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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走韩胤的人给我留下一个电话号码。我只能回去,走到医院门口,刚刚来到时候没几个人,现在却吵杂得很。一群白衣天使好像在抓人,吵吵闹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以为是医闹这类的事,不想关心,继续往前走。一个浑身血淋淋的高大男人忽地从白衣人群里边冲到我跟前。
“许清学长——”我惊讶地说了一声。
许清身上全是鲜血,他仓惶落魄地来到我跟前跪下拉着我的手,“小龟,别去找白教授,他们已经死了。”
我心里边咯噔一下。
许清脸上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他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手指一甩,插进自己的眼眶。血溅射出来,两颗圆溜溜粘粘的眼球掉落在地,还滚了两下,滚到我的脚跟边上。白衣天使们齐齐涌过来,他们将挖自己眼睛的许清抓起来抬到医院里边救治。
回到学校宿舍,室友们把我抓了过去。他们跟我说刚刚有人给我送了一份东西。东西就放在我床前的桌子上,一个文具盒大小的纸盒子。盒子上缠着一条红绳子。开始我的室友们以为是暗恋我的女同学佟嘉嘉送给我的礼物,谁想盒子竟然渗水了,渗出来一滩血水,把桌子都给弄脏了。
血腥味弄得宿舍特别难闻,室友们又不敢打开这个流血的盒子。我走到盒子面前,盒子里流出来的血已经顺着桌子滴在地板上。我急急忙忙地扯开盒子上的红绳子,盒子打开,里面摆着一对眼珠子,眼珠子浸泡在一袋血水中,又腥又臭。我的室友们都捏起来鼻子。
盒子底部藏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这是第三双眼,猜猜是谁的?记住了,我还要找七双眼睛。胤!”
马勒戈壁,我赶紧跑出宿舍下楼去找一个电话亭拨通医院给我的号码。
“你是谁?韩胤他怎么了?”我第一句话如是说,尽管韩胤疯了,我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危。
“我姓吴,能把你手中的录像带带过来给我?”对方语气冰冷地说,根本不提韩胤。
“你怎么知道录像带的事?”我问。
“你别管这个,来找我。”
“你到底是谁?”我厉声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我而是留下一个地址。
我按照地址去找,最后才知道,吴先生本名叫吴晃,他本职为某部门的联络人。他和白教授关系挺好的,案情需要白教授协助调查的话,一向是由他出来联系白教授。我跟随白教授三年,但我还从没见过吴晃本人。这一次和吴晃见面,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录像带带来了?”见面后,吴晃先生第一句话便是问录像带的事情。
我点点头,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我想韩胤学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而,吴先生第二句话让我吃惊,他说:“韩胤他死掉了。”
“死掉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被杀了。”吴先生轻描淡写地说。
“和录像带有关?”我问。
“你跟我去个地方。”吴先生说。
吴晃带着我来到首都公安局刑侦大队和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张伯翰见面。
“这是张伯翰队长,案件的负责人。”吴先生给我介绍张伯翰。
我认识张伯翰队长,以前跟白教授去办案,常见到他,不过他似乎不认识我。
“这是袁圭,白教授的学生。”吴先生跟张队长说。
张队长没有正眼瞧我一下,语气硬邦邦地问我说:“录像带寄给你?”
我点点头。
“谁寄给你的?”张队长问话就跟审问犯人似的,我不大喜欢这样子的语气。
我说:“我不知道。”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陈申是谁。
“和白教授有关?”张队长问。
我说:“我不清楚。”
“录像带有人看过?包括你在内。”张队长再问道。
我说:“没有,没有人看过里边的内容。”
张队长看了一眼吴先生,“听说韩胤接触这盒录像带后死掉了?”他的眼神最后落在我身上,大概是想说,为什么韩胤死了,我却还活着。我看着吴晃先生,吴晃先生神情严肃地道:“张队长,我们先看看录像带的内容。”
张队长带着我和吴晃进入一个昏暗的房间。昏暗的房间前边摆着一台松下牌L15录像机。张队长让我把录像带交给他。我没有任何保留,心里边希望这盒录像带能对案情有所帮助。
我、吴晃、张队长坐在屏幕面前,录像带已经放入开启的录像机内。
白色屏幕上边,影像慢慢显露。
一行猩红的字出现在我们仨面前。
“风杀、堕亡、血泉,你们三个都得死。”
第三章:死亡录像()
这行血字歪歪扭扭地挂落在银幕上,触目惊心。
我、吴晃先生、张队长正好三个人。
寄出录像带的人似乎知道第一次观看录像带的人正好三人。
这让我有种如鲠在喉的不爽,他怎么会知道第一次看录像的人是三人?他到底想做什么?风杀、堕亡、血泉又代表什么?我听到身边的张队长嘀咕了一句:“这他妈的吓唬我?”
