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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野吃了一惊,但迅速迎了上去,有些气急败坏地喝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沈宸面沉似水,向前迈了两步,厉声反问道:“这句话应该问你们,跑到这里要干什么?”
“我们要缉捕抗日分子,把路让开!”河野蛮横地一扭头,恶狠狠地盯着沈宸。
“你们通报了吗?”沈宸同样强硬,眼睛瞪得比河野还大,“谁给你们在租界单独行动的权力?这是英国和美国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横行无忌。”
宋绩之小跑过来,向沈宸陪着笑,解释道:“误会,误会。沈警官,我们已经向工部局通报过,文件你也看了。只是弄错了地址,我们临时发觉,唯恐再‘会同’前去时间上来不及,就只好从权行事。”
停顿了一下,他又辩解道:“好在事先已‘会同’合捕过,这与不‘会同’便行事有别。还请沈警官多多原谅,行个方便。”
沈宸眨了眨眼睛,断然摇头拒绝,“不行,这不合规矩,我没法向长官交代。”说着,他沉声下令,“吹警笛,呼叫支援。”
“你——”河野刚举手指向沈宸,警笛声便响了起来,他的脑袋立刻轰的一下。
河野知道行动已经失败了一半,抓紧时间赶过去,兴许还会有收获。在这里耗着,就是慢吞吞的乌龟,也要跑掉了。
“让开!”气急败坏之下,河野掏出了枪,高声喝叫,他身后的宪兵也举起了武器。
沈宸毫不犹豫地举枪,他身后的手下此时也不能退缩,纷纷把枪口指向日本人。
两面僵持着,气氛越来越紧张,稍有触动,就要流血当场。
虽然双方都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但局面到此,双方卯上劲了,谁也不能装怂。
两伙人枪对枪,眼瞪眼,象两群要厮咬拼杀的狗。
这可吓坏了宋绩之,跟在河野身旁,前面就是黑洞洞的枪口,打起来他得被打成筛子。
“别开枪,别开枪。”宋绩之摇着手,象打白旗似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动刀动枪。”
沈宸举枪的手纹丝不动,眼神冷酷而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河野咬牙切齿,却是手臂开始发酸,但他终于没有敢开枪。
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没有谁怕谁的问题,尽管他是日本人,背后有着强大的实力支撑。
两边的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稍有异动便是乱枪齐发、血溅当场,可他还不想死。
当然,他也绝没想到一个巡捕会有如此胆色,亮枪恐吓不起作用,倒是没有了台阶可下。
杂沓的脚步声不断响起,在附近街道上巡查的巡捕听到警笛声陆续赶来。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该跟谁一伙也不用去想。
日本宪兵的人数陷入劣势,就快被包围起来了。
这要打起来,一个也别想活了。宋绩之权衡着形势,面色苍白,腿都软了,直想哭。
“长官,请您去接电话。”鲁华仲突然越过沈宸,同样举着枪,却把沈宸挡在了身后。
沈宸后退几步,转身越过自己的手下,向街边走去。
在大多数街道的灯杆下都有巡捕房专用的电话,装在一个锁着的箱子里,巡捕有钥匙,打开后能向总机进行紧急报告。
而总部要发出指示的话,箱子上面有个红灯会闪,巡逻的巡捕看到便来接,能够更方便地行动。
沈宸走到电话前,一个巡捕充满敬畏地把话筒递给了他。
电话里是梅森在做指示,告诉沈宸不要轻举妄动,埃弗雷特带着特别巡逻队正在赶过去。
沈宸放下电话,走到自己的手下前面,瞪着河野,沉声说道:“双方都放下枪后退,等各自长官前来解决问题。如何?”
河野听到这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绷得紧紧的。他哼了一声,挥手命令部下放低枪口。
第七十一章 惹祸?立功?()
沈宸同样下令,双方拉开些距离,虽然还互瞪着,但终于算是结束了一触即发的对峙。
幸好没有谁冲动,或是手哆嗦误扣板机。沈宸退下来,也觉得有些后怕。
离得那么近,乱枪齐发,很难幸免,后果很严重啊!他开始考虑要是下回和日本人‘会同’办案,是不是穿上防弹衣。
尽管防弹衣就是在金属丝网外面附上牢固的布料,也只能抵挡住小口径的手枪子弹,连盒子炮都未必防得住,可穿上胆子是不是更壮一些呢?
