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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百姓交纳漕粮,官吏层层用各种方法苛扣,最后每石“耗损”后只算五斗或六斗,百姓稍有反抗,便会被官府诬指为“抗粮”。
所以,别看一个小小的入仓典吏,其中油水可少不了。甚至,并不比其顶头上司差。
“晏之,你按官职高低和他们商量一下具体数额。
若明日午时之前未至,过时不候,让他们亲自去领教那位屠夫将军手段。”
倪宠朝坐在下首的幕僚说完,站起身,留下面面相觑的一众下属,自顾返回后堂。
些许小事,尚不劳堂堂的漕运总督亲自动手,虽然他也从中获利二十万两纹银。
第二日巳时尚为及三刻,秦浩明和余佑汉正在指挥将士们把秦堡物资装船,倪宠已经带着百万巨款降临秦堡。
其效率之高,速度之快令秦浩明瞠目结舌。
若是崇祯皇帝能够利用锦衣卫来一场反腐倡廉,何至于有缺粮少饷之忧?
怪不得天启皇帝凭着一个魏忠贤,从未考虑过财政的事情。
如此看来,魏阉也有他积极的一面。
“秀才,我现在才明白当官比抢劫来钱快。若是老老实实地经商,没有几代人的积蓄,怕是一辈子也赠不了如此钱财?”
待倪宠走后,余佑汉鬼鬼祟祟左看右看,方才捂住胸膛,小心翼翼对秦浩明说道。
“那是自然,无本生意,一本万利,古今以往,概莫如此!”
秦浩明捏着厚厚的一沓银票,脸上却没有该有的笑容,而是惆怅的叹了口气,目光深邃而悠远。
从古至今,贪腐是每一个朝代的大问题,屡禁不绝。直到后世,数额之大,没有几十上百亿,传媒都懒得报导。
“将军,丽亨终于想清楚。战争有的时候还真不是得失一城一池之间,当以战略为主要手段,谢过将军。”
远处,阎应元风风火火的小跑过来,对着秦浩明就是一番大言论。
“关外土地平旷,幅员辽阔。建奴缺的是丁口而非田地,他们入关屡次抢掠那么多百姓也是为此。
诚如将军所言,若是应对得当,之前只要将百姓迁入关内,建奴纵然得了田地无人耕种又有何用?
若真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舍弃部分无用关隘之后,实行坚壁清野,建奴若是入寇,其转运粮食又要多走几百里路,只会势弱。”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只是事后诸葛而已!”
秦浩明笑笑,这是昨日和阎应元辩论的问题。
战争的手段是多元化多样性的,并非真要一刀一枪取胜才算胜利。
并且依据时下局势,举例说明。
那就是探讨如果放弃辽东部分边关,集中精力和力量守住辽西走廊以及辽南沿海地区和沿海岛屿,将不费一兵一卒,熬死建奴。
当然,谈这些目的是想让阎应元思路开阔些,不要受到故有思维限制。
以时下的政治环境,如果自己和阎应元昨晚所说的这些东西要是泄漏出去,只凭不战而弃土数百里一条,自己绝对会被御史言官喷击至死。
时下的大明,委实没有战略人才啊!
如果大明能够能够在去年,在敌酋多尔衮攻打朝鲜和蒙古之际,派出卢象升的天雄军和孙传庭的秦兵,破釜沉舟与鞑虏死战。
抢到先手,让战争转向对己方有利的方向,或许,大明也不会葬送在建奴之手。
唉!
说一千道一万,是崇祯皇帝等人对敌酋皇太极的勃勃雄心一无所知。
对建奴的入侵,崇祯帝仍认为只是一般侵扰,没有意识到这已是到了两朝争天下的关键时刻。
因此,朝廷尚存侥幸之心,在战略和行动上自然不会得力、有效。
便如此次建奴入侵后,崇祯皇帝还只是觉得边关需要加强,否则还要吃亏而已。
或许,谁都是后知后觉,若不是仗着穿越者的身份,自己或许也跟他们一样。
不过,现在自己有钱有粮,又有先知先觉的优势,若还是输给建奴,那才真是千古罪人!
