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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抬起头,攥拳砸在胸口,毫不迟疑的说:“俺,也先土干,蒙大头领和孙头领仁义,方有今天,以长生天的名义发誓,愿做头领驾前鹰犬,听从号令,绝不背叛!”
李部司听了这心潮澎湃的誓言,微微点头,说:“也先,为了咱义军,为了俺摇旗兄弟,今天就仰仗你了。”
“愿为头领效死。”也先的回答毫不迟疑。
李部司招手让他靠近,耳语了几句,也先脸色震惊,见李部司坚持,抱拳出了帐篷。
靠山的车营,黄友才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被追杀了大半月,劫后余生的滋味实在是五味杂陈,刚出塞时,他麾下人马三百,此时只剩下三分之一,马匹更是损失大半,不少兄弟还受了伤。
忽然,一旁响起马匹嘶鸣之声,黄友才抬头一看,有人正牵动马匹,打开车营,他一个骨碌爬起,狠狠一马鞭抽在那人脸上,喝道:“你个狗杀才,外面情况不明,如何做出这自毁长城之事!”
“掌盘子的,外面是李头领的人啊,咱们得救了。”那人被抽了一个趔趄,仍旧说道。
“蠢货,还敢犟嘴,拉出去,打二十鞭子!”黄友才喝道。
这时,外面响起马蹄声,一人奔来,黄友才打眼一看,是也先土干。
“掌盘子的,俺家头领请您过去,有事相商。”也先下马,抱拳恭敬的说道。
黄友才好似没听见,昂首不语,一个机灵的小头目说:“也先,李头领莫不是失心疯了,咱们从保安出来的时候,大头领可是让掌盘子的节制这支义军,怎有掌盘子的拜见底下头领的道理!”
也先脸色一变,叹息一声:“李头领也想过来,但是。。。。。。他深受重创,怕是,怕是不行了。”
黄友才听了这话,迟疑片刻,说:“俺这就去看看。”
黄友才骑上战马,只带四名护卫,跑到了原三江好营地,他御马缓行,见营地中义军面带悲色,而那个山羊胡子老头抱着大团血染的白布从帐篷出来,他心想并非算计,下马进了帐篷里。
帐篷里,郝允辙在给李部司换药,那足有三寸的伤口正咕咕冒血,被黄友才看了一个满眼,见李部司要起身,他赶忙跑过去,握住了李部司的手。
李部司身体虚弱,紧紧攥着黄友才的手,动情说道:“掌盘子的,俺快不行了,俺这些兄弟怕是要托付你照顾了。”
黄友才听了这话,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虽然狡诈,面对如此境况,却也是老泪纵横。
想当初他和李部司明争暗斗,在黑沙暴后更是抛弃对方,没曾想,李部司不计前嫌于危难中救了自己,还身负重伤,即便如此,他仍然信任自己,把全部身家托付于自己,让他怎么能不感动。
黄友才忽然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骂道:“俺黄友才该死啊,该死啊,屡屡和李家兄弟为难,恩将仇报,要不是俺小心眼,怎能让李兄弟到这地步,俺悔死了,悔死了!”
李部司强忍着疼痛,劝慰道:“哥哥莫要如此,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第9章 章九 休止符()
黄友才抹了一把鼻涕,仍是万分歉疚:“弟弟,哥哥真真是对不住你啊。”
李部司道:“不说了,不说了,让它过去吧。”他拍拍黄友才肩膀,低声说:“哥哥,俺是不行了,但是咱们身处险境,前面还有千难万险指望哥哥呢,俺就怕俺走了后,咱们义军心不齐,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依你所说,如何办理?”黄友才也不哭了问道。他的人马伤亡惨重,而内心又垂涎于李部司麾下的精锐,又有些怕李部司提出自己不能答应的请求,当下有些发慌,声音都颤抖起来。
李部司意味深长的说:“论资历,论才干,都是哥哥最能当得起掌盘子的,只是出塞之后,兄弟们之间误会太多,若是俺死了,怕是有人说闲话了。”
黄友才略略点头,感觉李部司麾下诸如也先、麻子之类的人看自己眼神都不对,心想当初自己就争权夺利,后来又干出抛弃兄弟的不义之事,若不好好谋划,怕是掌握不好这支义军。
李部司挥挥手,示意也先等人出去,方才说道:“哥哥,俺手下这些人是要麻烦你了,只是俺有一个要求,一定要哥哥答应才是。”
“你说,就算一万个要求,俺也答应。”黄友才豪气干云。
“哥哥,你也知道俺那摇旗兄弟,他在义军中没啥根底,说话又不经过脑子,虽说成长了不少,但终究是蠢笨的,俺就怕他以后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哥哥,希望到时候看在俺的面子上,莫要伤了他,俺一直把他当亲弟弟。。。。。。。。”
黄友才听了这话,心下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有些不明白李部司为何如此低三下四,原来是为自己兄弟谋活路啊。
“兄弟莫要担心,从今天起,孙摇旗就是俺的手足,无论他做了什么,俺都决计不伤他性命,如违此誓,甘同此箭!”说着,黄友才拔出一根箭矢,掰成两半。
李部司热泪盈眶:“好好,好!有哥哥这话,俺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俺这就带弟兄们去哥哥营中,当着各家兄弟的面,言明此事,奉哥哥为主!”
