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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的,是林天禄刚开始所问的那个问题。
林天禄深深看过安国一眼后蹲下了身子,视线远远投向山下的鬼子营地,声音一时间显得有些悠远。
“咱们先是炸掉了鬼子的炮兵阵地,而后又干掉了鬼子的大队长,山底下的这些鬼子短时间里怕是不会有什么针对咱们的大动作。”
安国闻言立即反驳道,“但也有可能恼羞成怒啊?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沉默一阵后,安国扭头看向身旁的林天禄,涩声问道,“林老哥,你说我这个排长当得,是不是很不称职?”
林天禄笑笑,一只手搭上了安国的肩膀,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直视着安国的眼睛,笑着说道,“就凭你现在的本事,就是我们许多老弟兄也不如你,你又在胡乱担心着些什么。”
忽而瞧见安国眼里的怀疑,林天禄摇摇头阻止了安国口中的话语,笑道,“别多想,你这个排长做得很好,你看连喜子那样的臭脾气,现在不也一样服了你?”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终于疾声喊了一句出来的安国,却在听到林天禄随后跟来的一声反问后,又重新低下头陷入到了沉默中去。
是啊,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对于安国的沉默,林天禄只是蹲在一旁静静等着,等着安国将他自己心里的怀疑与纠结说给他听。
若是连安国自己也不敢面对,那么就算是他,怕也是无法帮到自己这位年轻的排长太多。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候在夜风习习的静谧无声的阵地上,林天禄在等,安国,也在等。
终于,还是安国最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将脑袋深深埋在膝间的安国并没有抬起头来,从他口中传出的声音,此时也显得颇为沉闷。
“如果我能更成熟一点,我就能拟定更为完备的作战计划,也许,就能避免因为咱们鞋子上的破绽,叫那稻本大致瞧出问题来。”
“就算后面突围的时候,我也只顾叫苏胜利给咱们带一条路,而没有想到其他的地方去,所以你才会站出来,所以李排长才会”
自责。
是自责自己的大意,又或是自责自己的无能呢?
林天禄看着身旁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连声音里都带了颤抖哭腔的少年人,眼里忽的显过一抹柔和。
眼前的安国毕竟只是个孩子,不知不觉将他当成后背来看的自己,也该适时的肩负起引路人的职责,帮助他尽快的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军人才行。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安国,林天禄眼中的笑意越加温和。
他又伸手往安国的背上拍了一拍,同时柔声安抚道,“但要是没有你提出叫咱们化妆成鬼子的主意,我们就不可能混进鬼子的炮兵阵地里去,更不可能不伤到一人就炸掉小鬼子那恼人的炮兵阵地。”
“而且后来,你不是也想出了带着鬼子往林子里转圈的办法?”
迎着安国猛然抬起的头颅,林天禄只是在眼里保持着与方才一般的柔和笑意。
“可是”
“没什么可是。”摇摇头阻止了安国的解释,林天禄盯着安国的眼睛,就好像要直接盯到他的内心深处一样,口中缓缓说道,“你只需要记得,你是我们这些人的排长,就够用了。”
“是啊,我,是排长呢”
不自在的将视线从林天禄那里挪开,安国重新仰头看天,口中只轻声重复一句话。
“谢谢你林老哥!”
末了,就在林天禄以为安国还在纠结着些什么的时候,安国的一声感谢言语,终是叫林天禄面上的笑容变得更甚起来。
似乎,他以不用再多说些什么了。
他们的这位年轻排长,好像,已经想通了许多的事情。
第九十七章战利品()
九十七
就在安国与林天禄在阵地上说着话,而安国也猜测着团长陆思年与参谋长公孙航应该正在拿着他送去的那柄佐官军刀暗自偷笑的时候,陆团设在阳津陂阵地上的临时团部里,也果然依旧还亮着灯火。
但是团部中包括团长陆思年、参谋长公孙航,还有其他数名团部参谋以及友军刘国祥团长与他手下军官在内近十人,却都只在团部掩体下静静坐着,气氛压抑莫名。
陆思年面前摆着的,是一副密密麻麻画满了小字的作战地图。
地图上压着一把军刀,由安国拿来,属于山下鬼子指挥官稻本大致大佐的军刀!
