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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掘墓人。新时代的掘墓人，在政府眼皮地下私自挖掘存贮在地下的人类冷冻柜。这些被私自解冻的古董人，会在日后流入黑市，再竟古董商之手“洗白”后，进入上流社会和贵族们的家中。
“我们去找掘墓人。”盖先生平静的喝干手中的咖啡，晨曦已透过舷窗照进船内。
第49章 咚咚敲门店（）
盖先生说是要带她去旧货市场，故里狠狠期待了一下。3078年的旧货市场，会不会里面都是2018年的她看起来新奇的“未来”小玩意儿？这里的市场会不会也像她老家的市集一样，随处都是文艺的小摆件、个性手艺人的收工作品。
五道营胡同周日早上的市集是故里的最爱。秋天漫天的银杏叶飘下，红墙根下一个个木架摊子上都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小东西。用一顿油条豆浆的价钱，淘到一只泰国产小戒指时的兴奋，大概是每个女生都无法抗拒的吧。就算什么都不买，在漫天缤纷落叶中，看到一个画师站在胡同里作画，那也是曾经让故里很开心的记忆。
然而这里的“旧货市场”和故里的想象那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将近4个小时在黄土飞扬中坐大吉普来到的，仍然是个荒无人烟，植物都懒得好好生长的地方。土地是焦黄的，上面只有荆棘类小叶植物低低的趴着。放眼望去，故里想起电视上看过的非洲草原。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这里没有长颈鹿，也不见狮子斑马。
“这？我们到了？”故里难以置信的环顾四周，的确不见任何建筑的影子。
“到了”盖先生忙着从车上搬着一袋袋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手提袋。他少见的换下了那双万年不变的运动鞋，居然咔叽布裤子外套了一双帅气的黑色长筒靴。
“这是旧货市场？”故里再次确认。
“对”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市场？故里惴惴不安的跑过去拉住腰间系着棕色宽腰带，一身棕黄连体工装服的引胜说：
“引胜，你四周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了”
故里一惊，“你看到什么了？”
“草原、荆棘”引胜帅气的一手指向远方：“旧货市场！”
顺着她手看过去，故里依然什么也没看到。这下她更不淡定了，她拉过正从她面前走过的成堂的衣角，带着颤音地问到：
“你、你也能看到吗？旧货市场”
成堂双手正搬了两个黑色麻袋，发现衣服被揪住，回头一看是怯生生的故里。他扑哧笑了出来“不就在那里”下巴一指引胜刚才指过的方向。可那里，分明是光秃秃的草原，充其量一颗开着红色小花的低矮的荆棘突兀的横在中间。草丛里不断有小虫子跳出来，撞到故里赤裸的腿上，她打了个冷战，才明白为何盖先生他们是这样一副打扮。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故里处在抓狂的最边缘。
“走吧”盖先生一脚踹上吉普大门，招呼大家往荆棘丛方向走去。约接近那荒凉的草原中央，干枯的草丛中的虫子蹦的越高。居然还有虫子开始明目张胆的撞到故里眉心、眼睛、鼻孔里。
“咳咳！”突然侵入鼻腔的异物让故里忍不住大磕起来。而咳嗽的声音又惊动了枯草中更多的昆虫。成堂和盖先生手里都包着黑色的袋子，分不出手来。引胜很有眼力价的三两下就把脖子上的橘红色围巾摘下来，给故里缠在头上。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距离吉普车三四十米的地方。盖先生放下手中的袋子，对着那丛荆棘发了会儿呆。
说时迟那时快，他蹲在枯草中，用手在干燥粗糙的地面摸索了几下，黄土拨开口，那里居然有个黑色的雕花门把手。他一个用力，地皮像地毯一般掀开。一阵烟尘散尽，下面竟露出了一个深色胡桃木拼接木门。
“咚咚⋯⋯咚咚”盖先生在木门上敲了两下。
下面安静了十来秒终后，突然门上一块小木板被推开。一声眼睛滴溜溜看了盖先生几眼就关上了木板。随后又是几秒钟安静。咔嚓一声，门，自己打开了。门内一个人没有。
