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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先试试。”
郑芝龙原本就是一方枭雄,如此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岂有错过的道理。
“不过秦督也要多加小心,这些海商背后站着都是江南东林党人,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势力不容小觑。”
郑芝龙到底沉稳些,又补了一句。
“哈哈哈痛快!”秦浩明哈哈大笑,心怀大慰,“郑总兵无需忧虑,须知东林代表江南,可江南却非东林。这里面,可不是铁板一块。
从长江向南直至两广、福建,无数的工坊,无数的海商,无数的豪门,若是使用得当,便是纵横天下的本钱。
为天子可救国救民,为定边可开拓四海,这就是本督的志向。
至于前期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只要本督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这些都不算什么。”
秦浩明的心里,有一盘大大的棋局,此刻正随着郑芝龙的加入,渐渐拉开帷幕。
“利益?”
郑芝豹困惑的挠挠头,收人家如此巨额保护费,还有什么利益大得过?
“两位将军,家国天下,天下国家,既有家亦有国,南北方万千是家,合起来便是国,上有天子朝廷,下有亿兆黎庶,这便是大明。
听本督一句,这海关总署的利益,咱们收个五六年是没有问题的,可要想世世代代,天下恐怕没有这样的好事。
毕竟,亿兆黎庶的钱财,不可能由一家一姓长期把持。天子也好,本督也罢,还有你们郑家,见好就收,才是正理。
希望你们有心里准备,如此,也不枉你我相交相识一场。”
郑芝龙历史上虽然走错路,可毕竟没有做什么坏事,秦浩明这算是给他一次机会,希望他能识趣。
“谢谢秦督指点。”
郑芝龙微微颌首,不知所想。
“走,带你们按摩去!”
事情一切顺利,秦浩明耸耸肩,站起身朝外走去。
休息一下午,晚饭之前,秦浩明叫过李想,低声耳语。
秦浩明离开鼓山军官招待所时,已是月朗星梳之际,钻入松软舒适的车厢,马车便缓缓启动,向总督府驶去。
李想如同秦浩明的影子,适时出现在马车旁,熟稔地进入车厢,等待着秦浩明的问询。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鬼样子,秦浩明无奈摇摇头,随意问道:“安排得怎么样?”
李想笑道:“一切顺利,就等秦督发令!”
“算了,一起跟你走一趟,这些太监可蛮横得紧,出发。”
月光下,秦浩明露出浅笑,志得意满。
福州城,市舶司李太监官邸。
“快看呀,下雪了!”一着翠色衣裙的丫头拿手掩着嘴,半晌才尖声叫唤,召来更多的人。
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地下薄薄积雪,映得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
寒风一阵比一阵够劲儿,像小刀子割着似的,直吹得人骨头都生疼了。
满园的红梅,瞬间开得盛意恣肆,在水银样点点流泻下来的清朗星光下如云蒸霞蔚一般,红得似要燃烧起来。
花瓣上尚有点点白雪,晶莹剔透,映着黄玉般的蕊,殷红宝石样的花朵,艳到了极致,却倒让人心里生出一丝凄然。
四周万簌俱静,香楠木香几上的铜制小香炉熏烟袅袅,合着楠木的清香,如淡雅的兰花香息,飘忽鼻端。
清冷的月光从雕外窗棂外洒了进来,地上似凝了一层如纱般淡薄的白霜。
李太监依窗而立,焦虑不安的双手在窗棂上来回的敲来打去。
这夜静谧的让他烦躁不安,缓缓的阖了阖酸涩不堪的眼睑,望着庭院里梧桐树上凋零的落叶,长长地吁了口气。
花残叶枯,只要是花草树木皆摆脱不了这凋谢的命运。那么人呢?
