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龙门的鞭刑不同于其他的地方,极其严酷,三十下已然能够要了邵轻半条命,这一百鞭下去,能不能活着邵轻自能自我安慰说看运气了。赌一赌,总比被废除武功的好,若她的武功被废,还能拿什么去找萧重燕报仇。
“这……”三长老似还想开口反驳,薄魇冷冽的目光扫了过去,即便身负重伤,周身散发的威压依旧摄人心魄,“三长老可有异议?”
三长老面色阴沉的扫了其余的几位长老一眼,见他们皆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问不睬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闷气,撇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如今大长老死了,长老阁没有他的坐镇势力已然不稳,现在这个重要关头与薄魇作对,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谢尊主。”邵轻拱了拱手,低垂着眼帘,没有看殿内的任何人,兀自起身,走出了大殿。
二长老阴冷的目光扫了眼邵轻的背影,目光便落在了薄魇的身上,淡声问道:“那暗牢之人的凤阁等人,该如何处置?”
“不急。”薄魇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着腮,凤眸微眯,“先命人传信给萧重燕……”
约莫只有十来平方米的高台上,仅穿着里衣的邵轻双手被用粗大的麻绳束起,吊在了木制十字架的顶端,目光直视着前方,眼底没有任何的波澜,好似即将受刑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一旁执行者看了邵轻一眼,扯了扯手中的铁鞭,将铁鞭放到一旁的火盘上烤了半响,直至鞭子被烤的灼红,手腕轻抬,鞭子毫无预兆的落在了邵轻的身上。
鞭子落在邵轻的身上,淡薄的里衣被烫的冒起了焦烟。邵轻紧咬着下唇,将下唇咬得一片死白,直至有鲜血渗出,将发白的嘴唇再次染红,都不曾吭过一声。
早在决定放走不夜城的人那一刻,邵轻就做好了受刑的准备。这三年来,受鞭刑并不是第一次,她该庆幸的是自己对薄魇来说还有用处,因而不至于像其它的龙门弟子一般承受惨烈之极的极刑。
五十鞭很快便过去,那执行者不由得多看了邵轻两眼。这是一旁的人将一跟浸泡过盐水的的麻绳鞭子递到执行者手中,沾染了盐水的鞭子很快便又落到了邵轻的身上。
邵轻已经痛到麻木了,虚弱的眯起了眼睛,目光迷离的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视线逐渐的模糊。
嗯,真的很疼呢,不知道这种疼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吗,没有亲密的爱人,或许……只有等到杀了萧重燕,就能解脱了。
恍惚间,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浮现在眼前,那温柔和神情几乎要将邵轻灼伤,许久未有过的委屈之感忽然浮上心头,眼睛一片酸涩。
人啊,一旦有了可以依赖的人,心理就会变得脆弱,以往就算受了再大的刑罚,自己一个人咬咬牙变过去了,如今却会升起那名唤“委屈”的情绪,邵轻吐出一口鲜血,缓缓的合上眼帘将眼底的讥讽掩盖。
夜岚笙啊夜岚笙,下次不要让她碰到,不然她一定要咬死他。
“唉,邵轻你这又是何必呢,尊主他……”
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大片乌云所笼罩,隐约有点点凉意打落在身上,畅快并有刺痛着。在意识完全消失的前一刻,似乎有人将自己解了下来,在耳边说着什么,只是后面的话邵轻已经没有精力去探听了,整个人被吸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中,邵轻好像回到了儿时。那时她还未拜师,依旧在凤阁里,身边有姥姥,有父亲母亲,嗯,还有一个跟屁虫似的兄长,他很啰嗦,却又很疼她。
鼎剑山庄因姥姥别灭后,整个萧家只剩下父亲萧玉和萧丛月二人。萧丛月是父亲同族好友的后人,据姥姥所说,鼎剑山庄承受灭顶之灾的那夜,父亲只来得及救下了萧丛月,其余的人,全都被烧死在了庄内。
听林长老的夫人说过,她被生下来没有多久,她母亲便失踪了,父亲受姥姥之命接任阁主一位,终日在阁务上忙碌,而那时姥姥也人到暮年,没有了多少管她的精力,遂几乎是从出生开始,萧丛月便一直守在她的左右。
她饿了,萧丛月红着脸去向阁里的妇女打听婴儿的需要吃的东西,而后又跑去城外的羊庄里亲手挤羊奶,许是因为那羊奶的味道委实不好,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吃,急坏了萧丛月,最后还是林长老的夫人看不下去了,将她抱了过去亲自喂养。
