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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派刚土司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了警惕,他立即命令身边的武士:“下去,让他们滚回去!”
武士领命后飞快地沿着竹桥奔了下去,竹桥又窄又滑,但惯于攀山越涧的夷人在竹桥上就像猴子那么灵活,他连蹦带跳,不一会就来到了平地上,也就是被结实的围墙保护着的嘎拉山寨中,然后,派刚土司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声惊骇地叫喊,正是他刚刚派出的那个武士发出的。
“这?”派刚土司连续打了几个手势,一名祭司拿着铜镜站到了他的身边,开始敲驱邪的鼓,其他武士纷纷拔刀出鞘,准备在危急时刻砍断竹桥,就在这紧急的关头,刚刚被派出的武士全须全尾地蹦了回来,一看到派刚土司,他的脸就变得和月亮一样惨白。
他连连叫喊,带着比划,总算让派刚土司和其他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一会儿,几个奴隶在皮鞭的驱使下把让他们那么震惊的“东西”给抬了上来。
那是一具插着箭矢的,染血的尸体。
仅仅是如此的话,派刚土司三岁的小女儿都不会惊讶,死人,在夷山中实在不算什么特别的东西,不提夷人之间年年岁岁永不止歇的战争,就是在难得的太平岁月里,夷人奴隶主也会随时杀掉几个“不够驯服”或是“太老”的奴隶,以便让其他奴隶更加听话,不敢反抗。以强横著名的派刚土司更是如此,今天,他山寨的中央广场上还有两具尸体示众,一个是企图逃跑的奴隶,一个是不慎走得离嘎拉洞太近,和派刚土司的血缘关系又不够近的其他势力的夷人武士。
可如果尸体的脸和派刚土司一模一样的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仅是脸,衣服、装扮,完全就是派刚土司本人躺在了那里——除了他本人还好好地站在那里这件事实以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被刚才那个武士一箭射杀的不是妖怪,而是派刚土司本人!
“祭司!呼唤古鲁大神!”派刚土司喊道:“我许愿两百坛酒!”说完,他灵机一动:“升火召唤古鲁大神,或是它的使者!”
用来升火的东西,还有什么比这具诡异的尸体更好的?虽然严格地来说,应该是升起神火以后再投入祭品,但是派刚土司认为在许下了两百坛子酒的大愿后,古鲁大神不会在这点步骤上和他有多少计较的——还有什么比直接把这具不明物体献给古鲁大神更好的处理办法呢?不属于凡人的东西,就该交给不属于凡人的神灵来处理嘛!
祭司对他的逻辑也表示了认可,他打起了火,念念有词地投向那具诡异的尸体,所有的人都屏气静神地观看,两条腿全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当火噼里啪啦地升起吞没尸体时,派刚土司和他周围的人集体舒了一口气,不过如此啊!
应该,只是什么小妖而已,他们纷纷想起了老人讲过的故事,那些爱捉弄人的小妖,终究敌不过夷人的刀剑和火把咒术,很早就只是传说了,今天,应该也就是这么个小妖吧。
“可惜,不是哦!”清脆的女孩声音,在山洞中响了起来,传得很远。
“放箭!”派刚土司这次第一时间下了命令,十几支淬毒的箭矢应声射出,密密麻麻地钉在了女孩的身体上,这毒药的分量,是连一头老虎都可以轻易毒倒的。
女孩确实倒了,她倒下来,在众目睽睽中,变成了一具肿胀的、发绿的、标准中毒而死的派刚土司的尸体。
“古鲁大神!”派刚土司破天荒地觉得自己站不住了,嘎拉洞在这一瞬间冰凉寒冷地像祭司们所说的,古鲁大神用来惩罚他的奴隶的“冰水涧”,正当他们茫然之际,就看到衣衫褴褛的夷人一个接一个走进了嘎拉洞,有些衣服上和身上还溅着血迹,有的手里提着刚砍下来的头颅。
在刚才震惊于派刚土司尸体的忙乱中,嘎拉洞里没人顾得上砍断竹桥也没有人看守竹桥光顾着看“派刚土司的尸体”真是
如今说失策也晚了。
派刚嘎拉土司趁着大祭司战死、祭司势力大跌时确实派兵四处掳掠,不过他所处的深山与华林本来的路线并不重合,抢先一步焚烧掳掠“华林看中的”这个罪名本来也安不到派刚土司身上,可谁叫一个俘虏为了让派刚土司吃个瘪(也可能希望派刚土司强横的武力能让华林吃个瘪)主动告诉华林,嘎拉洞的地理如何优越,派刚土司又是如何恶贯满盈,哦不,是山洞里满满地装着“八辈子也用不完的粮食和酒”,于是华林这个自封的正义使者自然就决定替天行道,把派刚土司多年不法行为的收获一朝收缴,告诉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住在没有王法的夷山里也是要给嘉罗世界执法局上税的!