这会儿画面有点儿模糊,画面不停地晃动,声音特别嘈杂,吱吱吱作响。看得我们头都大了,还以为录像带坏了,甚至是恶作剧。过了两分多钟,画面才慢慢地转为清晰。我们看到银幕中出现一张铺着乳白色床单的软榻,软榻上面躺着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人。
画面开始有点远,两人都很瘦,同为短发,分不清是男是女。两人在床上如同两条交欢的毒蛇,互相缠着,扭动着,看着怪别扭的。不一会儿,两人同时发出一阵娇喘、咆哮,声音尖锐而急促,有种濒死的撕裂感。
“我们会相爱一辈子。”躺在下边的年轻人说。
“会的。”另外一个年轻说。
“你不会离开我?”
“当然。”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办法让你无法离开我,吃掉我,让我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好么?”
“可以。”
我们看得揪心,画面中,一个年轻人从床上滑落下来从床底掏出一把锋锐的刀子。他拿起刀子回到床上,床上那个男孩安安静静地躺着,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切,一双发白的嘴唇不停地蠕动,嘴缝离合间发出一丝微弱的呻吟。躺着的男孩完全不会去理会拿刀者。拿刀的人将刀面贴着躺着男孩的肚皮低声说:“亲爱的,谢谢你如此爱我。”
他话音刚落,表情立马变得狰狞恐怖,手里边的刀子猛地一划,唰的一道血四面飞溅,乳白色的床单顿时一片血红。
“杀人者,杀人者怎么会……”张队长念叨着,他看上去有点不对劲了。光线虽说昏暗不清,但我依然看到他在发抖的身影。
“张队长,你没事吧?”我暗地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看录像。”张队长轻声回了我一句。
我把目光转移到银幕。
躺着的男孩吭了一声,身子突然坐立起来,双手捂着自己被剖开的肚腹,面色痛苦地望着持刀的人。持刀人面带微笑,双眼充满浓浓的爱意,欢乐地看着眼前被自己剖腹之人。
男孩肚皮被剖开之后,血流遍地,肚腹中的大肠、小肠、肝脾胃一股脑儿滑出来,油淋淋血蒙蒙一片,令人恶心无比。我身边的吴晃、张队长看到这一幕,嘴巴发出“啧”的一声。我整个人更是懵了,完全没有想到录像带里边的内容如此惨烈、血腥。
被剖腹的男孩坐起来后,流血过多让他慢慢失去知觉。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持刀人。持刀人扔掉手里带血的刀子一把将男孩抱住,还在男孩脸上、双唇不停地亲吻,热吻。最终,男孩撑不住了,脸色变得惨白,双眼慢慢闭上,软绵绵地倒在血床中间。
持刀人杀死男孩后,录像没有结束,他找来另外一张干净的床单把男孩被剖开的身体裹起来。男孩被包裹之后,看着如同一具木乃伊。持刀人将男孩抱起来放在一张椅子上。椅子正对着摄影机,死亡的男孩坐在椅子上,过着白色床单,耷拉着脑袋。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我身边的张队长不安地嘀咕着。
我在想,他堂堂一个刑侦大队大队长,这画面能把他吓到?我眯眼看了一下张队长,他一双手狠狠地抓着椅子的扶手,扶手和他的手摩擦着发出咯咯的声响。
“张队——”吴晃先生似乎也发现张队长不对劲,他问了一下。
“看录像,继续看。”张队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