故里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才想起这一幕似曾相识。和盖先生逃到情人旅店时分明就见过类似的一幕。引胜一副见多不怪的样子，第一个下去。成堂强压住兴奋，紧跟在引胜身后。倒是故里走到门口时，盖先生突然凑过来在她耳畔小声叮嘱：
“你不要出声。不要回答任何问题”
故里点点头。
这里地下隧道的布局和情人旅店很像，但长长的隧道更加狭窄曲折。越往里走，墙壁上的挂饰越多。轮胎、齿轮、锄头、落了灰的家庭像框⋯⋯故里终于觉得有点像到了市场，隧道就戛然而止。面前一个狭窄的灰色椭圆木门，还裂了一个口子。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影走动。
盖先生一把拉开木门，一个还没有故里肚脐高的长鼻子老头，满脸的肉疙瘩，正警惕的盯着众人。他鼻子里很不开心的发出一声嘟囔，就又转过身去爬到正对着门的工作桌后面。
“有何贵干？”老先生的声音尖锐的好像哨子。
盖先生四处打量了一下，把手中的几个黑袋子摞在了墙边。故里趁成堂也把袋子放进房间的空当，挤进这个狭小的空间。
天花板、墙上、地面、桌子上全是钟表和表心。木头的老座钟、八音盒挂钟、兔子形状的小闹钟⋯⋯让故里看的目不暇接。
“我只有一个问题”盖先生走到老先生面前，单膝跪在地上，正好和老人视线平行，“你见过她吗？”
老人望向故里，简单打量了她两秒，就眯起眼睛：“哼，这就是你跟八仪老爷那儿顺来的人？”说罢他跳下椅子，饶过盖先生，来到故里面前在狭小的空间内绕着她打量了很久，“果不其然，你拿了个好价”
“消息传的够快”
“哼哼，所以你才来找我不是吗？”老爷子他摇摇头，“我没见过她。”
“什么意思？她不是你们发现的？”
“这不是一个问题了”老人被着双手在黑麻袋附近晃悠。盖先生示意成堂打开麻袋，里面是一叠叠红色现金钞票。
“以前那些是。但她不是”老爷子快速说完，就用手去抓钞票。被盖先生一把抓住：
“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老爷子反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卷发青年，又从新看了一眼故里，“她又不是第一个2018。上一个也不是我们找到的。”
第50章 尤金爷爷（）
盖先生和长鼻子老头在工作室内激烈争论，故里和引胜坐在门口的地上喝着成堂递过来的热水。
“这种叫咚咚敲门店，所有真正的黑市－地下店铺都是这么营业。表面看这里就是普通地下居民区。一见只是草皮的地方，只有老顾客才知道门在哪里。你自己来是进不去的”成堂一边盖上保温水壶的盖子，一边讲的津津有味。
“比如他家门口是一丛覆盆子。长覆盆子本来并不奇怪，但果期不对。野生覆盆子结果要7月之后，现在才5月下旬，早了。所以覆盆子就是这里的一个标记。还有，敲门也有讲究。敲对了地方，还要敲对节奏，人家才会给你开门。”
故里不明觉厉，却不料引胜出来酸成堂：
“小伙za，你还不是第一次来”
“你，你怎么知道第一次？”
“你脸上写着‘我第一次我很兴奋’这句话”引胜话音一落，故里不厚道的笑了出来。但因为进来前盖先生交代她不要出声，她始终没敢说话。
屋内传来老人的声音：
“你检查过她的抗原抗体吗？第一个掘墓人一定会给她注射疫苗，这是行内的规矩。追踪抗原标记就能确定发现她的人。”
“查过。”
“怎样？”
“只有橡皮拍卖行和八仪老爷家的抗原。”
“不应该。按说到拍卖行前至少经过1个掘墓人的手⋯⋯”
“所以我才来找你。只要经掘墓人之手，你这边一定会有消息。”
老人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他沙哑的声音：“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什么？”盖先生的嗓音里带着张力。
“⋯⋯”屋里只有轻微耳语的声音。
“不可能！这也太⋯⋯”
“走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门应声打开，老爷子气哼哼的瞟了一眼在他门口席地而坐的众人，视线落在引胜身上：
“待我跟你父亲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