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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乡八里都能听到喧闹声,全都跑来观看,从府城门口一直到陈渊老家陈家堡,一路人人山人海,给了家乡攒足了面子。
“大官来啦,大官来啦……”
陈家堡门口,一群小屁孩欢乐地跳跃着,但很快就有自家大人把他们赶跑了,这等场合,可不是玩笑之地。
陈家堡乃是四围堡垒,其中里面住着都是陈姓本家人,外面住的是外家。
可这一刻,荣耀是属于整个陈家堡的,所以无论本家外家全都出了来迎接陈渊。
带领众人的家族族长陈于章,按辈陈渊应称其为叔祖。但陈于章可不敢在陈渊面前托大,见陈渊穿着绯红大袍从马上下来后,他马上过去拜见。
“小民……”
“哎呦喂,叔祖,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陈渊连忙跑过去将陈于章扶起。
陈于章今年都七八十岁了,如果陈渊真要他拜自己,那可是要折寿了。
“广博啊,回来啦!”陈于章见陈渊抱住自己,心中一暖,亲切地唤起了陈渊的表字。
说起来这个表字还是陈于章给起的,当年他是堡上唯一念过几年书的文化人。取“广博”二字,意为广远博大,正与陈渊的“渊”字的“宛为大都,士之渊薮”所对应,还是有一定深意的。
“回来了,叔祖。”陈渊轻声回应着,然后微笑地扶着陈于章向堡中走去。
陈家堡门口聚集了数百号人,大家争先恐后地来看京城大官,这些淳朴的乡里人,有些可能一辈子都未见过县令,如今看到有京城二品大员来了,怎不激动。
人还是那些人,家还是那个家,但陈渊漫步入堡,却有种莫名的陌生感。
“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吗?这是我以前彻夜苦读之所吗?”
又是这种感觉!陈渊夜里躺在以前所睡的床上,无名的魔怔不断侵扰着他,也许是白天回忆的太多,反而让他感到这一切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
伴随着这种感觉,他的脑中又出现了另一种记忆。
那是一片高楼,风狂卷着他的短发,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在他的脚边滚来滚去,最后掉下了高楼,摔的粉碎。
“再见了,这个世界!”
画面中的自己这么说道,然后纵身一跃,向着那透明琉璃瓶而去。
“阿渊,睡了吗?”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继续的回忆,陈渊起身开了门,原来是陈匡之站在门外。
“爹,你有事?”
“哦,没什么大事,就想和你说说话。”
“那进来吧。”
陈匡之应声入屋,父子两人在夜灯之下先谈了一些以前的事,然后陈匡之才对陈渊道:“阿渊呀,今天你见到岩子,可觉得他变了?”
“嗯,是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陈匡之“哈哈”一笑,又道:“你可知他为何变得如此吗?”
“怎么,其中还有故事?”
“说来这还与你有些关系呢!三年前他看上了安阳城里一姑娘,那姑娘人长的标致,家底又好,条件的确是不错。本来与她家里是谈好了的,可最后姑娘听了咱们的家世,却又不愿意了。”
“为何,她还看不上咱们家不成?”
“这倒不是,只是那姑娘听说咱们家有个当官的子弟,也是未娶的,便不愿再和陈岩好了,只对他说:‘要嫁我也嫁那个大的,从高不从低,我跟与你这个赖破皮作甚!哈哈哈。’”
“噗!”陈渊一时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让他好好反省反省,要不然以后能有什么出息。”陈渊合嘴说到。
“所以说,你不准备帮他一把吗?”
本章完
第50章 扬州()
“所以你不准备帮他一把吗?”
陈渊一楞,望着陈匡之好一会儿。
原来老爹是在给自己下套啊!陈渊无语,只沉默着不再讲话。
陈匡之又言:“阿渊呀,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就是不想任人为亲嘛,但怎么说岩子也是你的堂弟呀,我与你母亲就你这一独儿,你三叔家也是独子,等于你跟他与亲兄弟没差,你不帮他还有谁帮他?再讲了,岩子这几年变化的确挺大的,你只要推他一把,他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渊又沉默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再说吧!”
