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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金显然也听到了怪声，脸上却是露出奇怪的笑容，对张献忠道：“大西王，我在你麾下的时候，每次为你占卜都告诉过你，所谓天机，只是一种玄妙的东西，它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已经发生过的事，尚且有改变的可能，更何况是未来之事呢？一蚁之穴，足可溃堤，任何看似微小的改变，都可以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我只能看到方向，看不到结果。”
听到杜金的这句话，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给触动了。
只能看到方向，看不到结果，这句话十分玄奥。
张献忠又是一笑道：“既然你只能看到方向，看不到结果，那你为什么安排下这些后手，今天又出现在这里？而且，我也很好奇，你看到的方向，到底是指向哪？”
张献忠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真的是一片疑惑，似乎是真心向杜金求教。
我能感觉到，张大爷身体里的那丝残魂进入到张献忠的身体以后，他身上的气息有了一些改变。
难道说，他也像杜金进入我的身体一样，得到了张大爷的记忆？
杜金笑道：“大西王，相信你对现在这个世界应该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当解我看到的方向就是。清人入主中原，也未必是件坏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在最后关头离开你，没有像我们当初宣誓时说的那样，大家同进退，共存亡。大西王，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真的不重要，一个人的力量。真的不可能改天换地。”
杜金的话说出口，我的心里却是震撼无比。
他得到我的记忆，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自己发生了改变，还是因为他在四百五十年前，就看到了这一点？
在那个信奉武力，崇尚英雄的时代，如果杜金能看到这一点，他该多么超前？
张献忠在听到杜金的话以后，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迷惘，然后叹了口气道：“一个人真的不能改天换地吗？可是我有十万鬼兵，我可以把他们全部复活，十万大军所到之处，移山填海，难道还不能改天换地吗？”
十万大军？十万扛着刀枪的军队，够几发炮弹炸的？
听到张献忠的这句话，我不禁心生好笑。
第189章 威慑（）
不只是我，奶奶他们的脸上也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张献忠却是神情坦然地看着我们，冷冷一笑道：“怎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很可笑？是不是觉得我的十万鬼兵，和你们平时见到的那些兵一样？好吧，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鬼兵的厉害！”
说完，只见张献忠冲着我们身后叫道：“小巫，虎符！”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所有人都被震得身体一晃，就连我们头上的岩石，也发出了一阵“簌簌”的声音，一阵碎石形成的雨落了下来，大家忙左右躲开。
一道黑光从铁锁桥下面飞了下来。直飞张献忠的面前，被他伸手接在手中，正是刚才还在巫师手里的虎符。
原来虎符在巫师的手里时还是分作两半的，现在已经合在了一起。有手掌大小，看起来似乎是用黑玉雕成的，但是上面却弥漫着淡淡的黑烟，而且上面的纹路似乎还闪着血红的光芒。
张献忠手里拿着虎符，脸上的表情变得狂热无比，对我们大声道：“我生于陕西，出身贫苦，少为边军。后举义旗，一生征战十六省，与李闯齐名，麾下精兵十余万。高人数十。建国称王，建立了不配功业，一生并无其他长处，唯爱兵如子！凡我麾下战死之兵，我都为他们立碑收魂，全部都追随在我的身边，不曾离开。这十万鬼兵，岂是你们所见到的那些士兵可以相比？”
说完，只见他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从里面飞出了两滴鲜血，落在了虎符之上。
“咻咻”两声，从虎符里飞出了两个黑影，迅速在张献忠的面前化为了两个士兵的模样，身穿盔甲，手举长枪。
两个鬼兵单膝向张献忠跪了下去，嘴里叫道：“王上！”
