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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晦朔周期。所以他感到脚下的大地不停地后退,而眼前的景物却缓慢地来临。
进入古柏林的瞬间,天色已经微亮,东山上空出现了一道晨曦。他忽然不顾凌倩女的再三叮嘱,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回头,他大吃一惊,只见身后的淑女山庄正在一团迷雾里飘摇,灿烂的色彩渐渐变淡,仿佛银幕上电影一样虚幻,转瞬消失了踪影。
倪晓悲从衷来,忍不住放声大哭。他拼命地跑啊,跑啊,穿过了古墓坟茔,穿过了古柏树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前泪水模糊。总算跑出林门外来了,他松了一口气,脚步慢下来。
他真想立即停步,抱头大哭一场。
可是一泄气,脚步难免踉跄。
这时阳光忽然从东山照过来,迷雾已经消失殆尽,他眼前一亮,发现前面是一道悬崖。
“哎呀!”他凄厉地惨叫了一声,从悬崖上跌落下去
四十年前,倪家楼还是原始部落,二十几口人群居,多数人分不清家庭成员关系。
八爪山寒冰崖没有劈开,近乎与世隔绝,老老少少都形同原始人,穿兽皮或者麻布,刀耕火种,饮毛茹血,近亲婚配,体质智力极差,又不懂医术,贫病交加,可以说活到三十岁的人就是寿翁。
倪萧昆那时才十八岁。
“十七十八,豆蔻年华”,可他已经是风烛残年,老态龙钟。
这年秋天,他患上了瘟疫,按今天的医学术语就是伤寒病。
为了避免传染给其他人,导致灭族之灾,部落父老把他用山藤捆绑起来,像拖死狗似的拖向山谷深处,准备在火焰洞前火化焚烧。
亲族老幼妇孺十多人跪倒在山崖下,哭声震天动地。他们在他近前的草地上胡乱堆放着野果、兔肉等祭品,准备点燃他身下的柴草后投进火里,供他在阴间路上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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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负荆(第8节)()
第十五章负荆(第8节)
睡梦里,吴明在极力挣扎,哀求:“放过我吧!求求你!”
车小欣大笑:“嘎嘎嘎,你真逗!这事是你一向猴急地强求于我的,怎么今晚你却反过来哀求我了呢?”
吴明哀声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请你让我慢慢恢复记忆。假如以前我欺负过你,我愿意负荆请罪,任你惩罚!求你现在下去,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求求你,好吗?”
车小欣已经激情跌宕,如同一阵龙卷风,裹起海水奔腾而来,铺天盖地,不可一世。
吴明魂也没了,再也挣扎不动了,身体被她由下到上一寸寸地吞噬。
他在绝望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叫:“妈呀!我完了!”
叫声刚落,他忽然感到身体被人骑着摇晃,被吞噬的第三世界失去了控制,一阵剧烈的震动,泉水喷涌,顺着两腿间缓缓流淌。
“吴市长,吴市长!你醒醒,你快醒醒!”一个声音在呼唤。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一道耀眼的灯光刺得他眩晕。他还没看清是谁,口里便开始喊叫:“我错了,我请罪!我负荆请罪!”
萧秘书的声音:“唉,您已经知道了?真没想到!”
吴明心慌,暴喘,浑身冷汗,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萧秘书。
“几点了?”
“五点零九分。”
“天不亮,你怎么打扰我休息?”
“是是是这样,”萧秘书吞吞吐吐,“出大事了!我不敢不告诉您。”
吴明长长嘘了一口气,问:“怎么回事?啊?你吞吞吐吐什么,说啊!”
萧秘书叹道:“不满您说,仙人谷倪家楼和仙姑堂两村的村民一千多人,集体到市府门前下跪,请求市里领导给倪晓不,给倪伯伯一个说法!”
吴明吃惊地望着萧秘书,彻底从梦里醒来,问:“这为什么?”
萧秘书悲声说:“因为,因为倪伯伯去世了!”他感到这样说不够明白,有解释说,“不过,这不是您的错,而是刑警王八和协警胡金彪居然严刑*供,草菅人命,真是无法无天,死有余辜!”
吴明愣了许久,忽然放声大哭。
哭了好久,又说:“给我备车,找一捆木柴,给我捆到背上,我要负荆请罪,快去!”