然而此时此刻,这把代表着天大战功与荣誉的鬼子佐官军刀,却不能让陆思年的心情得到哪怕半点的舒缓。
先前在得知安国等人终于炸毁了鬼子的炮兵阵地,又捎带手击毙了山下鬼子最高指挥官稻本大致后所生出的舒心与愉悦,也在这个时候全部的从陆思年心里褪了下去。
“时间,又改了?”
静默半晌的陆思年,终于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参谋长,看向自己参谋长手里捏着的那一纸电文。
其实不用去问,只看自己参谋长公孙航面上所浮现的神情,对于这纸电文上所书就的内容,陆思年心里就已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这这份猜测,此时同样早就出现在了场中每一个人的心间。
公孙航抿了下唇,轻叹一声,点头应道,“又改了。”
“简直是胡闹!”公孙航所说的话,终于叫一旁的刘国祥再也忍不下去,他拍着身边的弹药箱怒然喝骂起来,“这是军令!朝令夕改,这山西到底是谁要守的?”
刘国祥的话,让陆思年与公孙航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向他投去,但他们二人却都没有对刘国祥的这番话发表出什么看法来。
别说刘国祥他们这支远道而来支援山西战局的客军生气发怒,就算是身在晋军体系中的他们自己,此时也觉着有满腔的怒气压抑不住。
胡闹,确实是胡闹!
两日血战,两个团全都减员严重,可就在急需增援的当下,却不时的从后方一次次传回这样的消息来,又如何能不叫人心中发怨?
陆思年看着公孙航手里捏着的那纸电文,目光里的阴沉几乎要浓到化不开。
几乎,都能滴出了水来
九月二十四日这天,原定于下午六时出击支援团城口战事的后方援军,却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一度从下午六时推迟到了八时,又推迟到了二十五日凌晨。
可到了过了凌晨以后,团城口前线的中国守军没能等来后方援军出击的电文,却等到了鬼子再次趁夜大举进攻的炮火声。
固守阵地,援军明日一早必至。
援军的出击时间,又被拖到了第二天。
面对鬼子再次发起的大规模攻势,团城口前线守军即便心中油怨,却依然还得强打精神,拖起经过连日血战早就疲累不堪的身躯,继续与眼前的侵略者做一场殊死血战。
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后退吗?
或许是想过的,但他们更知道守土卫国之重要性,更知道身为军人的他们就算最终全数战死沙场,也绝不能在侵略者面前后撤一步。
这是职责所在,身为国家军人的职责。
整个团城口前线再次的打成了一片,激烈的枪炮声从各处阵地上响起,死亡与牺牲,也同样继续在前线的每一处阵地上发生着。
唯一例外的,或许就是陆团所在的阳津陂高地了吧?
山下鬼子的炮兵阵地已经被安国等人炸成了一片废墟,就连他们的指挥官稻本大致也叫安国一颗子弹送回了老家,眼下那把原属于稻本大致的佐官指挥刀,不就正静静的躺在陆团团长陆思年的眼前么?
山下的稻本大队因着指挥官的身亡,此时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指挥体系已然生了混乱的原稻本大队,此时就算有他们联队长新指认的新任大队长,却也难以在短时间里发挥全部的战力出来。
他们需要调整。
就看明日一早,是鬼子那边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配合再次从后面增调上来的援军发起一场针对陆团阵地的复仇之战,又或是陆团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己方援军,对山下的鬼子兵发起一轮绝地的大反攻来。
一切,都只看明日
果然,第二天一早清晨六点不到,山下的鬼子针对陆团阵地的攻势终于再次打响!
鬼子这回可是发了狠,昨日里发生在己方阵地上的两件事情,就像是一击重重的耳光狠狠打在了所有鬼子的面上,让这些高傲的“帝国军人”个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