的,我不相信。如果有人跟我说,你们当中的某些人,原来就像现在这样坏,我也不相信。”
“如果有人跟我说,你是不是说的危言耸听了?贾府真的有那样坏吗?我也不相信。不是因为没有这样坏,而是比这更坏。下面,我就叫你们看看贾府更坏到了什么程度!”
第0093章 交锋(十九)()
从贾珉来到贾府到现在,基本上算是第一阶段。
在这一阶段中,他采取的是不对称战术。可以概括为:你跟我玩儿宅斗,我跟你玩儿商战。
今天到目前为止的这个阶段算是第二阶段,属于正面进攻。这个阶段的战术,可以概括为:你跟我耍流氓,我跟你讲道理,占据道德高地。
今天贾母亲自出场,算是动用了贾府的家法。而贾珉采取的,仍是不对称战术:你跟我玩儿家法,我跟你玩儿王法!
这才是他今天的大杀器,才是他彻底取胜的杀手锏。
此前这些扒粪举动,只能在道理上占据优势。还只是冲乱了对方的防御阵型,打乱了建制。还没有彻底获胜。
只有祭出了大杀器,才能彻底地击败对方。
贾珉突然走到贾母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又走到贾政跟前,也是磕了三个头。最后走到王夫人跟前,也磕了三个头。
然后站起,面向贾政。
“父亲,我知道,你不愿意让儿子流落在外,所以,才把儿子接回府里。但是,你不应该这样做,你在害儿子,你知道吗?”
此前贾珉讲话,贾政早就老泪纵横,如今见贾珉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更加吃惊。
“儿子在乡下,虽然没有在府里这样的排场,但是,有一个好母亲,有慈爱的姥爷、姥姥,舅舅、舅妈、姨姨、姨夫和兄弟姐妹们。一家人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倒也和和睦睦,相安无事。孩儿在那里生活的很快乐,不用整天提防这个,提防那个的。”
“母亲在世的时候,总是时常提起贾府,说这里是诗书簪缨之家,这里有我的祖母,父亲、还有嫡母。她没指望你们让她进这个家门,十几年来,对你们没有一句怨言。别人说你们不好时,她还总是为你们分辨。”
“现在看来,我真为母亲感到不值,你们实在配不上她的评价和期待。”
“母亲以为我是贾家的血脉,所以,才在临终时,给父亲捎书,请您把我接回来,以为可以把我托付给你们。如果她知道,儿子到了这里会是这样的话,她一定不会叫我到这里来的。”
贾珉虽然是穿越来的,但是,每每想起那位歌妓母亲,却总是有一种亲近感。
他曾经多次考虑过这个问题,最后的结论,就是自己继承了贾珉的这个躯体,让他在血缘上,跟这位母亲产生了关联。很大程度上,他现在已经把那位歌妓当做自己的母亲了。
如今一想起这位母亲,加上他今天悲怆的心情,竟然忍不住地流下泪来。
贾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贾政。
那就是他从通州王仵作那里取得的供词。
“孩儿一到通州,周瑞就在茶水里下了砒霜,意图毒死孩儿。还没等孩儿咽气,就把孩儿给装到了棺材里。又买通王仵作,不让他报官,只说是暴病身亡。”
“到了铁槛寺,幸亏孩儿自己打破棺材出来了,否则,就被活埋了。”
“到了府里第一天,环三哥就纠结下人,拦着孩儿,问:‘你来干什么’?是啊,我来干什么?这里不是我的家啊?我只是个外人而已?这里没有人把我当做家里人的,时时刻刻地都想着把我挤兑走的。”
“我不想招惹谁,可是,还是有人不愿意放过我,还要毒杀我。至于是谁想要杀我,今天人多,我就给府里留点儿体面。但是,祖母、父亲和母亲,你们是应该知道的。”
贾珉又掏出一张纸,正是当初贾琏指使蒙儿下毒时,蒙儿的供词。
“如此三番两次地要置我于死地,孩儿实在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