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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贼夺之无用啊,他们掀不起多少风浪了。”
“本官正要说此时,孙大人,不如把东门也堵上吧。”周士奇提醒道。
孙伯纶摆摆手:“万万不可,如今城中稳定,皆因我等手中握有钱粮,但粮食不足,虽然缙绅大贾支借存粮,但那么多饥民,也仅仅够吃用十日罢了,若徐大人援军不得破贼,我等还要等总督大人的标营到来,若所有城门都堵死,如何输送物资呢?”
为安抚周士奇,孙伯纶又道:“徐大人所率援军,三日内必到,届时内外呼应,剿灭流贼不敢说,稳住城防,等来关中援军是手拿把攥,周大人放心便是。”
且说贺一龙从商栈逃出,在城中转了两圈,待天黑前,到了东关,翻墙进了一别院,发出几声鸟叫,就有十余人从内院出来,见到贺一龙,一个提着刀子的汉子叫道:“哥哥,可是吓坏兄弟了,官兵这一手真是厉害,咱们好些兄弟都折了进去。”
贺一龙低声问:“如今还有多少弟兄在这?”
那汉子道:“进城后,您带三百余扮作饥民,其余都藏在这院子里,加上王国忠那狗贼的家丁,还有近三百能打的。”
“幸好其余人马并不知道此地,否则这内应之事,怕是前功尽弃了。”贺一龙不禁后怕,忽然道:“把王国忠那贼厮叫来!”
不多时,浑身淤青的王国忠被人提来了,这个曾经背叛王嘉胤的流贼头子,已然受了不少刑罚,早已再次从贼,只是一身伤痕暂时好不了了。
贺一龙见了王国忠,直接说道:“也不与你废话,你若听俺的,城破之后,你带上金银细软和一家老小有多远滚多远,你若不听,来日将你一家十七口交给紫金梁处置。”
王国忠哪敢不从,只说:“听从头领吩咐,只是我的家丁外出打探,西南北三门被堵死,只能夺东门,以接应义军入城啊。”
“听你意思,已经有了法子?”贺一龙问。
王国忠擦了擦汗,说:“小的与绥德卫的刘毅、张楚两个千户一向交好,二人因为孙伯纶清理军屯地,抢走大片良田的事儿皆是与孙伯纶有仇怨,几番找徐守备和知州衙门,都被人压下来了,心中难免怨恨,我手里还有他们杀良冒功的证据,小的们打听清楚了,这二人都在东门防守齐峰麾下,负责的就是下半夜的东门城防,不如一会去找他们,威逼利诱,二人不敢不从。”
贺一龙哈哈一笑:“你果然是个会钻营的,逃来绥德才几个月,便和千户老爷们混在了一起,便如你所说,待与他们合股,里应外合夺取东门。”
到了子时,刘毅、张楚二人全身披挂,带着百十个家丁行走在大道之上,身边一家丁打扮的汉子正是贺一龙,二人一身酒气,刘毅身材瘦削,提着灯笼,说道:“头领,巡防营那群蠢货得半个时辰后才巡视过来,咱们一会换防完,不如先等巡防营过去,再用灯号联络,这样绝对出不了岔子。”
贺一龙道:“这样最好,二位兄弟,此番夺下东门,盟主不会亏待尔等,日后两位兄弟也能在咱义军中自立一营,就与俺革里眼一般大了。”
刘毅、张楚纷纷赞贺一龙仁义,见到了东门,便上前与负责防守的千户交接,大家本就熟识,还热络的聊了几句,待那千户领着家丁走后,刘毅上前把负责协防的辅兵驱散,才回了东门。
这时张楚已经把巡防营的人敷衍走了,四周一片静寂。
贺一龙眼前东门在手,高声对城墙上喊道:“放灯号吧。”
喊了一声,城门上没有回应,贺一龙骂咧咧的登上城楼,喝骂道:“不过撒泡尿的功夫,就在这风口上睡着了?快给俺滚起来!”