张献忠欣然点头道：“数百年不见。你们可还好？”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张献忠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点泪光闪动，似乎真的动了感情。
两个鬼兵看到他这样，更是大声叫道：“多谢王上挂怀，十万兄弟，随时都可以为王上效命！”
张献忠点头道：“你们现人只是鬼魂，要想跟着我建功立业，还需要十万身体才行。现在我的手里只有两个身体。我先把这二人的灵魂毁掉，你们进入其中，让这些无知之辈见识一下我大西雄兵的厉害！”
听到张献忠的话，我暗叫一声不好，知道他要毁掉大爷爷和姑婆的灵魂，忙举起青铜剑，再次向他砍了下去。
张献忠又一挥手，空中一个杀字向我飞了过来。再次化为十道红光，带着无边的血色，将我挡住。
等到我击毁十道红光，再看到张献忠的时候，发现奶奶和师父都倒在他的面前，而张献忠手里的大爷爷和姑婆，已经没有了一点生气。
两个鬼兵手里的长枪指着奶奶和师父，大声冲张献忠道：“王上，要杀是留？”
我不知道击败奶奶和师父的是张献忠自己还是他的两个士兵，可是从奶奶和师父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们两个刚才绝对看到了无法相信的情形。
张献忠却是摇了摇头道：“先留下他们的性命吧。”
两个鬼兵听到他这么说，“嗖”地一声收回了自己手里的长枪。分作两旁站在张献忠的身边，动作完全一致，就好像久经训练的国庆仪仗兵一样。
杜金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竟然没有出手阻止张献忠。
张献忠把大爷爷和姑婆的身体扔到了地上，对两个鬼兵道：“你们进入他们的身体吧。”
张献忠说完，手一招，两道黑烟从大爷爷和姑婆的身体里飞了出来。正是他们两人的灵魂。
大爷爷和姑婆似乎知道情况不妙，灵魂飞出来以后就想要逃走，张献忠冷哼一声，伸手就向他们抓去。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被毁，手里的青铜剑一撩，刺向张献忠的手腕。
张献忠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向他再次出手，来不及再次召唤空中的杀字挡住我，手腕一翻，竟然直接抓向青铜剑。
我的心中不由大喜，青铜剑何其锋利？连巫师变成金睛僵尸的身体都能刺破，何况张献忠的身体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奇特之处？
我体内的冷热两道气息再次自发地进入到了我身体的各个部分，握着青铜剑的手臂似乎瞬间有了无穷力量，猛地用力一削，想要把张献忠的手掌削掉。
出乎我意料的是，只听“当”地一声，张献忠就用自己的肉掌抓住了青铜剑的剑刃，剑身竟然发出了金属相击的声音。
我心中一惊，想要把剑抽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张献忠冷笑一声，手腕一拧，我只感觉到一股大力从青铜剑上传了过来，身体竟然就那么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又向地面上落了下来。
我感觉到自己全身就好像被要用大锤狠狠砸了几十下一样，似乎所有骨骼都要散架了，握着青铜剑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可是我却狠狠攥紧手指，说什么也不放开青铜剑的剑柄。
“轰”地一声，我的身体砸在了地面上，被摔得七荤八素。
刚才我向张献忠出手时，他两次用杀字挡住我，我还以为他的身体无法抵挡青铜剑。想不到青铜剑根本就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张献忠冷笑一声：“我念在你身体里有小杜的一道残魂，并不想杀你，想不到你不知进退，那就杀了也罢！”
说完，张献忠直接抬脚向我的脑袋上狠狠踩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大西王，且慢。”正是杜金。
张献忠的脚掌落在了我的脸上，但是却只是轻轻地踩在上面。对杜金道：“小杜，你想救他？那得有让我心动的理由才行。”
杜金叹了口气道：“为了复活自己，我愧欠这个孩子太多，他的父母都因为我死了，我不忍心再看他这样死去，大西王，如果你放过他，我可以把当年从你那里带走的财宝，尽数还给你。”
听到杜金的话，张献忠“哈哈”大笑道：“小杜呀，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妇人之仁！你既然已经杀了他的父母。留着这个小孩子，他难道不会向你报仇吗？再说，杀了他，你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