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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击中了他,只见他的身子猛地一顿,紧接着就要往后倒去!显然他在临死前还残留着报警的意识。只要他的尸体倒地或滚落山坡,山谷中的兽人主力一样会得到警讯!”
“然而,那道白色身影的动作仅仅比他掷出的暗器慢了片刻,就在兽人身体一颤的瞬间,白影已经晃过了十几米的距离,窜到持号角的斥候——应该说斥候尸体——的身后,在其歪倒前抓住了尸体胸前的绊甲绦。兽人高大粗壮的身形完全挡住了白衣人的身影,在山谷中兽人的眼中,山顶的斥候只是身体略略一顿。然后就回身面向山下,交叉舞动双臂作出了‘无异常’的手势。”
“看到这一幕。我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落回了肚中,在这个距离。山下的兽人不可能看出斥候挥手时动作的僵硬,他们应该对南侧的山后放心了——那么北侧呢?我极目远望,却发现自己的目力在暮色中无法及远,前往北侧山脊的斥候身影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但想来我们的指挥官在山谷那一侧的士兵队伍中,也安插了白衣人这种专门对付敌人斥候的绝顶高手了吧?”
“果不其然,右侧的兽人斥候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很久后,我也没有听到半点报警的声音,想来他们此刻已经回到战神的怀抱中去了。然而,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自己的身边不远处突然先后响起了三长一短的石肤牛号角声!我吓了一大跳,愕然回头看向号角响起的地方,却见刚才秒杀斥候的那位伊甸白衣将领正手持号角向我微笑着做了个手势。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旁的!懵懂之间,远处的南侧山头后面,以及山谷的东西两方也相继响起了三长一短的号角声,再看山下的兽人,他们听到号角后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这才明白过来,兽人用三长一短的号角声传递的应当是‘此处安全’的信号。而兽人斥候探索的范围相当大,居然远及我所在的这座山头!但是这一切情报,包括斥候的探索范围和号角声的长短,都早已被我方所完全掌握,正因为如此,我们现在才能完全地骗过兽人!”
“惊叹间,刚才向我微笑的那名伊甸将领已经失去了踪影。我定了定神,重新拿起望远镜,只见山谷中的兽人士兵已经收起了防御的架势,开始安营扎寨了。显然,带队的兽人军官很有野营经验,在他的指挥下,运粮队开始收缩集结,地精们将粮车集中在营地中央,中间留出通行的通道,然后将粮车从石肤牛身上卸下,驱赶着石肤牛到营地外围构筑成第一道防线。而原本处于前方的持塔盾兽人也回缩到石肤牛后侧,将巨大的塔盾架在地上,构筑成第二道防线。内圈的地精则开始安置帐篷,埋锅造饭整个临时营地看似忙乱不堪的,其实每个人都有着清晰的任务分工,再过几分钟,运粮队就能构筑出一个坚实的防御阵地。”
“然而,就在这构筑阵地的几分钟空隙中,我军的进攻开始了!拉开进攻序幕的。并不是埋伏在山谷南北两侧的士兵,而是山谷东侧蓦然腾起的一片乌云!”
“腾!看到那片乌云后的好几秒钟,我才听到一声沉闷而摄人心魄的声音响起。那片诡异的乌云迅速升上高空。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在云间勾勒出一片死神的轮廓。然后骤然向兽人的营地落下!营地里的兽人来不及吹号,发出了嗷嗷的叫声,然而太晚了,乌云凄厉地尖啸着,飞扑直下,在兽人营地中掀起一道冲天的血浪,在群山间激起一道撼地的震波,在生命中竖起了一片死亡的森林!那是巨大的掷矛!不!不!不是掷矛!没有人能让掷矛飞越山巅。将掷矛从山的一侧投向山的另一侧!那——那是弓箭!巨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弓箭!比兽人的掷矛还要粗大、沉重的纯黑色弓箭!带着死神的颜色、死神的力量、死神的气势和死神的狞笑从天而降,没有盾牌能阻挡它的行进,没有盔甲能阻挡它带来的杀戮!巨箭到处,兽人的身躯爆裂!石肤牛的身躯爆裂!地精的身躯爆裂!粮车四分五裂!高速飞行的冲击力在遭遇阻碍时转化成剧烈的震颤,巨箭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将拦在它面前的一切的一切的一切的一切撕成碎块!就连红褐色的金属大地也在巨箭的肆虐下痛苦地颤抖!颤抖!战栗!战栗!”
