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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此时这些西军不但没有被吓到,反倒激发他们的凶性,一个个红着眼睛,声嘶力竭竭力呼喝,稳定军心,张秀岑和朱敏更是反应极快,已经挥刀砍死了好几名惊惶逃跑的河北禁军军士。
“敢后退者,斩!”
“稳住,他们的神臂弓来不及上弦了!”
话语声中,战场前方,如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那道密集的盾阵再次如墙而进,越跑越快。
而在这时,在宋军军阵的侧后方,四营梁山骑军也借着这个宋军军阵混乱不堪,几近崩溃的机会,从两侧和军阵后方冲上,泼洒出一阵箭雨,随后又如风一般快速退去。
“狗日的!这还是强盗草寇吗?”
无数的人同时在心底涌上这声质问,两营西军更是怒不可遏。说起来,自从军以来,他们还从未打过这么憋屈的仗——这群梁山贼寇竟比西贼还强!
因此西贼再强,铁鹞子再厉害,可西贼毕竟没有神臂弓,更没有连神臂弓也射不穿的大铁盾!西贼的步跋子虽骁勇善战,却也做不到举着一面这么大这么重的铁盾,还能跑的这么快这么整齐!
真是见鬼了,这群梁山贼寇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啊?
说出去谁敢相信,一群强盗草寇的训练水平和战术水平,竟然比大宋最精锐的禁军还要强上许多倍!
眼见处处被梁山军压着打,对面的盾阵又牢不可破,张秀岑和朱敏也是急了,两人快步来到高廉面前,大声道:“恩相,这样不行,需派出骑军与梁山骑军对阵厮杀!”
“恩相,梁山贼寇就要冲过来了,请准末将带队主动出击,否则一旦等他们撞过来,我军就是大溃的下场!”
和高俅一样,同样是破落户小混混出身的高廉,这时候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哪还有半点主意?闻言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当下两人一声怒吼,带着两个营的西军举着一面小圆盾就冲了出来。
说起来,这两营西军还真是不愧精锐的称呼,在梁山军举起神臂弓反击的时候,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面对神臂弓(神臂弓宋军独有,以前都是宋军拿着神臂弓射西贼),反应却是极快。
不等两名指挥下令,大部分人在举起圆盾避箭同时下意识的身体就向下一蹲,这才逃过一劫,只有不到两百的西军军士中箭,而其他反应太慢的和河北禁军就这么直挺挺傻站着被梁山军的神臂弓射成了筛子。
这时见梁山军不再继续射击,而是再次举起大盾开始冲锋,这两营八百多西军将士同样没有像河北禁军那样大声尖叫,惊惶不已,而是在两名指挥使的带领这,红着眼,咬着牙就冲了出来,不少的人脸上甚至还露出一抹抹轻蔑又愤怒的狞笑来。
因为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已冲至五十步以内,双方士兵的面目已经可以看得分明,这群在横山在河湟与西贼至少打了七八年仗的西军精锐老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面举着盾牌冲过的梁山士卒,一个个赫然都是初上战场的新兵。
作为当了上十年兵,打了上十年仗的老兵,战阵经验丰富无比不说,更是有这超越常人的直接,对于一个人见没见过血,杀没杀过人,只要看一眼对方的眼神和气质就能立刻分辨的出来。
而对面这群梁山士卒,一个个眼神狂热,神色稚嫩,许多人身上更是还有几分纯朴农夫气质的残留,一看就知道几乎全都是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
对付这样的敌人,纵然平日里老实本分,训练刻苦,可以举着十几斤重的盾牌还跑得这么快,这么整齐;纵然一打起仗来就热血沸腾,狂热不已。
但只要见了血鲜血喷溅在脸上,刀枪砍到自己身上剧痛传来,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这些从没打过血战的新兵只怕立刻就会心理崩溃,大喊大叫,慌作一团罢!
“冲啊”
“杀!”
