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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父母?陈无疾再次摇了摇头,父母虽然今日心情不佳,但也不至于和一个小丫鬟过不去。
“转过来!”小红依然背对着陈无疾,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陈无疾于是对她喊道。
看见少爷可能生气了,小红急忙转向陈无疾,却低着头,不敢抬起。
“到底怎么回事?”陈无疾问道。
倒不是陈无疾护犊子,对小红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小红虽然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却从不恃宠而骄,欺压别人。
听到少爷问话,小红抬起头,嘴唇抽动了几下,却依旧没有说出话来。
陈无疾自觉刚刚的语气有些重了,于是轻声说道:“没事的,说吧。”
小红缓缓抬起头,似乎鼓足了勇气,然后才开口说道;“老爷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一句话,竟让陈无疾笑出了声,这个小丫头竟然如此关心父亲的身体。
然而,他很快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毕竟父亲在府内养伤数日,小红一句都没有问过。
“老爷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不要藏着掖着。”陈无疾迫切说道,这毕竟是陪伴自己数年之久的大丫鬟,见她一肚子委屈,陈无疾也有些难过。
“那您觉得老爷现在可以断案吗?”小红没有回答陈无疾的话,反而问了一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什么?”一瞬间,陈无疾竟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您就回答我吧。”小红乞求说道。
“当然可以!”陈无疾如实回答。
听见这句话,小红顿露喜色,竟然连礼都没行,就直接跑出了房门。
“小红,到底怎么了?”陈无疾在她身后喊道。
“一会儿您就全知道了。”小红回他。
什么情况,陈无疾一头雾水。
断案,断案,陈无疾开始咀嚼刚刚小红说的话。陈恬作为山北军政的双重最高领导,很少会直接断案,这一般是州判的活。这一世的州判与清朝州判不同,官职不低,俸禄更是不低,主营业务就是处理各类案件,相当某一世法院的法官。只有在对州判判决不满的情况下,山北百姓才会找到陈恬这个上级法院来明断是非,这才有陈恬断案这一说。
可是,在陈无疾的印象中,自从自己出生后,父亲似乎就没断过案,毕竟每一任州判都是父亲亲手培养的,知道父亲爱民如子,不会也不敢做以权谋私这种挑拨父亲逆鳞的事。
再者说,小红终日待在府中,又怎么会和州判、和断案扯上关系呢?
就在陈无疾思考这一切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咚咚咚!响声连绵不绝,一声高过一声,同时又十分有节奏。
是鼓声!陈无疾一下从椅子上跳起,一把抓起刚刚脱下的外衣,猛地向前宅跑去
侯府前宅正门口,有一个大鼓。此鼓不知道是什么兽皮制成的,敲起来响声震天,恨不得半个雍州的人都能听到。最重要的是,这个鼓有一个极其响亮的名字——鸣冤鼓。顾名思义,窦娥也好,陈世美也罢,只要你觉得被州判冤枉了,或者对州判的判决不服,都可以击鼓鸣冤。
可是,这些州判都是父亲的得意门生,怎么可能随意乱判,引民伸冤呢?除非他们不要命了。所以这个大鼓在陈无疾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响过,大家也渐渐把它当成了侯府门口一个别致的装饰物。
联想到刚刚小红的那句话,陈无疾隐隐约约这件事和她脱不开关系。
鼓声响,必须应,这是陈侯爷定下的规矩,白纸黑字写在山北律法上面。
陈无疾轻功一运,一路跑到前宅大门,一眼就看见父亲正在接待一位女孩。女孩身边还有一位身穿官服的官员。
女孩年级极轻,或者说极小,豆蔻之年都没有到,但出落得极为漂亮,唇红齿白,眸若灿星,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陈无疾定睛一看,这坯子不是白月又是何人。那官员则是州判林文正。
白月被狗官冤枉了!陈无疾毫不讲理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然而,这个念头很快极就被他否决了。雍州州判林文正陈无疾还是清楚的,那可是一位铁面无私的主,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正义感十足。他倒也没辜负他这一张脸,断起案来,六亲不认,一切遵从山北律法,山北律上写杀人者砍头,他连就判人家砍头,连绞刑都不行。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冤枉白月呢?
