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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心情愉悦地往纵深挺进。
枝头树叶遮挡的光线逐渐变得灰暗时,牵着小香姬走在前面的花酒和刺客停下脚步,几乎同时举起手示意我们停止前进。
程遥、黑蜘蛛、三妖精、苏昙、胡莉和楚雅鱼先后敏捷地拔出了枪。楚雅鱼退后一步,贴在我身边,抖了抖手中的一对微型冲锋枪,一脸坏笑:“我就感觉一阵阵莫名的冲动,看来又可以杀人放火了。”
我替她扶正鼻梁上的变光镜,轻声说:“下次换个稳重点的造型,金发女郎多数都太狂野。小心枪走火。”
静寂中,一只瘦骨嶙峋的狼从前方的一棵树后闪出来,一跛一跛地摇晃着身子向前走了几步,后肢下蹲,喘息着坐在一丛草上。它掉毛衰老的脸上神情憔悴,半眯半闭的眼睛目光呆滞,仿佛一个厌倦了人生垂死的酒鬼,随时会倒下去,腿一蹬彻底告别悲怆的世界。
楚雅鱼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会扑出来一只大老虎,先把狐狸精吓得尿裤子,然后我冲上去三两下将老虎击毙,以后到中转站的酒吧里去泡帅哥,有骄傲的资本。”
胡莉偏头看了看她:“在林子里我懒得收拾你。以后我编故事,只会说一匹垂死的狼,都把你吓得吐奶。这可比吓得尿裤子刺激多了。”我掏出手枪推上了镗:“这不是狼,是狈!我们走入狼群布下的包围圈了。”
几个女人持枪往左右警戒。
花酒瞅着狈的眼睛,取下背包放在地上,慢慢蹲下身,示意小香姬爬在背上。他背着小香姬站起来,倒退到我身边,平稳地说:“对峙下去我们肯定会吃亏。狈率领狼群,倒很有耐心玩恰似猫戏弄老鼠的游戏。生性残忍的畜生都爱玩这一套。”
我想了想:“我们索性让狈按习惯先表演。等它想对狼群发出攻击的指示时,先毙了它,然后我们快速向左侧的森林撒退。要是退回废墟,狼会越聚越多。”
大家没有异议。
过了一会儿,两匹体格健壮的白眼狼一左一右闪出来,眼中闪着幽绿的光,走到狈前面蹲坐下身体,姿态很高地抬头望着我们。
狈半死不活地把一只腿搭在左边的狼的背上。
我瞅了瞅左右的树林,感觉鬼气森森,不断有诡异的身影晃动。
程遥微微侧身,放下一截变光镜看着我。
我轻点了一下头。
程遥推上变光镜,突然举枪,一枪击毙了狈。其他人立即开火,两匹白眼狼和从左右树林中扑出来的狼纷纷中弹倒地。
我们转身从原路奔跑。
大群的狼咆哮如雷地紧追不舍。
我们在跑动中不断开枪阻挡狼群攻击。
狼群踏着同类的尸体依然没有放弃追捕。
我们相互掩护着撒退,以至换弹匣都采用前后策应的方式。
奔出右边的树林,我们毫不犹豫地奔向左侧的树林。
紧追不舍的狼群对我们没撤往废墟,好象深感意外。疑虑中与在废墟中埋伏的狼汇合,紧紧追赶我们。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狼的顾虑,促使我们少开枪,提高命中率。这样一来,本已经与狼群拉开的距离又拉近了。
幸亏左侧的树林树木稀疏,便于奔跑。
为了提高速度,我们开始先后抛弃背包。
闯出树林,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我们聚集在一起,沿着绿茵地向不远处的一个山岗奔跑。
只要上了山,就可以呼叫康仪他们驾驶蜂鸟探测器赶来驰援。突然,我们脚下的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大家来不及反应,便一下子沉了下去。
等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堕落到了一张巨大的网中。
这张网离地面有十多米,网下的坑中插满尖锐的竹签和木签,上面淬了黑色的毒液,令人心惊胆寒。
狼群在上面的嚎叫声渐渐微弱,随后消失了。
我们伏在不知什么材料编织而成的网中,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网塌了坠入坑底,造成不可挽回的死亡。
从小香姬背包里掉入坑底的电子猫仰头向我们发出委屈的叫声,但我们爱莫能助。