执法完毕的华林感到很满意,不仅收获了众多的财物,而且还遇到了一件他自从离开奇云峰就再也没遇到的美事!
派刚土司劫掠多年,积蓄颇丰,别的不算,他的大茅屋中央,居然有一张床!
一张有四条腿的,可以躺上去的床!还有枕头!
华林看到这张床,就跟看到最亲的亲人一样了!
当然,这张床不属于派刚土司的劳动所得,被华林毫不客气地没收充公了,然后,他把床扫了扫,决定今晚就享受一把!
“我原本以为你想称王称霸,后来又以为你想拯救世界。”肖千秋说。
“怎么?”
“现在看来你这是下乡扶贫啊。”
“闭嘴!”
第十五章 摊牌()
华林作为一个巫师,在嘉罗世界受过相当程度的教育,其中自然也包括一部分关于经济方面的,可书本上的知识与亲身体验那可是两回事,就拿“需求决定供给”来说吧,夷山这次是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夷山里不缺树木,似乎也不少木匠,可他想要在这里找到一张像样的床,居然要比在双河县里找一块施法用的宝石还难!
夷人们若是知道他的需求,一定会嗤之以鼻,床?这东西有什么用?夷人们是不睡床的,即使是最富裕的土司贵族,也是不睡床的,他们睡觉的姿势,是披上厚厚的毛毡斗篷,缩成一团,围在灶火边,刀剑都压在手臂和膝盖之间,以便随时拔刀抵御趁夜入侵的敌人,在床上摊手摊脚的睡觉,是那些愚蠢的山外人才会用的办法!那些山外人就是用了这么没有脑子的睡觉姿势,才会被他们像抓鸡窝里睡觉的鸡那么容易地一个个抓来当了奴隶了!
甚至,连拥有一张床的派刚土司,都没有在这张床上,摊手摊脚地睡过。他拥有地势这么险峻的嘎拉洞,又有那么多凶狠的武士手下和了得的祭司女儿,可这不代表他就能躺在自家床上无忧无虑地像一个山外傻瓜一样睡觉!他一样要把自己的宝刀放在触手可及之处,一样要靠毛毡斗篷而不是被子抵挡夷山夜晚的寒冷,与其他夷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是缩在床的一角倚着枕头睡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华林在睡觉前还得把床扫一扫重新铺的缘故,尽管派刚土司前一晚还在这张床上睡过,但这张床十分之九的部分从来没睡过人!
真是白瞎了送床来的奴隶贩子的心思了!
因为没有夷人会躺平了睡觉,所以即使夷山中还有一些木匠,他们也早就不会造床,或者说根本不会想到造这“劳什子”,派刚土司的床,是一名想要讨好这位强大土司的奴隶贩子在山外定制后,拆成若干部分,用人力畜力生生驮进夷山后在嘎拉洞里重新组装起来的——他要知道土司使用这张床的方式,一定会啼笑皆非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傲慢凶狠的夷人,连同他们的土司,也不过是他们喜爱的奴隶制度下面的另外一种奴隶罢了,他们看起来坐拥金银奴隶,却不能在自己的床上安稳地睡觉,要时刻地提防奴隶逃走,或者邻居把自己抓为奴隶,他们既然要享受从邻居那里掠夺奴隶的好处,就不得不忍受几乎没有商贸往来的坏处。夷人的山里是没有市镇的,因为他们即使到祭司那里去,或者祭司到他们这里来,也必须全副武装充满警惕地行进,即使到主人家坐下喝了酒,都不能放下武器和戒心,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有固定的铺子存在呢?富有的派刚土司,比贫穷的鸡鸣村更依赖外来的商人,如果他要添置一点略微精细他自己的人做不出来的东西,比如一根绣花针或是一顶假发髻,需要等待的不是一天或十天,而是整整的两个月,两个月以后商队来了,那根针的价格,也是会令双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