白月此时也看见了陈无疾,先是一怔,然后低下了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陈无疾也是一怔,知道自己的身份彻底瞒不过去了。
陈恬却不知道眼前这个自称白月的小女孩早就和陈无疾相识,一挥手,告诉身边的一位副官,一切按照既定规定来,不得延误,更不能有半分差池。当然,即使陈恬知道两人早就相识,他也不会假公济私。
侯府大厅一片肃穆,陈侯爷惊堂木一拍,十几个衙役齐声高呼威武,尾音拖着极长,就像连绵的关山,不知在哪里结束。
陈无疾站在父亲的身后,扮演起了实习生,毕竟不出意外,这个活,他迟早也要干。
威武声毕,白月跪倒,复又站起,开始念起手中的诉状。
第66章 张狗子的脑回路()
白月手中的诉状并不长,只有一百多个字,然而却言简意赅,不但完美地阐述了究竟发生了何事,还顺带着将雍州州判林文正大肆夸赞一番,夸赞其秉公执法,大公无私,视亲情如无物,一心维护法律权威。
没错,白月竟然夸赞州判林文正。
起初,陈无疾也在纳闷,然而听完白月念完全部诉状,他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白月的哥哥白雨算是某个大富之家的长工,专职为这家养马,一直兢兢业业,尽职尽责,说句夸张一点的话,白雨差不多半条命都放在了马的身上。然而,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这家老爷最喜爱的一匹汗血宝马竟然无辜失踪了。丢失宝马的老爷大为光火,竟然借着酒劲活生生将白雨打死了。
活活打死,陈无疾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酒精上头的老爷竟然率领家丁闯入白雨家中,意图大肆劫掠一番,企图以此偿还马资,可谓是嚣张至极。听闻此事,白月愤怒至极,直接一纸诉状把那个所谓老爷告到了林文正那里去了。
然而,极其不凑巧的事发生了,那个无良老爷竟然是林文正的小舅子,从正室那里算的小舅子,如假包换的那种。山北律法写得清清楚楚,遇到这种情况,林文正必须回避,把断案权移交给陈恬。林文正也不含糊,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在查明白月所言非虚之后,竟然直接领着她直奔那人府邸,势要把那个无良老爷,自己的小舅子打入大牢。
听到这些,陈无疾肃然起敬。他扪心自问,虽然自己每日想着什么依法行事,但面对自己的小舅子,他做不到如此大义凛然。
更何况,林文正怕媳妇在雍州乃至在山北都是出了名的,不能说数一,但绝对可以说数二,这一点也不夸张。
听完白月的诉状,陈恬眼中的敬意与欣慰一闪即逝,这被他隐藏得极深。之后,他看着林文正,严肃问道:“白月所言可有假话?”
林文正正色答道:“回禀大人,下官已经查实,句句属实。”
陈恬再问:“那个老爷所在何处?”
林文正再答:“下官已命人将其押解在门外,等待大人传讯发落。”
陈恬手中惊堂木又是一拍,喊道:“带嫌犯上堂。”
听见父亲的用词,陈无疾心感好笑,这所谓的嫌犯和犯罪嫌疑人还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某一世,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即使全天下都知道某个人犯了法,他也只能是个犯罪嫌疑人,而不是罪犯。只有在相关机关定了性之后,这个人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成为一名与人民作对的罪犯。
陈无疾听见这个称呼,自然就想起前魏太祖,心说父亲受他的影响可真是不小。陈无疾也清楚,在这个肉食者鄙的时代,没有哪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人会把称呼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当回事。
然而,陈无疾知道这不是小事。
闲话少叙,不多时,一个身穿白得发灰的囚衣,手上带着手铐,脚上带着脚镣的瘦子就跪在了陈恬的面前。这个瘦子眼泪鼻涕一齐流下,同时不停地磕头,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