在高廉,于直,温文宝等人瞪大眼睛的注视中,西军,梁山军一小一大两股人潮如同怒吼的海潮一般,没有太多的花哨狠狠撞在了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连同各种呼喊怒骂声同时响起来,这一刻所有人的心跳已经达到了最快,血流在血管里哗啦啦的响。
肾上腺素狂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血红的眼睛里,只有一张张敌人和战友狰狞的脸,这一刻,他们无比渴望杀戮。
在接敌的第一瞬,梁山军锋线上的举着大方盾背嵬重步兵在再次将阵型收紧了一些,同时每个人都一最大的努力做出了躲避动作,避免自己撞上西军向他们刺来的矛尖。
同一时间,背嵬军第二排的人也举着一面小很多小圆盾撞了上来,结实的脚步不断地朝后蹬,往前推。
八百多撞上一千,短暂的僵持过后,梁山军阵当中响起了几声巨大的呐喊声:“都有——一!”
随后,一千人同时响应大声起来:“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宁死不受辱的西军()
紧接着便是第三声响起:“三——!”
所有的的背嵬步军都在这一瞬间同时用力,只见第一排手持大盾的背嵬步军老兵身体微微向下一矮,大方盾用力向前一推。
与此同时,身后第二排的背嵬步军新兵小圆盾顶在他们的身后,用力向前一挤,第一排的背嵬步军老兵以及他们手中的大方盾下方顿时就抢进下盘直入。
几乎同时,这五百老兵手中铁盾再猛然向上一掀,他们的前方,西军的小圆盾连同盾牌后面的西军老卒就被推开撞飞,踉跄而退,更有许多被直接撞倒在地。
紧接两排背嵬步兵再次揉身而进,对着前面已经被推得后退的西军士兵还是老招数。
一推,一挤,一掀!
在这简单的动作下,这两个营八百多西军老卒组成的军阵就被冲散,被撞开,更多的人被撞倒在地,而其他没有倒地的西军战士手中的长矛大多也都被撞得折断,盾牌被撞得碎裂开来。
背嵬步军一步不停,阵型短暂分开,从这些已经被冲散的西军士卒身边掠过,盾阵再次合上,大喊着冲向已经看傻了河北禁军军阵。
在他们的后方,樊瑞那一营的刀盾兵早已冲至,那些被撞倒被冲垮的西军将士还在努力的爬起来,站住了试图抵抗到底。
樊瑞微微一笑,手中魔王宝剑一横,无锋的剑脊部分就重重拍在一名军官模样的西军身上,顿时就将他又砸得趴在地上,就听樊瑞大喝道:“放下武器,缴械不杀!”
和樊瑞一样,其他的梁山军将士这时也将破虏刀横过来,刀腹重重砸在面前的西军将士身上,或者直接将刀锋抵在对手脖子上,大声道:“放下武器,缴械不杀!”
张秀岑和朱敏这时已经出离了愤怒了,除了愤怒,两人更多的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完全的不敢置信。
这还是山贼草寇吗?这样的战力,就是最精锐的西军也是望尘莫及!
要知道,步军列阵而战,最难练的就是刀盾兵或者枪盾兵。因为长矛结阵而进,受地形限制太大,而盾兵则在任何地形都可以为破阵先驱,可是要练成一个合格的盾兵,却是非数年之功不可。
梁山军这一次与自己这边的西军对撞,大方盾遮护得严严实实,抢步进击,一起发力,冲撞破阵都恰到好处,堪称完美!若是刚才他们要下死手,只需将手上的七尺长枪奋力刺过来,只怕自己这些人就全都是血溅当场的下场!
不过话虽如此,但他们一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更有身为西军骄傲,纵然这次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可是叫他们在梁山军这群新兵,叛国草寇面前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当下除了少数被打趴下爬不起来的,被刀锋搁在脖子上的,其他的西军将士全都红着眼睛,怒吼着不顾一切的冲向樊瑞这一营将士,用断矛用手刀疯狂的挥舞劈砍。
张秀岑爆喝一声,抽出手刀来,重重朝面前一位军官模样的梁山军士砍去。
只见那人背插二十四把标枪,左手挽着一面铁质团牌,右手一柄乌兹钢宝剑,正是樊瑞的副手飞天大圣李衮,看到张秀岑暴怒杀来,李衮只是冷冷一笑,左手团牌随意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手刀就被弹开数寸,团牌丝毫未损。
如是几个回合后,张秀岑连砍了五六刀都是无功而返,正狂怒不已时,只听“叮”的一声,对面军将手起剑落,已经一剑削断他的手刀,长剑顺势往他脖子上一放,喝道:“还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