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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着心事,想他一生南征北战,立功无数,然只是受封多罗安平贝勒,是他至今不变的爵位。
战功如此卓著却备受冷落,杜度自然感觉不能忍受。
他曾亲口说过这样的话,即自己“如此勤劳置而不论”,岳托虽然被人首告涉嫌谋逆且多次获罪,却“犹封郡王”,罗洛宏(岳托长子)一介小儿至今“犹袭贝勒爵”。
“似我无罪有功之人”,只因不敬希尔艮(皇太极派去的劳军使臣),即对我不论战功反而加罪,原因无非是因为我并不是旗主而仅隶属于正白旗罢了。
皇太极赐诸王衣服时,就连贝子尼堪(杜度之弟)等都得到赏赐,唯独把我给遗忘了,最后落了个重新补发。
我虽然竭力报效国家,何用之有?
济尔哈朗不过是常常把皇上放在嘴上,就封了个亲王。
且待时日,我相信老天自有公断。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暗中帮助多尔衮反对皇太极的原因。
“大清勇士伤亡一千二百余人,其中汉军旗有八百多人。”
奕善躬身汇报完毕,接着又脸带微笑悠然说道:“如此一来,汉军镶红旗怕也是废了。”
他是杜度的亲信,自然明白主子的想法。
“去看季顺死了吗?没有就把他带过来。”
杜度看着远处在裹伤的王世选,眉头不可察觉的微微一皱,漫不经心的对奕善吩咐。
很快,奕善就带着一个全身披甲的汉人将领过来。
“季顺叩见王爷,向王爷请安!”
鞑虏可没有甲胄在身之说,这个叫季顺的汉人将领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说道。
“叫奴才吧,今后你就是我贝勒府的包衣。”
杜度抚摸着手上的扳指,眼睛也不抬的缓声说道。
“奴才谢过主子,定当结草衔环,以报主子知遇之恩!”
季顺俯首在地,言语间有着几丝颤抖,似乎想不到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
委实不怪他如此失态,在建奴朝廷,汉人,尤其是投降或是被劫掠过去的汉人,地位是非常低贱的。
从豫亲王多铎侮辱大汉奸范文程的娇妻可以知道,汉人在建奴朝廷低贱到何等地步?
多铎是八旗的一旗之主,而范文程刚好是其旗下臣子,按照当时的制度,旗主夺取人妻并不违法。
但范文程在当时的朝中,地位非常尊崇,大清的许多重大决策都有他的参与。
事情最终闹到了皇太极那里,皇太极一是对多铎早就看不上眼,却抓不住他的把柄,二是对范文程还要拉拢。
但即使是这样,此事最后结果是,豫亲王多铎因谋夺大臣之妻被罚银万两,夺去所属牛录三分之一而已。
虽然作为包衣奴才,他们的老婆还是要给旗人做奴隶,但是他们也只能忍着。
只能期待以后有了军功,能给记功,升官,得世职,封妻荫子,马上封侯。
唉,其实做汉奸也真心不容易,可这又能怪得了谁?
既然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个汉人,那就必须有当狗的觉悟。
“起来答话!”
季顺恭敬的态度杜度很满意,他是主动向自己靠拢的汉军旗将领,自己并不吝啬扔块骨头给他。
“谢主子恩典!”
季顺依旧恭敬的再磕头,方才站起身微屈着。
直到此刻,杜度方才正式看他,露出自以为亲切的笑容开口说道:
“汉军旗此次损失巨大,王都统又身受“重伤”,精力必有所不济,你这个当下属的也应该多为他分忧才是。”
“是是是,主子说得对,奴才知道!”
季顺点头哈腰,谄笑不停。虽然并不知道杜度说的意思,可态度很关键。
“你知道什么?”
杜度眉头一抬,眼睛紧紧瞪着季顺,浑身阴冷之气散发,令人不寒而栗。
寒风吹过,季顺的额头却在冒汗,他的双腿似乎都站不直,时刻想跪下去。
都说杜贝勒不好伺候,果然如此。
“请主子吩咐,奴才一定遵命!”