根据判断,我们认为是掉进了猎人布下的捕猎野兽的陷阱,这倒让我们稍稍心安。但不知这个陷阱存在了多久。
楚雅鱼用对讲机和康仪等人联系,但无回音。
情急之下,胡莉向我请求变成狐狸飞回去求援。
我权衡再三,答应了。
胡莉小心翼翼地调整姿态欲变身,不料又一张网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出于本能,我们伸手抗拒或抱头逃避落下的网,由于身体抖动,造成兜着我们的网徒然下滑,距插在坑底的毒签仅一尺有余。
真正的恐怖降临了。
我们曾指望挖掘陷阱的人来拯救,却忘了从坠入陷阱那一刻起,我们已经成为猎物。对待猎物,人类自古不会心慈手软,所用的层出不穷的残忍手段,其目的都是为了将猎物置之死地。
第153章 天咒 九()
人类擅长布有形的无形的陷阱,不仅屠杀异类,更构陷杀戮同类。这种凶残的特性连最精于织网捕食猎物的蜘蛛都望尘莫及。因为,蜘蛛布的网是有形,人类布的网却往往无形。在功利世界里,人都在猎人和猎物之间分分秒秒变换着角色,时刻精心织着一张又一张网,然后遮掩上种种伪装,用欺骗和谎言,用诱惑与魅惑有意识地引诱猎物落网。
蹂躏、羞辱、杀戮和肢解猎物,然后做成各种美味吞噬,是人类狩猎后会做的事。血腥让人类深感刺激,屠宰又让人类感觉极有成就感。至于将猎物的皮毛、牙齿抑或是头颅用来充当纪念品大肆炫耀,则是人类会做并且必须做的事。因为虚荣,可以成为一种华美的伪装。这种伪装会换来无数的顶礼膜拜。催生一轮又一轮的猎捕和杀戮竞赛。
所谓人性,许多时候比兽性更不堪。
我们缠在网里,因成为会织网的人的猎物而彻骨绝望。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遭受恐惧和威慑蹂躏,丧失意志与尊严所产生的悲哀。
责任感驱使我在险恶的境地里从绝望中挣脱出来,不让意志彻底崩塌。我看着大家,除了小香姬脸上挂着泪珠趴在花酒胸口瑟瑟发抖,其他人都表现得异常冷静。
濒临绝境最能诠释生命的坚韧。何况在野外历尽风风雨雨锤炼的人,绝不会向命运妥协。
或者,根本没有命运。至少,没有注定的命运。否则,许许多多在肮脏的世俗世界里挣扎着恪守着心底尚未泯灭的一丝良知存活的人,绝对会拒绝出生。
根据实际情况,我们缠绕在网中作着理智的分析。当下每个人的枪中都或多或少还剩余子弹,身上带着锋利的刺刀或匕首,楚雅鱼没有抛弃的背包里,还有一把砍刀、三个燃烧瓶、一枚幽灵多爆点炸弹和六根发光棒。另外还有两瓶纯净水、三瓶浓缩饮料、五块浓缩食品以及一些糖果和巧克力。
黑蜘蛛和刺客用匕首尝试割网,然而粘性和弹性十足的网割不破。苏昙从花酒身上掏出防水火柴尝试烧网,也点不燃。
我们逃生的希望惟有等待着布陷阱的人收网,伺机杀出生天。
在煎熬中的等待给人度日如年之感。
我偶尔想到康仪、韦白羽和唐岭。如果长时间失去联系,他们一定会驾驶蜂鸟探测器展开搜索。但他们只会沿既定的方位和路线进行搜寻,并不知道山里面的情况已经与预测的路线发生了重大改变。糟糕透顶的是,我们已经偏离了既定的线路方位。
指望拯救是人在绝望和无助的境地里会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情绪。但是面对现实,太多时候祷告和乞求都没有用,只有抛弃奢望和幻想,才能自救。
几年前在大雪崩中我摔入山谷,处于濒死的状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不停地爬行寻找生的希望,支撑我活下来的不是传说中祈祷便灵验的鬼怪神魔,是一种普普通通的糖。这种糖外面包着糖衣,里面裹着花生,似一粒粒彩色的小圆球。吃在嘴里又甜又香又脆。我想着这种糖的味道爬了几公里,直到被外出打猪草的一群山民所救。
其实很多时候,支撑人活下来的理由极其简单。只是太多人习惯于依赖意识中被无限放大的无所不能的鬼神。
时光在等待中一点一滴消失,恰如生命一丝丝悄然逝去。
陷阱口晃动过几次人影,我们既没哭喊着呼救,也没有高声咒骂。对峙之中,沉默是最有力的反击。
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