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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禄摇头,“弟尚未到任拜印就任,就没必要见她了,何况闵妃也是来给少荃兄请安,我就不凑热闹了。”
“你说的极是,”李鸿章点点头,“告诉闵妃,外藩入中国,未曾拜见君上,不宜会见地方上的官员,请她在天津自便,等到她离朝的时候,再来天津相会就是。”
盛宣怀称是转身离开,李鸿章对着荣禄笑道,“这个闵妃,这些年又遮遮掩掩的和开化党人勾搭些什么,我也不耐烦见她,还是留着她入京自己个找人打擂台就是了。”
“其人如何?听闻是朝鲜国中第一实权之人,就算是国王也不及此女威名赫赫。”
“手腕有一些,可惜没什么治国的水平,也没有眼界,国政闹得乱糟糟的,还不会约束后戚族人,朝鲜国内闹得乌烟瘴气的。”李鸿章朝着荣禄举起酒杯,“来,今日我们两兄弟难得一见,也不谈那些琐事了,高高兴兴的喝一杯才是。”
闵妃是已经这三年之中第二次来天津了,饶是她见惯了朝鲜国内的繁华,可再临天津,还是被眼前的繁荣鼎盛所惊住,天津城内有专门招待藩属和各国使节居住的四方馆,闵妃一行人从大沽口下船,改乘坐马车到了天津城,虽然称之为城,但天津早就没有了城墙,大沽口朝着西边走了十来里路,就到了十分繁华的天津新城区,这么一路上,洋灰铺就的官道十分平整光滑,闵妃坐在马车上,从未觉得有任何颠簸之感,她小心的掀开了马车的窗帘,一丝阳光从外头照射进来,照耀在了闵妃的脸上,虽然是一小条缝隙,闵妃还是看到了外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商贸鼎盛,百业兴旺之景,闵妃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有些不舍的把帘子放了下来,似乎是被强烈的阳光射伤了眼睛,她闭着眼养神了好一会,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清国为什么会如此的强大?”
“娘娘,请您注意言辞,我们应该称清国为上国。”边上一位穿着红色袍服的中年官员看了看左右,只有闵妃两个最贴身的尚宫伺候坐在边上,并没有外人,但是他还是咳嗽了一声,“现在我们在天津,这里是上国的地方。”
“上国为何会如此的强大?”闵妃睁开了眼睛,有些发呆,“现在这里的景象,和三年前我来天津的时候,是天壤之别,以前靠近港口的地方,绝对没有现在这样那么多的商铺和行人,而这一次,虽然边上有许多的衙役在维持秩序,但行人和商人,还有马车,是那么的多,上国现在是越来越强大了。”
闵妃的嘴角有很深的法令纹,额头也是,就算是用再上等的水粉胭脂,也无法掩盖闵妃那深深的倦色还有十分松弛苍老的容颜,大约是舟车劳顿的缘故,她的脸色十分的枯黄,“上国越来越强大了,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当然是好事情,”那个中年官员居然可以和闵妃同乘一车,就知道必然和闵妃关系十分密切,听到了闵妃近乎自言自语的问话,“麻麻”麻麻是朝鲜语之中的“娘娘”的发音,“上国越来越强大,那么就可以保护我们朝鲜免遭受日本人的侵袭,上国是十分仁德为怀的,但是日本人是那么的凶悍残暴,上国越强大,朝鲜就是越安全。”
说话是这一位中年男子,就是现在李朝最炙手可热的兵曹判书、亲军经理使、议政府左赞成闵泳徽,在任何一个国家里面,兵部的主官都是最当权的人物,而且必须是国君最为倚重和相信的人,闵泳徽也不厉害,他出自于大名鼎鼎的骊兴闵氏,就是现在朝鲜最有权势的女人闵妃的远房侄子,闵泳骏是继闵泳翊之后闵氏外戚的首脑人物,他得到了袁世凯的支持,又深受闵妃的宠爱,自己也很会讨国王李熙(和闵妃的欢心,是当时炙手可热的权贵,亦是事大党的代表人物之一。
这个事大,事的就是大清国,当然,闵泳徽也不会是什么坚定的亲清派,所谓的事大,就是对着最强大的国家表示臣服之心,闵泳徽在甲申政变之中看到了清国那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强大实力,所谓的开化党叛变在清国袁世凯的镇压下,如冰雪遇到太阳,瞬间就消融了,这对于闵泳徽的刺激很大,大约也只有直截了当的战斗力才可以让人看清楚到底谁是强国,所以从甲申事变之后,闵泳徽就成为了坚定的事大党,见到闵妃似乎有些犹豫,他连忙说道,“上国和日本,还是有差别的,臣知道娘娘担心,担心上国对于我们朝鲜的控制会越来越深,不是吗?”(。。)
