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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四道巷子,这里是东四道巷子!”那小厮脸色煞白,边磕头边出声回道。
“东四道巷子?”颜霏眸子眨了眨,看向风影,就听风影道:“这是京中的一条街道,我当日跟在岑氏贴身大丫头身后到这,不成想刚潜入这处别院,便被制服囚禁了起来。”京中?也就是说这里距离国公府应该不是很远,“找两匹快马过来,否则,我立即要了你的命!”清冷的眸子落在那小厮身上,颜霏出口之语,冷若利刃一般。
那小厮急忙应声是,接着从地上爬起,颤声道:“这里距离后门不远,马房……马房就在后门附近……,小的这就带两位过去,这就带两位过去……”别院中除过他,其他的人全死了,不能留在这里,等送走这两位大佛,一定要快点离开,否则,先生回来定不饶他,那小厮朝马房边走边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温凉的风吹着,到处沾染着鲜血的小院是死一般的寂静,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死法竟出奇的一致,皆被割喉致命,他们脸上的表情,有惊恐,有不可置信,但无论是怎样的表情,拥有不凡功夫的他们,都死在了一个身受重伤,看似娇娇弱弱,却宛若从地狱修罗而来的女子手上。
马房这边,那小厮牵出两匹马,分别将马缰递给颜霏和风影,然后惊惶地跑向后门口,帮二人打开门。
“风大哥,你能骑马吗?”看了眼风影身上的伤势,颜霏轻声问。
其实,她现在很疲惫,一步都不想走动,更别说骑快马赶回国公府。
可是一看眼下这天色,再一想起国公府身着嫁衣准备出嫁的水依晴,颜霏身上立时又聚满力量,要赶回去,一定要在日落前赶回去,她不能让岑氏母女得逞,不能!
“我没事。”风影动作缓慢地跨上马背,望向颜霏的双目中涌出一抹担心,“主子,你……”似是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颜霏微微笑了笑,“我会骑马,风大哥不必担心。”踏上马鞍
,身形往上一提,她人已坐于马背之上,“走吧。”说着,她打马出了后门,风影一夹马腹紧跟了上。
两个时辰前,慎国公府中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个个都脸带喜色,恭候摄政王前来府里迎亲。但水牧文却高兴不起来,昨个晚上他又琢磨一宿,还是觉得清华苑中的幼妹好生奇怪,今个天亮,他将府里近期发生的事,以及幼妹最近数日身上的变化串连在一起,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想找父母说说,却又考虑到他们不会信自己的片面之言。
苦闷之下,他陪妻子用过早饭,再次将自己关在书房,想着到底该从哪入手,来验证自己心里那可怕的,又不想承认的猜测。
淳于雅对他这两日的反常很是不解,听丫头说水牧文独自呆在书房,既不用午饭,也不传丫头送茶水和糕点进去食用,身为妻子不免心生些许担心。
于是,着小冉搀扶她到书房门口。
“叩叩叩!”轻叩响房门,她在门外候着。
水牧文端坐在书案后,听到传入耳里的叩门声,剑眉微皱,道:“有事?”