萧丛月对她的宠溺,她从来都知道,只是起初的她并不领情,甚至恶言相对,因父亲对萧丛月的关爱似乎多于对她的。直到后来的那件事,她方才开始接受萧丛月这个人。
她尤为记得清楚的便是有一回她贪玩,将大长老的孙子弄断了一条腿,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亲自执鞭打她。彼时小小的她只受了一鞭便晕了过去。她醒来后,过了好几日才想起没有见过那烦人的跟屁虫萧丛月,这时林长老的夫人才告诉她,她晕过去后,赶来的萧丛月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硬生生的替她受了十多鞭。
等她跑到萧丛月的房间里,看到依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他,看到他有气无力的模样,看到他明明受了伤还努力的扯出笑容柔声安慰她,第一次哭了。
再后来拜师学艺时,因懒惰不用功,她没少被师父惩罚,但多数那些惩罚都被萧丛月受了去,就连闯祸踹翻的黑锅也都盖在了萧丛月的头上,而她却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宠爱。
事实证明,付出和回报的划等号的,她从来都没有为萧丛月做过什么,于是萧丛月离开她时,也离开的坦然,甚至可以毫无预兆的,就背叛了。
如今回想起来,是她太过自私,导致从前那个时时替她背黑锅替她受罚的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总会忍不住想起那些让自己揪心的过往,每到那个时候就会觉得很累,甚至会想着,既然她在意的人都死了,她为何要孤独的活着呢。
没人在意她的死活,他们看中的只是她能带给他们的利益而已。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日日夜夜的防着他人来夺自己的性命,这般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干脆。
“邵轻,邵轻,你快醒醒。”
是谁?吵死了……
《
“阿轻,你甘心就这样死掉?”
死了好啊,死了就不会担惊受怕了呀……
“阿轻,你不想找萧重燕报仇了吗?”
嗯,其实不报也没关系吧,反正她都要死了……
“都说夜家男儿痴情,你就不怕夜岚笙会随你而去?”
夜岚笙……那个经常被她称呼为“岚兄”的不夜城城主大人吗?
你方才还说了我是你的男人。
我收了你的定情信物,已然是你的人了,而你也说过要对我负责,所以我不走。
日后,你不许让别的人对你也这样。
没有如果,其他人再好,那都不是你。
岚笙!
邵轻醒来的时候,天还未暗,应是黄昏时刻。邵轻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动了动手臂,强撑着坐起身,只听“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邵轻轻轻的抽了抽鼻子,隐隐闻到了一股药香味,心中了然,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冷笑,却扯到了伤口,疼得邵轻呲牙咧嘴。
“哼。”
邵轻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怎么没有趁我半死不活的死后占了我的身体?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倒是想。”血剑似乎很生气,“邵轻,你当真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姘。头啊,竟然连我都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在我身上下了咒。”
邵轻蹙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哼!”血剑没有在说话,慢慢的隐了下去。
邵轻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血剑,只要自己无恙,她也懒得去管它。
拥有特殊的体质就是好,伤口愈合得快,身上虽痛,伤口却已经不流血了。邵轻忍着痛起身,从屏风上扯过自己的外袍慢慢的穿上,扶着身边的东西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又折了回来,走到柜子前翻出几个瓷瓶,一咕噜的全数咽下,就地盘腿坐下,运以灵力自己替自己疗伤。
“邵轻,醒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卫护法的声音,邵轻懒懒的掀开眼皮,没有应声,起身走回床边,强忍着刺骨的痛意从床底下扒出两坛酒,跳窗而出。
“你这幅模样还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