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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个拥有上千户人家的大村子,如果下决心要修路,肯定是可以做到的。不要说是后世的水泥硬底路,就是普通的机耕路,多放点石头之类的,应该难度不大的。但是,在红庙乡就是没有。显而易见,红庙乡的民众,团结有限,
甚至,有可能是内讧严重。毕竟,红庙乡的民众构成很复杂。部分是土生土长的村民,部分却是从荆襄地区搬来的,落地才十来年的时间,想要完全融入这个社会,还很难很难。说不定,为了争夺生活资源,不同的群体之间,还要爆发冲突。
道路越走越是破烂,一坑一洼的,幸好是没有携带东西,否则,真的要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的,才算是来到了水塘村,这里就是刘鼎新的老家。之所以叫水塘村,是因为这里有一口大水塘,据说是连通了长江河汊的,池塘里经常有很大很大的鱼类出现。至于真假,陈林不清楚。
“咦?”
陈林忽然神色有些惊讶。
原来,他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穿越到来明朝以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枯瘦的身影。但是,在穿越以前,他对这个竹竿似的身影,却是相当熟悉的。
因为,他就是刘鼎新!
他的未来岳父老子刘鼎新!
前任青阳县县令,后任宿松县县丞的刘鼎新。
陈林虽然只有十四五岁,记忆力其实已经不错了,何况又和刘鼎新打过不少的交道,自然是不会认错人的。不过,他的内心,还是非常的奇怪。
刘鼎新居然在钓鱼?
这么大冬天的,他居然还有心情钓鱼?
但见这位成化十七年的三甲进士,打扮的完全跟一个村中落魄的老伯一样,身上的衣服都是打满了补丁,有的地方,都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了。加上枯瘦的身影,布满了皱纹的脸颊,真的好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样,垂垂老矣。
其实,刘鼎新的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三十多一点,比自己的老爹陈守范也就是大那么一两岁而已。但是,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已经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了。
都说岁月催人老,也没有这样的催法的。看来,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他的日子的确是比较难过了。自己家里好歹还有一些薄田,勉强可以度日。但是,刘鼎新的家里,却是没有田产的。就算是屋产,也不知道有没有。他和陈守范一样,都是寒门学子,家里为了支持他们读书,都是倾其所有,卖田卖地,有的连家里的老屋都卖掉了。
陈林本来以为,刘鼎新在被革职的这段时间里,一定会闭门读书,用书本来充斥自己,以免胡思乱想的。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刘鼎新会在寒冬腊月的跑来钓鱼。
不过,站在旁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陈林就明白了,刘鼎新家里没有田地,自然是不可能下地耕种了。去捉鱼吧,有失身份。再说,以他的能力,未必能够捉到。
自己的老爹,虽然说是文人出身,手无抓鸡之力,但是,必要的时候,也是能做一点农活的。而刘鼎新,却是实实在在的文人,高,瘦,真真正正的手无抓鸡之力。他看起来相当的文弱。哪怕是五斤重的鱼上钩了,他能不能拉上来,都是两说。
这不,水面上忽然荡起了激烈的浪花,显然是有大鱼上钩了。刘鼎新急忙拉杆,试图将大鱼拉上来,结果,很不幸,鱼还没有完全咬钩,用力一摆就挣脱了。刘鼎新最后得到的,只有空荡荡的被掰直的鱼钩。不要说鱼,连鱼饵都亏掉了。
“看来,钓鱼也是技术活啊!”陈林暗暗的为未来岳父老子的钓鱼技术汗颜。他敢百分百的肯定,刘鼎新一定是初学钓鱼的新手,太急躁了,太急于求成了。
如果是钓鱼高手的话,刚才大鱼上钩的时候,一定不会着急的,一定会让大鱼彻底的咬钩了,才慢慢的拖动钓鱼竿,拖着大鱼在水中来回的游动,直到大鱼自己累坏了,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了,才会想办法将其拖到岸边来,用捞网来捕捉。
不过,如果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嗷嗷待哺,等着鱼肉下锅的话,他的急躁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么寒冬腊月的,还饿着肚子,真的是悲剧了。
“刘伯伯!”陈林上前叫道。
刘鼎新明显的有些愕然,下意识的回头。
显然,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陈林会在这个时候蓦然到来的。
陈林快步上前去,恭敬而有礼的说道:“刘伯伯,是我啊,陈林。陈守范的小儿子,你的未来女婿。我受爹爹的委托,专门过来看你来了。”
刘鼎新还是有点错愕,看看陈林,感觉难以置信。他又看看根生和茂生,感觉还是有点不可思议。最后才缓缓的说道:“就你们三个?”