没等沈宸想清楚,埃弗雷特已经忙三火四地赶来了,还带着两警车的巡捕。
见局面已经得到控制,埃弗雷特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尸横遍地的场面啊!
沈宸上前敬礼,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埃弗雷特点了点头,面色阴沉地走向河野和宋绩之,开始交涉。
这件事情的曲在日本人,明显是耍花招儿,欺骗工部局,然后单独行动。
尽管沈宸差点搞出了流血冲突,却并无过错,不仅维护了租界的脸面,甚至可以称得上尽职尽责。
“不允许,绝不允许。”埃弗雷特听了宋绩之的辩解,用力摆手,说道:“协议必须遵守,没有经过工部局的允许,你们不能持枪进入租界领地擅自行动。”
停顿了一下,埃弗雷特又强调道:“至于你们搞错地址,那是你们的工作失误,责任完全应该由你们来负。”
河野哼了一声,有些傲慢地偏过头。
该死的日本矮子!埃弗雷特心中暗骂,沉着脸说道:“现在请你们离开租界,我会派人护送。”
护送?形同押送嘛?河野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瞟了不远处的沈宸一眼,转身钻进了汽车。
行动已经暴露,这么长时间,人早跑掉了。
河野的郁闷愤怒可想而知,宋绩之却还有捡了条命的感觉,屁颠屁颠地进了汽车。
埃弗雷特命令一辆警车跟着,等日本人出了租界再回来。
日本人灰溜溜地走了,巡捕们也各自散去,做自己的工作。
沈宸收队,乘车跟着埃弗雷特回了总部。
“沈,你做得很好。”在办公室,埃弗雷特毫不掩饰地夸奖沈宸,又对日本人表示出鄙视和怨恨,“该死的日本人,千方百计地向租界伸手。这次要是成功了,以后就会得寸进尺。这群东洋矮子,不会有满足的时候。”
“长官说得有理。”沈宸附和着,又提醒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通报法捕房?让他们也小心日本人的诡计。”
埃弗雷特想了想,点头道:“好,让日本矮子在法租界也耍不了花招儿。”
凡是能给日本人添堵的机会,沈宸绝不放过。租界方有了防备,只要全程跟随,日本人的手脚就会束缚很多。
“你要小心。”埃弗雷特又善意地提醒道:“日本人的报复心很重。这样,每天上下班,就让警车接送吧!”
“谢谢长官。”沈宸觉得无可无不可,也不麻烦。
反正,平常坐车还省着走路和车费了;有事儿时就交代一声,自己行动。
至于说到担心害怕,沈宸要有这个想法,也不会擒杀黄道会暴徒,血洗新亚酒店,今天也不会与日本人拔枪相向、强硬不退了。
而工部局,以及埃弗雷特的态度,沈宸也有准确的判断。
应该说英美与德日在当时的世界上属于天敌,在上海这块“孤岛”的土地上,工部局的大佬们比大洋彼岸的国会议员,更加切身体会到日本军事机器的威胁。
所以,他们一面不得不做出合作的样子,向惹不起的日军作出些让步,另一面则千方百计阻止日本人控制租界的脚步。
而赤木亲之就任警务处副总监,是工部局不得不做出的让步,带来的压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可以预料,在租界巡捕中控制与反控制的斗争将更为复杂而激烈。
赤木亲之必然会通过种种手段来攫取警务权,比如增加日籍巡捕,派任日籍警官主管捕房,控制其他巡捕,与租界外日方实力里应外合蚕食租界警政权力等等。
所以,扶持或提拔反感日本人,或者亲英美的巡捕,尽力在有理有据的前提下,抵制日本人对租界的渗透和染指,便是工部局和埃弗雷特的思路和对策。
而沈宸日益显出的能力,尽职尽责的工作态度,还有对暴徒和日人的反感,让获得工部局高层指示的埃弗雷特很赞赏。
沈宸判断出了租界工部局的大致意图,这并不是很难。但他并不知道埃弗雷特正在向工部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