第167章 章七三 兵戈 四()
贺一龙骂骂咧咧的登上城墙,却见城墙不宽的地面上已经满是血迹,一剽悍的甲士正从自己手下身上拔出佩刀,见到贺一龙,也不慌乱,还裂开嘴对他笑了笑,黑夜之下,牙齿森白,极为骇人。
城门楼里忽然亮起火把,十几个人走了出来,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全身披挂,正是自己今日在货栈见到的孙伯纶,贺一龙看清那张面容,叹息一声,知道今日偷袭城门的事情,彻底失败了。
贺一龙双腿微分,拔出了佩刀,又将后背上的长盾取下,脸色镇定的问道:“看来大局已定,想不到俺革里眼会死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
孙伯纶上前一步,喝道:“让你的人投降吧。”
贺一龙微微摇头:“今日若打起来,盟主也知道我等栽在了这里,若是投降,怕明日你便诱俺义军入城,白白折不少弟兄。”
“你倒是聪明。”孙伯纶知道劝降不得,只得让人点燃号炮。
随着一声炮响,城墙上下一片喊杀声,埋伏在民宅街道里的家丁和巡防营纷纷出来,不多时,铳声四起,弓弦阵阵,已经有不少持三眼铳和角弓的士兵登上两侧民房,雨点一般的箭矢和铳子飞向流贼和绥德叛军。
不多时,沉重的冲锋脚步声踏响,残酷的肉搏战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即便如此,在刀剑交鸣、血肉对碰之间仍然有超过百人的性命丢在了这里,刘毅和张楚自觉没了活路,带着家丁死拼,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人的选择投降,而指挥平叛的齐峰没有在让手下人用性命去与刘毅、张楚的家丁硬拼,随着虎蹲炮炸响,这场战斗也就到了尾声。
城墙之下,不过几尺方圆的地面上,已经倒卧了七八具尸体,贺一龙的盾牌已经碎裂,手中的佩刀也满是豁口,而眼前这些尸体就是他的战果,孙伯纶本想下令射箭,却被这些抢功的家丁遮挡住了射界,又是一阵的刀光剑影,一声声惨叫在耳边响起,当孙伯纶快失去耐心的时候,贺一龙终于倒在了地上,他的腹部插着一根短矛,血混杂着胃里的食物残渣,咕咕的冒着。
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味,孙伯纶走了过来,蹲在地上,看着贺一龙,如果不考虑立场的话,孙伯纶还是很欣赏这位熊虎之士,贺一龙身边这些家丁的尸体就是他战力的最好佐证。
贺一龙还未曾死去,看到孙伯纶在身边,嘴唇抽搐了一下,似是在笑,他的目光安静,声音无力的问:“有酒吗?”
孙伯纶从怀中拿出一个锡酒壶,打开后,往他嘴里倒了一些,贺一龙咽了两口,嘿嘿一笑:“不愧是千户老爷,真是好酒,可惜。。。。。。俺要死了。”
贺一龙动了动身子,腹部的剧痛却让他迷离的神色更清醒了一些,他强行支起身子靠在女墙上,念叨说道:“俺贺一龙从小就是个半瞎子,不光看不清物,也看不懂人,从小到大,俺都是贺人龙的一条狗,俺以为,俺挣脱他套在脖子上的绳子的时候,却不曾想,俺还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贺人龙?”孙伯纶轻声问道。
贺一龙嘿嘿一笑:“对,就是他,这件事归根究底就是他在使坏。。。。。。。。”
他已经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却也强忍着疼痛,把贺彪找到他,突袭吴堡渡口,过河攻下绥德的借刀杀人计说了一遍,孙伯纶听了,渐渐明白,之所以贺人龙部让流贼围攻自己的千户所,而是攻下绥德,所为不仅是杀掉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以及妻族。
“俺终于明白,贺人龙为啥对付你这个小小千户了,嘿嘿,愿你早杀掉那厮,让他下来陪俺。”贺一龙最后说道,话音落地,他身子一软,胸膛塌陷,已经是没了气息。
孙伯纶站起身,看了贺一龙一眼:“弄些柴火来,烧了吧,首级就莫要斩了。”
东门有陷入了安静之中,孙伯纶按照贺一龙与紫金梁约定好的规矩,挂上灯号,却也只引来了几个侦骑,在城墙外窥视,眼见诱敌不成,孙伯纶才收兵作罢。
这时,周士奇骑着一头毛驴赶来,看到满地尸身,又听齐峰说了东门之事,才明白潜伏在城中流贼全部被歼灭,周士奇忙问:“哎呀,孙大人果然是料敌在先呀,什么时候得到的准确消息,本官恬为父母官,却一点不知。”
孙伯纶知道他在探查自己的情报来源,自然搪塞了几句,只说是王国忠作为城中大户,未能捐献粮饷,才引起自己的警觉,实际上,消息来源却是来自张楚和刘毅,这二人因与孙伯纶有嫌隙参与叛乱,孙伯纶又何曾不知道与这二人仇怨极深,早就收买了二人身边家丁,本想找机会收拾他们,却不曾想竟有如此奇效。
正当孙伯纶与周士奇讨论接下来的城防要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