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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到了后环节，嫔妃们也都忙碌起来。除了十阿哥还懵然只知道吃之外。他前头三个哥哥都忙活着了。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是都不想娶博尔济吉特氏福晋。如今蒙古已经不是太宗和先帝时候了，后宫不再是博尔济吉特氏天下，康熙断断不会容许再出一个博尔济吉特氏皇后。所以娶了博尔济吉特氏福晋，就等于大位无望了。
瞅着个合适时候。温皙把宛婧叫了来，宛婧容貌秀女里也是拔尖，出身也是一等一好，前两日分别被成妃、惠妃叫去说话了。温皙便知道，八阿哥还没有死心。
“姑姑，婧儿来路上又碰见八阿哥了。”宛婧有些愁眉不展。
温皙拍了拍她手背，道：“你安心即可。”不过是这些日子总忙着，没空理会上蹿下跳胤禩，如今腾出空来，也该好好敲打敲打才是，起码不能叫他从中搅合。
温皙笑盈盈问道：“住储秀宫可还习惯？”今年秀女比往年要多一些，只怕有些挤了。
“还好，”宛婧略带愁容，“只是几位蒙军旗格格”
蒙古女子大多泼辣，其中又有几个出身颇为不错，自然爱惹事一些，偏偏此次选秀留了些出身好，自然她们都野心泛滥了，温皙便道：“以后无事不要随便外出，今年选秀急了些，不比往年要住储秀宫一个月来考校秀女规矩。”
宛婧眉宇中有几分不满，“只是如今有四位阿哥适龄，私底下那些博尔济吉特格格都瓜分呢。”
温皙挑了挑眉头，满是玩味，道：“你跟我说说，是哪几位格格如此大胆。”敢瓜分康熙儿子？只怕不好听话落康熙耳中，可要有趣了。
“科尔沁二等公之女苏日娜格格，已经跟人说，太后许了她做皇子福晋。这话一说出口喀尔喀多罗郡王之女吉雅格格立刻就说，自己身份比她高，若苏日娜能做皇子福晋，她能！”宛婧娓娓道来，十分不喜。
温皙吃吃笑道：“皇上固然有心抬举，多也只不过出一个蒙古福晋罢了，你安心便好。”
送走了宛婧，温皙又叫小鹿子去阿哥所请了八阿哥过来。今儿正好是休沐日，阿哥们也清闲，故而一会儿便来了。
温皙也跟胤禩懒得说废话，便一下子挑明了道：“本宫希望八阿哥以后不要纠缠宛婧。”
八阿哥一愣，许是没想到皇贵妃说得如此直接，便极力露出诚恳神色道：“胤禩是真心喜欢宛婧格格，还请皇贵妃成全！”
温皙语气十分淡薄，“你喜欢宛婧？本宫不知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只是宛婧不喜欢你却是真真！”
温皙说直接，八阿哥顿时脸上挂不住，勉力笑道：“皇贵妃又不是宛婧格格，子非鱼，焉知鱼不乐？”胤禩说得很明白，您不是宛婧，如何知道宛婧不喜欢？
温皙嗤地一笑，把手里茶盏撩桌上，既然他咬文嚼字，温皙不介意跟他咬文嚼字一下，“子非吾，焉知吾不知鱼之乐？！”温皙也用同样话来回她：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宛婧不喜欢你？！
八阿哥顿时讶然。
温皙手拂过自己赤金菱花护甲上红宝石，道：“本宫是宛婧亲姑姑，怎么会不晓得她心意？！她心意早已表明，是你自己还不肯死心罢了！”
八阿哥沉默良久。道：“儿臣待宛婧格格会比七阿哥待他好！儿臣至今未有通房侍妾，就足以表明心意！”
温皙挑眉，笑道：“你心意如何，本宫懒得知晓。本宫只乎宛婧自己心意！从今儿起。本宫不希望你和宛婧再有任何瓜葛！”温皙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意味。
八阿哥那缕金线龙纹滚边袖子微微颤抖，一双手也暗暗握成拳头，虽然极力叫自己不能失了恭顺，终究眼睛还是出卖了他。
温皙语气浅浅道：“你想娶个出身高福晋，本宫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宛婧不成。”胤禩纵然生母出身卑微，也好歹是个皇子，害怕娶不到像样福晋吗？
八阿哥哼地一笑。那笑中带着几分冷意。忽抬头直视温皙：“难道儿臣就自能娶安亲王外孙女吗？！”
“你要娶谁。与本宫无关！”温皙肃容回答道，“你若不喜欢郭络罗氏，就去跟皇上求别家格格！唯独宛婧不行！”
微微扫了八阿哥一眼。他极力压制隐忍和不甘，温皙只做无视。道：“你应该知道，本宫意思，从无人敢违逆！敢和本宫作对，没有几个有好下场，想想昔日三阿哥与荣妃，便是你和卫贵人前车之鉴！”