陈匡之无奈,只能随他而去了。
几日后,陈渊再度出发,最终还是带上了陈岩。
关于陈岩的问题,陈渊也没考虑好到底该怎么安排,便就索性暂时放在身边充当护卫,一来也不算任人为亲,二来他也放心的下。
七月,烟雨江南的时节,陈渊一路自北而下,抵盱眙,后乘轻船向南,经金湖,高邮,直达扬州。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作为南方经济重镇,文化之都,扬州的繁华盛世着实让陈渊吃惊。
与正在闹灾荒的北方各地不同,扬州现在一片歌舞升平之景。红衣烈马,玉人吹萧,文人客子,骚墨古今,当真一个天堂人间地,温柔富贵乡。
陈渊入城当日,扬州百姓夹道而迎,知府任育民也携百官迎接,场面鼎沸,让在安阳见过大场面的陈岩连连惊呼。
“哇,渊哥,都说扬州繁盛,今天见到实地,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陈渊到是没什么感觉,直言:“全是浮华之象罢了,若是大明再这么烂下去,这些都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陈岩满脸不可思议,问:“大明其它地方闹灾,可那离扬州远着呢,怎么会影响到这呢?”
陈渊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兄弟,脑瓜还真是不怎么机灵。
“水中荷花可曾见过?”陈渊反问道。
“见过!”陈岩答。
“荷花虽美,但亦要根茎植于水中,若根茎烂掉了,荷花便离死也就不远了。扬州好比那荷花,大明的其它地方就是根茎。扬州坐拥南北之要冲,京杭运河之关键,南来北往,为其输送养分,而根茎一但烂掉,养分便断了,你觉得扬州这朵花还能开的艳吗?”
陈岩听着,若有所思,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欢快。
“所以说我们这次南下责任重大,清理地方赋税,亦是要保扬州,保大明!”说着,陈渊轻扬马缰,加快向府衙而去。
陈渊准备从扬州开始,整顿地方税务问题,所以在扬州要待很长一段时间,可尴尬的是,因为南直隶从未设过总督的先例,所以自是没有总督府供陈渊办公居住之用的,于是扬州地方官只好为其腾出了一间不大的衙邸,作为临时总督府。陈渊没有那么多讲究,便从此在临时的总督府安定了下来。
第二日,陈渊召集本地官员到总督府开会,扬州从知府到各下辖的县州的地方长官,全都系数到场。
在会上,陈渊要求各级官员汇报本地赋税的收取情况,于是一众官老爷们便开始夸夸其谈,无非就是炫耀自己的功绩罢了。
有一县令道:“本县地处高邮湖畔,水沃地肥,物产丰饶,本属上县之所,但上任县令却不通理财,以至税务钱财,悉尽流出,年年拖欠朝廷税响。本官到任后,一心想在这方面作出点成绩来,于是开源节流,终在今岁补完拖欠的全部税款,还多有结余,实在是不易啊!”
其它的官员也大都诸如此类,报喜不报忧,让陈渊听了一阵厌烦。
扬州官僚众多,等一轮官员报告完,已是中午时分了。
陈渊故意出去望了望日头,回来便对众人道:“现在已到午饭时间,想必各位都已腹中饥饿,大家远道而来,就不要再麻烦回去了,就在这吃了吧!”
“好,好,好!”
能与总督大人一起吃饭,说明自己是受到了足够的重视,众人自然是高兴的很,于是满心欢喜的答应着。
陈渊在大堂内用几张小桌子拼成了一张长桌,从堂前一直通到大门口。陈渊居正中,其余官员在下围坐在了一起,满满堂堂挤了一屋子人。
“上饭吧!”见众官员都坐齐了,陈渊就吩咐侯着的衙役道。
于是,一碗碗青浑浊物被端了上来,摆在了大家面前。
众人往碗内一瞧,顿时脸都绿了,只见碗里装着的,只是一些菜梗和烂叶的混杂物,被煮的稀稀烂烂的,直往外鼓气泡,让人看了都有些作呕。
“实在有些对不住诸位同僚了,事急也来不及准备,只让下面的人随便弄了些普通百姓家的家常饭菜,大家就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