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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也清楚这一点,看见出现在城门处的高大马车,知道那位有如天仙一般的人物终于来了。
不知道是谁带了头,无数人竟然沿街跪倒,一起口呼千岁。皇帝称万岁,皇子自然称千岁。
对于皇权,或者说对于权力,无知的人们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敬心里。他们不知道,一旦他们拿起镰刀与斧头,全世界都将为之颤抖。
马车在众人的崇敬目光中缓缓驶入,不作任何停留,然而,靠近城门的部分眼尖之人马上发现他们喊错人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不止一辆马车。
马车之后,还是马车,一长串的马车,从城门口向城外望去,竟然一眼望不到边际。
燕王自然不会坐在第一辆马车上为手下们开路,所以人们知道自己喊错了。
然而,这却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高涨情绪,街道上的喊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随着最后一辆马车驶入城中,一位自诩见多识广的老人竟捂住胸口喘了起来,待气息稍稍平定之后,他才断断续续地说道:“一百辆,一百辆。”
没错,秦王就国的队伍竟足足有一百辆马车。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就算真的有一天,西宫娘娘不得不烙大饼,东宫娘娘不得不卷大葱,人家烙的大饼,卷的大葱也是最好的饼,最好的葱。
甚至是特别供应的。
马车没在龙虎关做任何停留,从东门进,从西门出,让那些意图看看秦王盛世美颜的姑娘们大失所望。
马车一路西行,一直走到龙虎关城西二十里处的一个小驿站才停下。
谁也不知道秦王殿下为什么会放弃城中的富足条件,反而选择在这个穷乡僻壤歇息。
有些不明所以的随行人员不满地发着牢骚,却只得到秦王李愈之一句轻飘飘的话。
“本王不想太过惊扰百姓。”
众人面面相觑,心说殿下何时转了性子,变得如此爱民如子。
众人忙着惊愕,谁也没注意到一辆马车和十几个人偷偷溜出了驿站。
李涤非坐在马车中,听着脚下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单调之声,忽然觉得人生还真是无常。
数月之前,他的父亲秦王李愈之还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太子殿下随时可能被拉下马去。他知道,作为父王的独子,一旦父王登基,自己就会成为新任太子。
父亲怎么就不能争取一下呢,所谓的手足之情真的比皇位还要重要吗?李涤非想着,若是父亲真的登基,自己也不用背井离乡,冒着生命危险,像一个丧家之犬一样逃到山北,寻求姑姑和姑父的庇护。
一抹自嘲的笑容浮上李涤非的脸,他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想着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少爷,龙虎关到了。”车外,车夫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不许停,以最快的速度到山北。”李涤非吩咐道。
“是。”马车夫手腕一抖,马鞭在空中扬起一个极漂亮的圆弧,看得出来,车夫绝对是个高手。别的不说,就单单这手功夫,没有个几十年的打磨,是绝对练不出来的。
李涤非坐在车中,听见这道极响的鞭声,暗自祈祷在这群高手的保护下,自己不会出现什么事。
龙虎关是秦地的门户,十万大山连绵不绝,阻挡了秦地之外各种各样的窥探目光,只有一条主街与外界相连。
龙虎关地势险要,两面皆是万丈悬崖,只有一条大路贯穿东西,连接着秦地与外面的世界。数十年前,先皇征战天下时,也曾兵败如山倒。然而,不论战事如何紧张,他都牢牢把龙虎关握在手中。最后证明,先皇是正确的。正是凭借着龙虎关的天堑地位,先皇才反败为胜,一举定鼎中原。
自己何时能问鼎中原,李涤非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马车窗帘被他拉开一个狭小的隙缝,清晨的阳光射了进来。
李涤非揉了揉被阳光晃到的眼睛,向车外望去。
沿途的百姓渐渐散去,没有注意到这辆孤独的马车。马车经过改装,去掉了所有的华丽装饰,白色骏马也换成杂色驽马。城中众人一眼望去,想的都是哪位富庶人家的子弟要去外出游历。
李涤非又是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刚刚坐着华丽马车,百姓们山呼海啸,现在自己坐着破烂马车,竟无一人迎接。
世人果然都嫌贫爱富、趋炎附势。
龙虎关并不大,一条主街也没有多长,转眼间,马车就驶到了城门处。
虽然如今的秦地终于迎来了它名义上的统治者。但李愈之一直身处洛京,在秦地也没有什么心腹,自然不好告诉城门检查的士兵自己的儿子马上要出关,请你们放行。
李涤非也只好在城门口处,接受士兵的盘查。
验完身份,验完路引,士兵大手一挥,正式放行。
车轮随之驶过城门。
车上的李涤非眯起双眼,知道出了秦地,离开了马车队,自己的安全再也得不到保障!