眼见李部司挣扎站起,又脱力倒下,胸口的血液渗出不少,黄友才道:“兄弟伤重,又如何执拗虚礼,俺这就回去,亲自把众家兄弟叫来,共商大事,也让他们看看,李兄弟的侠肝义胆!”
说罢,黄友才冲出营帐,骑马而去。
孙伯纶侦查周围情况,疲惫归来,刚一下马,就被徐麻子拦住:“孙头领,李头领请您去帐中,说是有要事交代,各家头领也都到了。”
听了这话,孙伯纶有些怀疑,但看到帐篷外栓了七八匹好马,守卫中也有黄友才的几名亲卫,心道李部司伤情不稳,连忙跑进了帐篷。
进了帐篷,却发现出乎了他的预料,李部司正拿着酒杯和黄友才推杯换盏,七八个头目坐在黄友才一侧,而另一侧则是也先、雷教头等小头目,而郝家父子也坐在一旁,眼前摆的却不是酒肉,而是羊皮和毛笔。
“啊哈哈,孙家弟弟终于来了,俺与李兄弟等你许久了。”黄友才热络的说道,或许喝了太多酒,他脚步也有些不稳了。
“掌盘子的。”孙伯纶不明白自己出去一趟,自家哥哥怎么就和黄友才好的像一个娘生的,但还是低头见礼。
黄友才哈哈一笑,对着几个自己头目笑骂道:“你们这些没眼力的,就知道吃喝,若没有孙家弟弟,你们早就死在了马贼刀下,还不起身见过孙头领!”
几个头目纷纷举杯,他们先是遭逢大难,又有酒肉伺候,喝的多了,嘴也就不利索了,嘟嘟囔囔说了几句话,也就算见过了。
李部司对孙伯纶笑笑,拍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也先等人安静下来,站在孙伯纶后面排队账号,其余头目却在吃喝,黄友才破开大骂说:“你们这些狗杀才,吃了几碗猫尿,就不知道大小了吗,快快站好,听李头领训话!”
此时,那些头目才站起来,七扭八歪的站成一排,有些喝的太多了,也先等人只好扶助他们。
“各位,俺李部司快死了。”李部司一句话让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掀开外衣,露出血染红的衣甲。
“咱们这支义军啊,走到现在不容易,俺死了,大家就要团结才能活下来,怎么团结呢?那就是拥有唯一的头领。”李部司沉声说道,黄友才在一旁笑着点头。
李部司又说道:“这个头领是谁呢,反正俺是坐不了了,今天咱们就聚在一起,推举一位新的头领,俺已经让郝家父子在一旁写文书呢,推举完了,大家按下血手印,以后就只能听新首领的了。”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叫好,李部司双手虚按,说:“但是呢,总有些人心思和别人不一样,虽说签字画押,以后也得反悔,这些人该咋办呢?”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李部司却声音大涨,宛若雷鸣:“该杀!”
这话一出,整个帐篷里都是一番肃杀之气,大家忽然安静了下来,孙伯纶还没回过神,就发现身旁的那头目满脸痛苦,回头一看,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腰眼,而匕首正握在也先手中。
“杀!”
也先松开匕首,拔出一旁的马刀,全力劈斩身旁之人,那人还未反应过来,脑袋已经被劈了下来,滚到了黄友才脚边。
“杀杀杀!”徐麻子等人也是拔出随身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