“然而,这仅只是杀戮的序幕,第一次巨箭齐射造成的震撼尚未消退,第二片死亡阴云又尖啸着飞上了高空。这是无法抵御、无法阻拦、无法闪避、无处躲藏的攻击!没有任何一样物体能够抵挡这种恐怖的远程攻击,也没有人面对这种恐怖的远程攻击时心头还能生出丝毫反抗的勇气!兽人无暇去拾身旁的武器和盾牌,石肤牛消退了身上的石铠拔腿狂奔。地精也扔掉了身上所有可能降低奔跑速度的装备,所有人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逃!逃!”
“可是,有那么容易逃吗?乱窜的石肤牛红着眼睛拱翻了路上的帐篷、车辆和人群。横翻竖倒的粮车茬死了营地间狭窄的通路,狂乱奔逃的士兵迎面碰撞,被抛弃的长柄斧、煮饭的篝火和沸腾的汤锅也为这混乱到了极点的场面再添一份混乱!惨叫声四起,伊甸士兵的喊杀声震彻山谷,敌人的士气和阵型全都在这一瞬间崩溃了!站在局外冷静地观察战场,这两轮齐射充其量只杀伤了二十分之一的敌人,但是这次进攻的时机实在是太完美了!如果是在扎营的前一刻或后一刻发动攻击,都无法取得此等惊艳的效果!由此推断,这次伏击的地点应该也是在考察了地理环境和敌人的脚程后精心选择的吧?!时间、地点、地形、环境天呐!要在一场战斗中取得完美的胜利。要前前后后考虑多少因素,作出多少事先的安排。又要对多少突发状况作出随机的应变啊!”
“收回思绪,回望战场。第三轮和第四轮巨箭的齐射接踵而至,显然得益于第一、二轮齐射的弹道修正,这两片死亡阴云全都准确地落在了运粮队后方的兽人队伍中。押粮队的主力也开始溃散了,发现后续的巨箭依然射向队伍末尾时,所有人都放弃了向西逃跑的念头,而东面营地中的粮食辎重和帐篷被篝火引燃,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大多数人都选择手脚并用地向南北两侧的山上爬去——脱掉了盔甲!扔掉了盾牌!抛弃了武器!”
“山上的七千伊甸健儿已经等候这一刻多时了!严阵以待的士兵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在震慑心魄的吼声中,万千朵暗金色的枪花划破暮色的昏沉,在徒手向上攀爬的敌群中搅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血雨腥风!再没有盾牌和武器去格挡那暗金色的犀利,三米长的大枪在屠杀爬山的兽人时成了完完全全的杀器!绽放的鲜血一片又一片地染红了白色的山坡,坠落山谷的惨叫一声又一声地撕碎兽人残存的勇气!”
“你们被包围了!”
“投降不杀!”
“千夫长的人头在此!”
“缴械不杀!”
“语音并不纯正、内容也有真有假的兽人语此起彼伏,在山谷中震天动地地回响,每一次回荡,都要再减弱一分顽抗兽人的士气。没有了督战队的威逼和将领的指挥,兽人士兵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勇气丧失殆尽,纷纷按照士兵的喝令双手抱头趴在了山坡上。”
“‘看吧。即便是兽人的勇气也非钢铁所铸。’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在我耳旁响起,又把我吓了一跳,放下望远镜。身旁赫然站立着刚才如疾风般斩杀兽人斥候的那位白衣将领。他手持一副造型古朴的复合弓,染血的白色衣裤在寒风中咧咧作响。帅呆了!我连忙点头:‘啊!将军!是您啊!您说的太对了!就算是钢铁铸就的勇气,也要在这海啸般的进攻面前溃烂!您,能请教您的高姓大名吗?您刚才的英姿我全都看见了!实在是,实在是’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万个词汇,可是却没有一个足以表达我对眼前这位将领的敬佩之情。没有他干净利落地杀掉兽人斥候,眼前的胜利恐怕早就化为了泡影!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呢?此刻前面的部队不是更需要他的指挥吗?”
“‘我不是将军,叫我yan就可以了。’白衣将领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微笑着举起弓箭。向前方黑得不见五指的山坡上射出了一箭。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是人体滚下山坡的动静,白衣人笑道:‘我也不参加正面的战斗,只负责清理敌人的哨兵和逃兵’。”
“‘原来如此,您是要保证没有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