“余千户,若是物资不能装满漕船,沿途带些青壮流民回临浦。”
此刻,秦浩明信心满满。
第一百七十一节 明魂()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午时将近,规模宏大、布局严谨的德州漕运衙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崇祯十二年元月初三,是范家德州私通建奴和大明降人开斩的时间。
背叛大明,死有余辜!
德州百姓都知道,可让众人议论纷纷的是官府处置之严厉,手段之狠辣,语气之决绝才是他们讨论的重点。
时下,大明百姓对鬼神之说普遍认同。
阴阳家说阳气最盛,并非是正午最盛,而是在午时三刻。所以大明行斩刑是分时辰开斩的,亦即是斩刑有轻重。
一般斩刑是正午开刀,让其有鬼做。重犯或十恶不赦之犯,必选午时三刻开刀,不让其做鬼。
故而有午时三刻开斩之说,意即,在午时三刻钟开刀问斩,此时阳气最盛,阴气即将消散,此罪大恶极之犯,应该连鬼都不得做,以示严惩。
与此同时,漕运衙门八面墙上写明范家和大明降人罪行通告:
大明上承周汉,下取唐宋,无论是叫汉人抑或是明人,终归是炎黄血脉,同祖同宗,传承数千年而乍然不绝。
然有山阴介休范家,私贩粮草铁器等战略物资于建奴,继而发展到勾结鞑虏,伙同大明降人替其运粮运兵,间而残杀大明子民。
其甘心从逆,竟作汉奸,即刻严诛,决无宽贷。
且必将贻羞万古,永世不得翻身。
奸人卖国者,斩之!斩之!斩之!
可以说,此令一出,随着德州运河之利,必将传遍大明江南江北。范家三代以内,必无翻身可能。
临时搭建的监斩高台上,秦浩明拉着有求于己的倪宠和颜继祖一起观看行刑。
当然,其中也有他的小算盘。
此次斩杀范家和大明降人,并未通过刑部的审核批示,而是他自作主张想杀一儆百!
虽然范家通敌证据确凿,秦浩明不可能有太大的问题,可一条僭越之责却是实实在在。
如果私下一刀了之,那杀了也就杀了。反正现在是战时,朝廷也不可能过多苛责。
可秦浩明觉得那样就没有警示不臣分子的意义,而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该有的手续国家律法必须遵守。
如此一来一回势必耗时颇多且存在变数,他哪里有时间有耐心?
故而,颜继祖和倪宠作为封疆大吏的作用就显得非常重要。
“秦将军,真的不要再等等刑部的批示吗?”
台下民众热情高涨,台上颜继祖如坐针毡,悄悄转头再次询问秦浩明。
“颜大人无需忧虑,事急从权而已。但有所责,一律诿之破虏身上!
此事倪督作证,要不立据为证也可。”
人家是碍于情面,无可推脱,他秦浩明岂是过河拆桥之人?
“颜大人请安心,本将愿为证!”
事情多少和倪宠也有关系,此时他也站出来表态。
有了他们的承诺,颜继祖的心里稍微安定。他是老派官员,讲究行事有理有据,行事稳健。
行刑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对时间的准确性有着严格的要求。
用来计算时间的漏刻由四个漏壶组成,安放在阶梯式的坐架上,高近三米。
由上而下,最上层的漏壶叫做日壶,第二层的叫做月壶,第三层的叫做星壶,最下层的叫做受水壶。
日、月、星壶的下部都有一个滴水龙头,水依次沿龙头下滴。
在受水壶铜盖中央,插着一把固定的铜尺,自上而下刻有子到亥时,共十二时辰。
另外还有一个木质的浮箭,固定在浮舟上,紧靠铜尺,指向时辰刻度。
午时一刻,剑卫林立。
天雄军将士押送范家子弟四十三人,大明降将十二人,连囚车都不用,只是用绳索绑成一串,抵达行刑地点。
一路过来,德州百姓用烂菜叶、臭鸡蛋、土疙瘩等尽情宣泄着他们心中的怒火,并大加呵斥。
“颜大人,您老对德州百姓讲两句如何?”
午时三刻未至,颜继祖作为山东巡抚,封疆大吏,颇为适合讲两句振奋民心士气。至于倪宠,便是他想讲,秦浩明也会阻止。
“不了,还是秦将军讲吧,百姓太多,本抚老矣,音量不够。”
事犹未定,能参加此次行刑,是明日要天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