大清上层之间的争斗,并不是他一个普通的中层汉人军官可以知晓。但是富贵险中求,他却是清楚。
杜度显然非常满意他的回答,破天荒的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道:
“王世选一人身兼汉军正红旗、镶红旗两旗都统,长久以往,必定会有所改变。
然而你们汉人有一句话,万变不离其宗。
手头上有人马才最为关键,这些汉人俘虏希望你能牢牢掌控,这样本贝勒才能在皇上面前为你说话。”
说完,杜度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季顺,观察他的反应。
话说到这里,季顺心里什么都明白。不过他已经没有选择,否则他现在立马身首分家。
一咬牙,他双膝下跪说道;
“奴才明白,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主子掌握好这些俘虏,请主子放心。”
“此战你立功甚大,暂时提拔为副都统,协助王都统管理汉军旗事务,今后有具体事情多汇报,去吧!”
杜度意味深长对季顺笑道。
“嗻!”
第一百二十五节 又是这套()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杀胡林的冬日,寒风如刀一般。四周草木凋谢,天地间一片肃杀之色。
伴随着满地逐渐冻僵的血水,四处的残肢断臂,更是让人倍感凄凉。
岳托处理完紧急军务,脸带倦容裹紧黑色的狐皮大氅,脑袋晕晕沉沉靠在车辕边准备小憩一番,等待前方的大清将士清理被堵的道路。
他是真的累了,这几日被秦浩明和大明将士的骚扰偷袭,几无安生之日。
不比其他大清的武将,他擅长谋略,短于武功,从小体质偏弱,身体不是太好。
突然,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山道的沉寂,一个甲衣带血的建奴斥候,一路嘶吼,“大捷,杜贝勒威武,我军大捷!”
远处山林草丛中传来一声叹息,山下岳托大军精神一震,欢呼雀跃!
秦浩明和董长青小心翼翼猫着腰,退回丛林,返回大山腹地。
“计划有变,按照先前的策略,立马行动!切记,一击得手,立即撤退!
有不明白的,请现在提出来。”
秦浩明杀气腾腾对着周围大小一众将士说道。
众位将士只是点头无语,眼里却燃烧着旺盛的斗志。
特别是戚纲从陈新甲军中挑选出来的将领,更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只有参与到秦将军的行动中,亲身体验,才明白为何他能以弱胜强,以小博大,连战连捷?
周全的部署,精密的计算,其中更包括友军之间的配合,落实到百人队的任务,以有心算无心,焉能不胜?
算无遗策,谋虑深远,阵仗当中又岂有侥幸之理?
跟着这样的将领,不仅可立军功,更重要的是生命有保障!
余佑汉有些迟疑,但还是站出来低声问道;“行动步骤没有问题,就是……就是……”
“但说无妨,无需顾虑!”
“这里山林狭小,道路并不宽敞,不利于人员疏散逃跑。
若我军一击得手撤退,那解救的百姓还是没有多少人能逃离鞑虏的毒手,恐怕反而引起这些畜生的怨气,屠戮百姓,致使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余佑汉咬咬牙,最终还是说出心里的想法。
秦浩明脸上闪过几种截然不同的表情,不忍、狠辣、无奈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喟然长叹!
“我宁愿今日他们全部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日后他们为鞑虏生产弓弩、火炮,或者他日拿起刀枪在战场上相见。”
众人皆面有不忍却默然不语。
确实,用不了多久,这些青壮汉人俘虏,或为军,或为奴,或为匠,或为民,但不论如何,终归都是为鞑虏全方位服务,壮大他们的实力。
“但有本事,屠光鞑虏,自然没有今日之痛和哀。出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想到日后鞑虏对华夏造成的伤害,特别是所谓汉军旗的为虎作伥,秦浩明强自压抑住心中的不忍,毅然决然低声喝道。
哀兵必胜!
秦浩明从将士们临走的眼中看到悲哀,但更多的还是愤懑。
簌簌西北风刮过,山石发出的阵阵呼啸声,如嘶如嚎,令人愤慨!
一万多建奴大军分成几个方阵,密密麻麻挤在杀胡林的官道上,或看守俘虏、或生火做饭、或四处警戒、或清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