“您这是?干什么呀?”
“少罗嗦,快去!”
“这”萧秘书惊讶地望着吴明,似乎不认识他了。他讷讷许久,还是说,“这与您的身份不相符,您是市长啊!”
“市长又怎么样!”吴明恼怒起来。
“我个人认为,市长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市政府,代表着都市首长的形象!你像古代莽夫那样负荆请罪,就等于市政府认错了,领导向他们老百姓屈服了!以后我们市里领导的威望、脸面往”
“唉!”吴明长叹一声,打断了萧秘书的话,悠悠说道,“什么市长、首长啊,我们不是人民的儿子么!儿子做错了事,向乡亲父母认错请罪,有什么丢脸面的啊!我声明,我只代表我个人,立刻去给我办好!”
萧秘书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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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火炙(第1节)()
古墓幽魂人鬼恋。第十六章火炙(第1节)
吴明有了市长的专车,他坐上了属于他自己的新车。
这是一辆新款豪华奥迪a4l,他的靓丽程度丝毫不亚于宝马。
驾驶员是个复员兵,和吴明一样年轻,但开车的技术水平却出神入化。吴明第一次在轿车里有了飞翔感受,驭云乘风丝毫也不颠簸。
“吴市长,您看一直走还是绕道三岔口?”
驾驶员说话时很轻松,油门踩到了下死点,手只是有时拨弄一下,并没有扶着方向盘。
“一直走,越快越好!”
吴明说话时显得压抑,不但心情沉重,那一捆柴荆也压在背上,使他前俯不是,后仰也不是。前俯则柴坠,绳子勒得肩膀疼;后仰更不成,不但怕扎坏了新真皮靠背,而且脊背硌得疼痛更是受不了。他此刻就像古时候面临火刑的俘虏,一脸的焦灼和无奈。
“吴市长,您放下来吧,等到了地方再背上。”萧秘书说。
“先放下?欺人还是自欺呀?”吴明话音带着愠怒。
“唉,我怕您受不了,脊背怕是已经硌破了,看出来已经渗出血来了!”
“哦”吴明语气缓和下来,但意志丝毫没有松懈。“没关系,我能坚持住。”
“唉,没想到”
驾驶员声音带着呜咽,拨弄了一下方向盘,随即一手拉开仪表盘下的方屉掏盖,一手抽出一张餐巾纸,轻轻沾了下眼角。
轿车飞上了高架桥,一个高管警刚想横出超速招停牌,忽见来车的车牌是xhz0002号,吓得连忙后退一步,立正敬礼。但还没等他抬起手来,车已经刷地一声从他眼前飞了过去
还不到上班时间,市府大门紧闭着,栅栏门内外各有两个武警荷枪实弹站岗,虎视眈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呜哇呜哇”二十多辆警车拉响丧歌一般的警笛,在不同的道路上啸叫着。晨练的市民闻声丧胆,潇洒的脚步乱了起来,蹒蹒跚跚躲向路边,鼠首两端惊望着,逢人便互相招呼,就近寻找隐蔽处,或仓皇往回逃。
一个治安大队人马首先下车集合,队长侯贤圣训话简短:“门前三十米警戒线,一只老鼠也不准通过,违令、失职者警纪处置!出发!”
一百多头戴钢盔的干警,提着枪,挎着盾,弓着腰,蹬着腿,跑步来到市府大门前,用透明的防弹玻璃盾牌组成一道墙。这道墙市府大院的铁墙相比似乎不值一提,看上去并不怎么坚固。
“哎,要是他们起来往这儿冲,开不开枪啊?”一个年龄很小的新警,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颇像电影里的小兵张嘎,拿盾牌的手不停地发抖。
“嘘!把起腰杆,挺直了,听命令行事!”旁边一个老警说。
天亮了,东方的大山被血红的云霞吞食着。霞光映照在盾牌上,反射在跪地哀戚的人群脸上,那一道道泪光也变得血红起来。
忽然,仿佛平地里滚响起雷声,渐渐越来越响,越来越浑厚凝重。
持盾的枪警惊得目瞪口呆,那一道玻璃墙开始颤抖,越抖越剧烈,像被弓箭钉在一排的蝉,稀里哗啦的振抖着透明的蝉翼。
“怎么了?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