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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宣和帝,或者还有那位自命不凡的太子,以后的政和帝,或者可能还有自己,都将遗臭万年吧!
“老爷,你说那大魏真的能蛇吞象,灭掉大商,灭掉大周?”
“嗯,当年的匈奴、突厥,现在的大商不都是如此!”
“二帝真的会被掳掠而去,连点抗争都没有?”
“你觉得他们有这个勇气,如果宣和帝真的有这般骨气,当年三弟也不会死的毫无价值,如果太子真的有此果决,老道我早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可是,老爷……”
“什么?”
“您这么和盘托出,宣和帝难道就不会……”
“呵呵,你以后会明白的。”
“那沈家小娘子真是妖女?”
“怎么,你怜惜她了?”
张晦知道林京是想要转换氛围,也是故意的说话,只是说道这里的时候,张晦忽然想要,那沈清兮可是沈巽的闺女,而且是唯一的闺女。
“老爷,沈相公那里?”
林京听到这里,微微的一怔,沈巽啊,他可是自己的四弟呢,自己这么和宣和帝合谋与他,他的心里会如何想。
林京不是宣和帝,他跟沈巽的关系其实不错,连带着对于沈洵的女儿沈清兮也不错,几乎拿着当自己闺女。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她,自己怎么可能耗费三十年寿命,连续三次这般投入呢?
“她……”
只说了一声,林京就闭口不言,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说,所谓答道五十,天衍四九,自有那遁去其一。这沈清兮既是妖女,可也一样是那遁去之一,这是他第三次最关键的时候,隐隐觉察到的。
似乎冥冥之中不想看到那般悲惨的未来,有一股不可言及的玄妙之力去护持着她。
似乎天地之数,在第三次的计算中,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变数,只不过他林京已经没有了十年的寿命再去消耗,不然说不定他还真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天命变了,可也不可能凭空变得如此之大,一定有原因的。
沉思了许久之后林京猜淡淡的说道,“若明啊,为师还能护持你两年,这两年你要好好的去找一条出路,卜算一道老道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的悟性了,如果你能自己找到一条生路,老道我也就能放心的去了……”
“老爷……”张晦感动的几乎要流下眼泪,抬起头,看向那以显衰老的脸庞。
林京只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轻声的说道,“去睡吧!”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张晦跟随自己十几年,他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做到不在意?
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微微闭上眼睛,苦笑的自嘲道,“太上忘情,太上忘情,如何容易呢!”
相对于林京的“漫不经心”,宣和帝的心中可谓是跌宕起伏,外面的平静掩盖的是心中巨大的恐慌,这是他一生之中从未有过的恐惧。
国难庙劫!
二帝北迁!
还有比这更让他害怕的么?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宋佶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泉下祖宗?
这一切都是谁的错,我的么?
宣和帝的心中,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回到了皇宫,一个独自坐在御书房内,一盏烛光摇摇晃晃的,映照的他那刚刚写出来的瘦金字体,瘦骨嶙峋,锋芒毕露,就似乎是一笔一划之中都带有几分杀气。
不由自主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摇了摇头,宣和帝端起茶想要喝一口静静心,却又放下,想了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的说道,“把桓哥儿叫来!”
第32章 师徒父子(下)()
“把桓哥儿叫过来!”
“官家,这天已经这么晚了,桓哥儿……”门外一个年老的太监微微的躬身,尽管是没人看到,依旧是一丝不苟的表现自己的恭敬。
宣和帝听到这话,忽然一阵异常的烦躁,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拿起来,扔到地上,怒声的喊道,“朕说让你把他叫过来!还要我重复第三遍吗?”
“是,官家,小人亲自去!”