八阿哥骤然上前一步，睚眦裂，却还是压抑着自己怒火，量语气恭顺一些：“额娘并无半点对皇贵妃不敬！”
温皙微微一笑，道：“昔日荣妃一样对本宫没有丝毫不敬！自然了，卫贵人素来安分，所以本宫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以后也不打算为难她！前提是你这个做儿子，别惹恼了本宫。否则介时本宫处置不得你，也会处置她教子不善之罪！”
忽，八阿哥跪了下来，叩首道：“儿臣是真心喜欢宛婧格格！此生若得宛婧，绝不二色！”
这样承诺，也算极重了，可惜且计较他说这话用意何，单单是宛婧不喜欢八阿哥这一点，就决定了，温皙不会动摇半分。
见温皙不言语，八阿哥又极为诚恳地道：“儿臣所求，不过是以为温柔端庄福晋，绝非是图谋宛婧格格背后钮祜禄氏一族，儿臣只不过希望能与将来妻子、与额娘平平安安终老罢了！”
“哦？”温皙嘴角微微挑起，“平平安安？你所求，就只是平平安安吗？”
“是！”八阿哥目光坚毅，抬头望着温皙。
瞧着他一副认真样子，温皙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些皇子阿哥，哪个又是一丁点没有野心？本宫敢说，除了七阿哥和十阿哥，没有哪个是不存了点念想！”
温皙一语，着实诛心。八阿哥额头上随即生了一层细密冷汗，急忙道：“儿臣绝不敢有此念！只求做一贤王，不敢奢求其他！”
“贤王？”可不是正是“八贤王”吗？只是这个“贤王”一直肖想可都是夺嫡。温皙又怎会信他所求不过一王爵尊荣？抿嘴笑道：“好啊，若你真无半点野心，本宫真成全了你倒也无妨。”
八阿哥旋即面露惊喜之色，“多谢皇贵妃成全！”
“先别急着谢恩！”温皙语气里满是玩味，“你既然没有半点野心，那么也应该不介意卫贵人永远只能做一个贵人吧？”温皙脸上浮现一丝灿若云霞笑容，捕捉到八阿哥脸上惊愕，不由地晓得灿烂了。
温皙旋即冷了面容，如夏日天，说晴便晴，说阴便阴，语气亦是冷冷：“你若娶了宛婧，条件便是你额娘卫氏此生都无晋升之望！至死都只是一个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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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鱼与熊掌（）
“别不信本宫话，本宫若要压制一个贵人永无出头机会再简单不过了！”温皙语气愈发冷了，“你若连这个都肯，本宫就信你对宛婧是真心，本宫就信你不是肖想宛婧背后钮祜禄氏一族势力！”
八阿哥望着温皙，讷讷半句话也说不出，只余下满腹难堪和无言以对。
“卫氏极为疼爱你这个儿子，若是她这个儿子爱着一个女儿非卿不娶，要死要活，想必她愿意你你做一点小小牺牲！”温皙一边仔细捕捉着八阿哥神情，一边缓缓道。
八阿哥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愧疚与无奈，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本宫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温皙拖长了语调，“你也要大婚了，皇上说卫氏多年安分，又生了一个不错儿子，皇上有意给卫氏晋嫔位，好叫她能堂堂正正和一杯儿媳妇敬茶！”
八阿哥脸上瞬间露出喜色，但随即又灰败了下去。一个人脸，也能短时间内变化如此诸多，也算一道有趣景致了。而温皙掌握着这番景致变化，也颇生了几分成就感：“你若娶宛婧，本宫便叫卫氏无嫔位之望。你若娶旁人，本宫不妨促成此事！”随即笑盈盈道：“怎么样，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兼得，你如何选择？！”
八阿哥沉默良久，仿佛再极力挣扎一般，终无力叹息了一口气，垂首道：“多谢皇贵妃对额娘恩典，儿臣感激不。”
看着八阿哥告辞推出殿中。那萧索背影。温皙不禁有几分相信，他对宛婧应该是有几分真心。可惜宛婧喜欢人不是他，否则温皙也不介意成全二人。
胤禩是孝子，所以这个选择温皙意料之中。他若有野心。那么有一半是为了他生母卫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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