第43章 少年的梦想()
这其实就是个权衡和博弈的过程,留在秦地,李涤非可能遭遇无穷的暗算于刺杀,去往山北,路上则可能遇到所谓的山贼与土匪,进而丢了性命。
两者一个长痛,一个短痛。
无奈之下,李涤非与父亲李愈之选择了短痛,于是李涤非踏上了远行之路。
李愈之想得也很简单,自己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待自己全面掌握秦国,将暗处中的敌人尽数剿灭之后,再将儿子接回来,那时候也不迟。
马车出了龙虎关,一路向关山口行去。
车中还是李涤非,车外还是那个车夫,车后则跟着暗中保护自己的人。
第一夜,马车在绿州一座客栈门前停下,一行人住了进去。
从龙虎关到绿州,一路尽是繁华之地,沿途也没有什么高山深林,这时要冒出什么土匪,将这这一伙人杀个干干净净,恐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心狠手辣的胡太后知道这一点,李涤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知道这一路必然风平浪静,然而过了第一夜,马车从绿洲走出之后,恐怕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第二夜,天将黑未黑。李涤非坐在马车中,望着车内的装饰,这两天实在太过无聊,他甚至数清楚手中的那本薄薄的破书一共有五千一百一十一个字。
马车行至一个山路,忽然停了。
车夫一声暴喝:“敌袭。”
马车前后人影的立即奔到前方,准备迎战。
李涤非刚想探出头去,看看究竟发生何事,马夫就窜进了车中。
“快走!”
车外忽然传来喊杀声,杀声震天,仔细一听,交战双方加起来起码有一百人。
李涤非冷笑不语,如今太平盛世,哪伙山贼能有这么多人。他知道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即使逃过了这么一伙山贼,下一伙山贼恐怕也在不远处等着他。
可是,胡太后究竟是怎样知道自己避难计划与行动路线的?
略一思考,李涤非不再犹豫,跟着马夫向车队后方逃去。
马夫身材瘦小,鬓角处已有白发,但李涤非却是清楚人不可貌相,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至少有二级的实力,要不然父亲也不会让他全程护送。
两人一路飞奔,李涤非嘴角忽然扬起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三级高手,那些朝廷士兵扮成的山贼还未必能把自己怎么样。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两伙人火并正酣,竟然无人发现正主已然溜走。
马车夫似乎对这一带的道路十分熟悉,带着李涤非左转又转,不消多时,就转到一个十分隐蔽十分破旧的土地庙之中。
秋雨忽然落了下来,土地庙开始漏雨,李涤非自嘲地笑了笑,心说自己哪还有半分诸侯之子的样子。
雨渐渐大了起来,外面也渐渐冷了起来。车夫建议二人今晚就在这个破庙中过夜,反正追兵也找不到这个破庙,不如明早天亮之后再行出发。
李涤非苦笑着同意了,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准备入睡。
马夫眼中看着李涤非毫无防备的样子,眼中忽然闪过厉色。
恰在此时,李涤非忽然睁开了眼睛,笑着对车夫说道:“燃火吧,这个破庙太冷了。”
“可不行,可不行。小王爷,燃火容易把追兵引来。王爷殿下临行时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小人一定要保护好您的安全,可千万不能燃火。”
李涤非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