陈林大声的回答:“是的。”
刘鼎新狐疑的说道:“你们是偷跑出来玩的?”
第24章 未来岳父被围观了()
刘鼎新还是满脸的不相信,眉头紧锁,缓缓的说道:“你爹爹会让你们三个跑来看我老头子?你爹爹的脾气,我又不是不清楚。你就是你们陈家最大的希望。你们陈家已经八代单传了,你一根独苗苗,他敢放你出来?”
陈林说道:“我说我要去看未来的媳妇儿,他就答应了。”
刘鼎新摇头说道:“这是什么话?简直是乱弹琴!你爹怎么转了性子了?”
陈林不想和他继续争执这个话题,便错开话题说道:“伯伯,你钓了多久了?怎么鱼篓里面一条鱼都没有?”
刘鼎新难得的脸色有些发窘,说道:“今天天气太冷,鱼儿不都肯咬钩”
陈林随口说道:“不是鱼儿不肯咬钩,是伯伯太心急了。鱼儿还没有完全咬住钩子,你就迫不及待的拉杆了。”
刘鼎新的脸色就有些发僵了。
陈林这才发现,自己又有点乱说话了。
这番话没有什么不对,就是不应该由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
更不要说,他教训的是自己的未来岳父大人!这个时候的读书人,最爱的就是面子。他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去,似乎有打自己的未来岳父的脸的嫌疑啊!
不过,对于说错话,陈林从来都没有补救的习惯,继续说道:“伯伯肯定是在反思自己,结果想得太多了,心思完全不在钓鱼上。”
刘鼎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呵呵的干笑了两声。
的确,这段时间,刘鼎新一直都是在反思自己,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本来在池州府青阳县县令的职位上,做的好好的,南京吏部的考核评语也是优等,准备上调池州府通判的风声,也早就泄露出来了。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被降职,被发配到安庆府宿松县去担任县丞。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一次的挫折不算什么,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没想到,居然连县丞的职位都没有保住,被直接革职了。
刘鼎新想来想去,始终都是没有什么头绪。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又应该是如何改正。他无时无刻不在纠结,心思完全不在钓鱼上,能够有收获才怪了。
陈林委婉的说道:“伯伯,我爹也在反思自己。但是,他反思得到的结果,不是自己做错了,而是这个社会生病了。”
刘鼎新皱皱眉头,说道:“社会生病?”
陈林缓缓的说道:“伯伯难道不觉得,传奉官数量太多了吗?”
当即将焦宝杰、徐金山之流的找上门来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他只需要将事情的发生经过,原原本本的描述出来,任何的评价都不要,刘鼎新肯定明白怎么一回事的。
果然,刘鼎新尚未听完,就勃然大怒,狠狠的骂道:“居然还有如此嚣张的不法之徒!居然充斥着各个官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当今朝堂,有如此之多的奸佞,蒙蔽皇上,实在是太可恶了!”
陈林淡淡的说道:“伯伯,你说,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如果不是靠有才华的人来治理,而是卖官粥爵,沆瀣一气,这个社会还不是生病了吗?”
刘鼎新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不断的喘着大气,眼睛里感觉要喷出火来。
陈林暗暗想道,都说自己的老爹脾气大,事实上,未来的岳父老子脾气才是最大的。因为,他是比较偏向于清流一类的。遇到不平事,就忍不住要愤慨一番。
如果是在政治相对清明的社会,自己的未来岳父老子,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官。他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在目前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