时间不多久,宋桓便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前。
要知道这东宫其实就是紫禁城之内,只不过是大周朝的太子一般都兼任着东京城的府尹。所以太子其实的常住地方乃是东京府府衙。也是幸亏今天宋恒作为太子和身为皇帝的宣和帝一起去祝贺国师林京的神霄万寿宫开光,这才回到东宫。
也幸好这位太子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宣和帝的喜欢,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才能够这么快的到来。
“官家,桓哥儿来了。”那名太监很是聪明的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轻轻的说道。在这皇宫里生活了一辈子,伺候了三位皇帝的他当然明白今晚官家回来是个什么状态,所以,他根本就不想去触霉头。
“让他进来!”
宋桓这个时候,一停顿,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轻飘飘的一瞄,便把房间地上的茶杯碎片给瞧见,很是小心翼翼的上前,恭敬的施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金安。”
宣和帝看到自己太子这般拘禁的样子,很是有几分看不上眼,作为一个能够文化水平及高的皇帝,宣和帝其实算是个文人,书法不错,丹青也不错,好诗文,所以,文人的通病他都有!
这也是他一向看不上太子的缘故,太老成,太拘谨,没有半点他风。流潇洒的气度。
这件事是整个大周朝都知道的,却谁也不敢提出来废太子的,因为嫡长子继承为太子为储君,这是天经地义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宣和帝原本是先帝的弟弟,如果不是因为先帝无后而亡,又怎么可能轮到他继承皇位。
即便是如此,他的下一代也依然是遵循祖法,嫡长子宋桓很早就被立为太子。
“桓哥儿,朕问你,如果有一天那魏虏铁骑南下,你会怎么做?”宣和帝根本就没有耐心的对宋佶说什么缘由,而是径直的问道这么一个问题。
宋桓一愣,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而父亲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不要说这种国政方针,就是东京城府尹的公务其实他都很少参与,就是因为这位父皇不喜欢他,生怕自己的行为惹得嫌疑。
今天这是怎么了?
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宣和帝,看到那一向淡然自如潇洒风。流的父皇,今天的神情似乎有些惶恐,眉眼之间的焦急让他也是感到几分疑惑,只是面对父皇的问话,宋桓又怎么可能敢不回答。
“魏虏一共该多少人,能出动多少人马,我大周朝,光是禁军就有八十万,难道还能抵挡不住,即便是他全是骑兵,机动性好,我们还有黄河天仙,足以阻挡他在黄河之北,保我大周安全。”
宋桓其实不是草包,只看他这么多年屹立太子之位不倒就可见一斑,而且此人的心思缜密,算计城府之深就是林京都不敢小瞧。这番话说出来可谓是中庸之道,没有太多的优点,但胜在老成持重,没有错误。
一个能够和林京对立争斗数年的太子又哪里是这般的轻与之辈。
可现在他的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探查今晚这父皇和林京到底谈论了什么。
知父莫若子。
宋桓明白,今天这宣和帝问的问题将是决定他日后地位归宿的关键。
宣和帝的紧张稍稍的和缓了一些,不过那眼神深处的惊恐还是时不时的闪出,他当然知道宋桓说的对,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的想法,其实对于林京告诉他的事情,他也是半信半疑的。要知道现在的魏虏不过是刚刚建国,疆域不过数州之地,又在关外辽东那种苦寒之地。
最重要的是,他们海域大商敌对世仇。
大商立国数百年,比大周都要长远。国力强盛,兵锋鼎盛,即便是强如大商这种披甲执锐百万的大国,对上大周,他们也是丝毫不怕,甚至在商周之战中,大商数次长驱直入,也不过只到了黄河边上,便被黄河天险和大周军队所击垮。
所以,他其实不大相信一个仅仅只有一两万兵力的魏虏会在不到十年间南下牧马,灭国夷族!
“如果是他们万一渡过了黄河呢?黄河以南,中原之地,平坦沃野,可谓是他们骑兵最好的战场,纵横千里,奔袭东京城呢?”出于对林京的信任,以及林京一直带给他的忠诚,宣和帝不由得又问道。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方式,但既然林京预见了,那么魏虏或许真的有办法快速渡过黄河也说不定!
宋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