“夫君。”咬了咬唇,淳于雅眉眼微垂,柔声道:“我听丫头说你到这会都没用午饭,就过来看看。”一听是自己妻子的声音,水牧文起身步出书案,“我在琢磨些事,没什么胃口。” 拉开门,伸手扶淳于雅走进书房。
“不知夫君被何事困扰,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一二也说不定。”被水牧文扶到椅上坐下,淳于雅见其一副愁眉不展的样,不由出声道。
“我觉得五儿不是五儿。”
自从颜霏到幽澜院经常走动,水牧文与淳于雅之间的关系,与昔日相比,一日比一日来得亲近,因此,水牧文在淳于雅面前说话无甚隐瞒。
“五妹是变得有些奇怪,最近不到幽澜院玩,我还想着她是不是生病了,就着小冉到清华苑那边去了一趟,谁知小冉回来说五小姐压根就不见她,还有,前日我在花园中有碰到她,想和她聊聊天,没成想她和我坐在一起,一句话都不说,可是……”说到这,淳于雅嘴里的话突然打住,心里暗忖:“要说吗?我要对他说吗?如果说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多想,甚至一怒之下给我脸色瞧?他可是很疼爱幼妹的。”
见淳于雅突然将话头打住,低着头想着心事,水牧文疑惑道:“可是什么,你有话直说无妨。”
“可是她一看到岑姨娘在丫头搀扶下朝我们走来,眼里不仅有欣喜之色,还打算起身相迎,见我望着她眸中带着不解,她目光躲闪,微微笑了笑,便说自个累了要回清华苑休息。”淳于雅话一说完,久听不到水牧文出声,心头一紧,禁不住又道:“夫君,或许是我多想了,你别生气,我……我只是……”
水牧文抬手制止她说下去,道:“我没生气。”难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不,如若是真的,那五儿去了哪里?目中涌出一抹焦色,水牧文面上表情变了又变,然后对着门外道:“扶少夫人回房歇息。”
“是。”小冉推门而入,恭谨应道。
“夫君,你……”看到水牧文往门外走,淳于雅忙从椅上站起,水牧文止步,回过头,朝她轻浅一笑,道:“我出府办件事,很快就会回来,不会耽搁给五妹送嫁。”语毕,他人已在门外消失不见。
既然已对幼妹的身份有所怀疑,水牧文为防打草惊蛇,决定若无其事从正门走出,他没有联系风影,此刻,他对风影的身份也已生出怀疑。
骑快马来到城南庄子上,来回需要一个多时辰,来得及,只要他不在路上耽搁,完全能赶在摄政王的迎亲队伍到国公府之前赶回来。
往府门口走的途中,水牧文神色如常,并未引起任何人怀疑,待他一到街上,距离国公府有些距离的时候,立时运起轻功至城门口,买了匹快马就朝城外疾奔而去。
国公府城南庄子,水依晴住的小院门口。
“让开!”
水牧文沉着脸,冷声命令阻扰他进入小院的侍卫。
“大少爷,四小姐的病你是知道的,再者,没有国公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院里。”守在院门口的一名侍卫,手持长枪,面对水牧文神色恭谨地说道。水牧文此时心中很是恼怒 ,到庄子上一下马,问了三个下人,才问出水依晴住在那座小院,他知道这是父亲的命令,但以他的身份,有什么可隐瞒的,一群狗奴才,若是误了他今个的事,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没成想,到这院子门口,又被侍卫阻住不让进院里,心头涌起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运起掌力,就朝阻挠他的侍卫肩上击出一掌,“如果再阻挠,我不介意立马取你xing命!”撂下话,他一阵风似的推开院门而入。
“奴婢,奴婢见过大少爷!”
院里的丫头妈子咋一看到他,先是怔了怔,待确认没看错来人,忙慌里慌张地跪地行礼。
水牧文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大步朝主屋走去,“大少爷,你不能进去!”听雨从地上爬起,挡在他身前,颤声道:“四小姐的病会传染的,大少爷进去危险!”
“滚开!”听雨其实是一番好意,但在水牧文看来,她这是替水依晴遮掩。
听雨被他一声怒斥吓得身子一抖,忙避让了开,谁知,主屋门倏然打开,连翘口鼻全被布巾裹了个严实,站在房门口向水牧文屈膝一礼,道:“连翘见过大少爷。”
难闻的气息自屋内飘出,院中的丫头妈子不约而同地捂住口鼻,生怕自己这气息入鼻,致自个染上麻风病。
“你是岑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入鼻而来的难闻气息,水牧文只是皱了皱眉,并无多余反应,他盯视着连翘,目光锐利得令人心惊,刹那间,就宛若一把锋利的利刃,一下子狠狠剜在了连翘身上。
连翘再次一礼,恭谨道:“回大少爷,奴婢是岑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四小姐这次生病,主子放心不下便差奴婢到身边伺候。”难道府里出事了?不然的话,大少爷怎会在今个这日子里赶到庄子上,且要进屋探个究竟,不成,她绝不能让大少爷进屋!
能来庄子上,说明他还没确认四小姐的身份,那么主子和四小姐现在还是安全的,如果他一进屋事情可就彻底露馅了!
水牧文自是不知连翘心中所想,提步继续朝门口走,他淡淡道:“我出外办事刚好从庄子上路过,就顺便进来看看四妹。”
“回大少爷,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