拢了拢两鬓已有几许斑白的发须,眼角的纹路此时显得更加的深刻。
推门走出书房,朱色官袍在夜空中翻飞得狰狞,墨青色的官靴踩在冰凉的青砖上瑟瑟作响。
冰飕飕的夜风穿堂而过,几许残败零散的花瓣在枝上微微的颤晃,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某种香甜的味道,那美丽得几近柔弱的花瓣就轻轻的盘旋于地面之间,像极了初冬簌簌飘落的雪花。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蜿蜓曲折的回廊尽头,一缕微弱昏黄的光线出现在他面前,投在满是墨绿色青苔的小径之上,泛着一层幽幽的光晕。
一面容惨淡,额上已浸满一层密密冷汗的灰衣老者,手提琉璃灯躬身立于他身前。
是李福——李府的大总管。
平日说话做事沉重、稳定,在李太监手下当差几十年来从未见他如今日般惊惶失措之态。
他做事一向井然有序,从未出过任何茬子,如今看他手足失措的模子,想来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太监眉目紧蹙,是有所悟。
微微颤抖着双手,蓦然转身,厉声道:“快走,出去瞧瞧!”而后,大步流星地向前院而去。
一入中庭,便隐隐听见府里一片喧哗,烛火亮如白昼。这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一时不能适应,微眯起那布满皱纹的双眼以缓和烛火刺目的光线。
“总督府带着一大批军汉把府邸包围了!”
李福提着琉璃灯紧随其后,慌乱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厅中的家仆丫鬟闻言全都面面相觑,惊慌之色,尽收眼底。
第四百四十二节 朕还有脸面吗()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李太监是当年信王府的老人,属于天子奴才,深得信任,故而委派他到福建市舶司,为天子空空如也的内帑增收。
市舶司官邸是崇祯亲笔御赐的金匾,是福州城中最显贵、威严的府邸,平日文武百官到此都不敢大声喧哗,身份俱矮上几分,以示对天家的敬仰。
今日碰上此事,怎能不让府中众人惊恐不安?
李太监冷着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斜睨四顾,把众人的慌态尽收眼底,心中虽然焦虑,但是面上已经情绪尽敛,力持镇定,盯着暗色浓郁的庭院。
总督府三日前有一个士子,拿着轻飘飘的一纸公函,要他限期交接市舶司官邸,否则将采取手段。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太监心里愤懑不平,没有天子谕旨,地方官府根本没有抓捕他的权利。
故而明知今日有玄机,可他还是按捺心神,试图与这位嚣张跋扈的年轻总督掰掰手腕,不信他胆敢如此肆无忌惮,真当天家脸面是摆设不成?
夜幕低垂,万物俱阑,庭院里沉寂得不透一丝气息,寒意森重,风如冰刃。
夜色中,先是一个,然后是许许多多的亮点,慢慢地潮水般涌入宽大的庭院。
片刻之后,将士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庭院,恍如白昼,那宛如巨蟒盘旋的灯火瞬间纳入李太监眼中。
训练有素的将士凛然立于五丈开外,身后还有大队亲卫肃杀威严,整装以待。
弓弩开弦,枪戟林立,手中火把映着阴暗的夜空如熊熊烈火焚烧般血火,刀剑甲胄的寒光熠熠耀花人眼。
将士步步逼近,银光闪闪的铠甲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将这小小的庭院围得水泄不通,犹如铁桶一般。
李太监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这阵仗也未免太雄壮了。几十号人的市舶司官邸,用得着上千人的队伍吗?
更何况他们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至于吗?
这样一出大戏,明日福州城里里外外皆会知晓,而随着他们的口口相传,又将让大明上下知道,这天家的颜面何存?
李太监的心里刚闪过这丝念头,对面已然剑出鞘、弓开弦,刀光剑影如凶残狂烈的猛兽,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猎物,伺机攫取。
只待一声号令,便将恶虎扑食般血洗市舶司官邸。
当中,两个将士高举着火把,护着一位身着绯色官袍,前胸和背后均缀有仙鹤补子的年轻官员,徐徐前进。
李太监深吸一口气,明白这位就是传说中两省总督——秦浩明。
“秦督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李太监斜眼端睨着一脸狂妄的秦浩明,打心底一声冷哼,可口头却不知不觉服了软。
他们二人互不统属,之前从未打过交道,只是凭着官服认人而已。
“哦,你就是李太监,为何不尊总督府军令,交接市舶司,可是其中有什么龌龊?”
秦浩明长得人高马大,李太监鸠形鹄面,猥琐阴鸷,尚不及他肩膀高度,再加上秦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