三、东北总督(五)()
闵妃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但是很显然,闵泳徽的话说中了她的心事,清国,不再是以前那样对着藩属国不太管的大国了,李朝朝代先王这么几百年下来,中国,无论是明国还去清国,对于朝鲜都是不太管的,除非那些最危险的时候,明朝的万年间,日本丰臣秀吉来袭,明国帮助了朝鲜,后来清国兴起,先把朝鲜打服,朝鲜改变了朝贡的对象国家,但是后来清国入主中原,这对于朝鲜来说如释重负,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臣服于中原之国,中原之国是谁做皇帝,这和朝鲜没什么关系,清国也只是在未入关之前,压榨过朝鲜,后来定鼎天下,也看不上朝鲜这边疆荒芜之地了,总体来说,中国对于朝鲜,一般情况下,除了册封使会来之外,其余的都根本不会来多管朝鲜内部之事,那么朝鲜也只需要偶尔的时候捏着鼻子应付一下册封使有的没的那些无礼的要求,这样的宗主国,几乎是无代价的保护自己,加上朝贡和通商,朝鲜得利颇大。??? ? ? ???。?ranen
可现在中国对于属国的态度和管理模式却是发生了许多变化,之前闵妃就十分担心,朝鲜的命运会和越南一样,彻彻底底的成为清国的附庸,现在的越南,已经废除了之前越南人自己发明的喃文,那个所谓的越南国主,丝毫看不懂任何喃文写的文章,故此全部官方文书都用中文,越南国主可以这么做,因为他是从小在北京长大的,差不多就是彻彻底底的中国人,而闵妃,却没有完全想要投靠清国的意思,她心里,一心念念的还是让朝鲜强大起来,而朝鲜想要强大起来,靠着一个国家,是不可能成功的。
最重要的清国对于藩属国的政策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这是闵妃最担心的,大约是以前的日子过的舒坦了,特别是丰臣秀吉侵朝一事,万皇帝可是没有问朝鲜要过一分钱,这样愿意承担义务,却不会向藩属国索要什么权利的宗主国在朝鲜看来,是最可爱的冤大头了。
可现在清国一改以前的政策了,理藩院从以前类似只管理蒙藏回诸部的小部门如今一跃成为不输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重要部门,理藩院尚书甚至可以一言决定某一个小国国家的存亡,这样的威势,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会存在的,而且类似像越南,这样从阮朝复辟重新回到黎朝,这也绝不可能发生在过去,清国那尊贵无比的慈禧太后对于藩属国也十分的关心,废立越南国统,驱逐西班牙人帮助吕宋国主复得大位,又威逼荷兰人,兰芳国在天南立国稳固,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昔日不曾有过的,这还是在几年前而已!
慈禧太后在升龙府大会诸藩,说出了“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的话儿出来,加上那个愚蠢之极的布尚道国,被活生生的灭在了眼前,这都说明了清国的藩属国政策出现了巨大的转变。
“哎,”闵妃虚弱的摇了摇头,她一直在朝鲜国内表现出来是一个干练果断的女强人姿态,而这个时候,面对自己的亲信,自己的侄子,闵妃终于歇下了强硬的面具,露出了虚弱无助的表情,“我何尝不震惊于上国的政策,只是有袁世凯在朝鲜作威作福,对着朝鲜的事务指手画脚,俨然又是一位大院君,”她的眼中露出了痛恨的表情,“但是,泳徽,我却很清楚的明白,如果没有袁世凯在朝鲜,日本人的气焰只怕会更加嚣张,开化党老早就把我给废位了,这是一件很两难的事情,两难啊,”闵妃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没有上国,我们早就沦陷在日本人的魔爪之中了,但是,我又十分的怕上国存了要吞并朝鲜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上国的国内已经有风声要将朝鲜废止国统,设置郡县了!”
这不是从现在才有的观点,“高丽与中国同文同种,原本分属一国,奈何用朝野分之,”这是从文化说的,“盛京和朝鲜,仅仅一江之隔,”这是从地理上来说的,“日本为何垂涎朝鲜,无非朝鲜为中华之属国,若朝鲜为中国之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