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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连忙走到他身边,努了努嘴,朱由松顺着她看去,才想起劫迎儿。迎恩寺对她来说,实在是她幼小心灵里最大的阴影。今天的劫迎儿,在小莲小荷的打扮下,让朱由松眼前一亮。本来就是粉雕玉琢的小美女,挽了个桃心髻,细长的脖子上带着个盘螭璎珞圈。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配上一身红领银鼠褂,撒花洋褶裙,精致的像个瓷娃娃。朱由松望着她,低下头欢喜地问:“是谁帮你打扮的?我们迎儿放在暗室里,准能发光。”
劫迎儿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小妮子虽小,却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扬着头地说:“是小荷姐姐。”
旁边的小莲夸张地哎了一声,手指点着她小脑袋,责问:“你个小没良心的,就小荷给你打扮了?”
“就是小荷姐姐,小莲姐姐光顾着自己美了,还说要打扮好了,勾引世子哥哥呢?”
小莲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点破心事,一张俏脸跟变魔术一样通红,“你这个野丫头,看我撕了你的嘴。”旁边的大丫鬟舒儿,抱着肚子笑岔了气,连忙把劫迎儿揽在怀里,笑骂道:“你个小蹄子,被人揭了短,以后说话可得仔细着留神。”
朱由松看着她们打闹,心里想到,这劫迎儿确实不能带到迎恩寺去,对她太残酷了。“舒儿,你父母都是咱们王府的人吧?”
舒儿还没说话,小莲插嘴道:“她家是右院的,她爹爹是给王爷看管花园暖窖的,我们今天可不带她,让她回自己家过年去。”边说边挽着朱由松的右手,朱由松被她蹭的心猿意马,这小妮子年纪这么小,怎么发育这么快。大感吃不消的朱由松赶忙抽出胳膊,低头弯腰扶着劫迎儿问:“迎儿,就跟你舒儿姐姐回去过年吧。”
劫迎儿是迎恩寺和尚死前公认的,最野的小丫头。虽然不舍得最疼爱自己的两个小姐姐,和心里最亲近的世子哥哥。但是也知道他们要去的那个寺院,自己更排斥,懂事地点了点头。
王府里家生的丫鬟,一个一个散去,只剩下小莲小荷和朱由松自己。“原来咱们院里就我们两个苦命的,没爹没妈没人疼。”朱由松笑骂道:“怪不得都说你最没良心,我什么时候少疼你了?”
小莲立马回了个大大的哀怨的表情,朱由松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说:“走,咱们去找张浩,带我们去迎恩寺过年,我保证你们俩没过过这么热闹的大年。”
迎恩寺的山门前,沈慕鸿早早就带人在等候,朱由松一下马车,纷纷拜年请安。朱由松笑着回礼,带着两个丫鬟进了寺院。两个丫头自小被带进王府,极少有机会见识外面的事物,对什么都大感好奇,唧唧喳喳问东问西。朱由松知道她们可怜的身世,怜心大起,耐心地给她们讲解。一路上,碰到的百姓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不管受到什么苦难,日子还是要继续,至少目下的一切,还是让他们很知足的。
演武场里,百姓们早就支起大锅,有以前当过屠夫的百姓,自告奋勇的杀猪宰羊。工匠们就近取材,打造晚上用的桌椅板凳。朱由松带着两人,在演武场指手画脚,跟匠人们打成一片,乐在其中。
王府里,舒儿带着劫迎儿踏进家门,舒儿妈一眼望见这个精致到过分的小女娃,喜欢的不得了。听说还是世子吩咐带回来的,更是不敢怠慢,把房里的点心都拿出来摆在桌上,搂着小迎儿,怎么都亲不够。舒儿佯嗔道:“你亲女儿都没见这么亲。”
舒儿爹是王府的老人了,在京城伺候王爷,又随着王爷就藩洛阳。只是为人老实巴交,到现在也没提个管事,进了房说道:“你们别在这坐着了,吴承奉传下话来,王爷今年格外开恩,这个月银钱加了不少。让我们这些下人都去磕个头,一起谢恩呢。”
说完才看到舒儿妈怀里的女娃,舒儿给他解释了下,老花匠也怪心疼这个小孤女,“大过年的别把孩子扔在这了,带着一起去吧,完了事我们一起回来吃饺子。”
四人一起来到王爷的内院,和几百个王府下人一起跪在院里,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腿都冻得冰凉了,王爷才在吴承奉的搀扶下出来。舒儿妈心疼小迎儿,用手握着她膝盖。迎儿八九岁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大家都跪着,她抬起头来看了看上面。
福王朱常洵,本来只是出来走个过场,冷风一吹,连话都不说了,就要回去。转身前一看竟然看到人群中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祸害过这么多女孩,这个当排第一。劫迎儿抬头看了一眼,这么胖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见,好奇的打量起来。朱常洵被她呆萌可爱的样子迷住,喜不自胜。连说了几句体己的话,下人们见王爷今年如此亲民,都在心里暗骂:这么冷的天,少说两句得了。
劫迎儿看着朱常洵盯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害怕,让她想起了迎恩寺那些大和尚,连忙低下头。朱常洵见状,也没了兴致,急匆匆拉着吴杰回到了房里。
“刚才第三排抱着女童的那个老妇是谁啊?”
吴杰身为朱常洵头号狗腿子,刚才朱常洵的神情动作都被他看在眼底。连忙点头哈腰陪笑道:“那是老花匠舒老头的婆姨,舒老头有个女儿因长得俊俏,被世子选在房里伺候。没想到这么大年纪,又添了个女娃。”
朱常洵沉吟道:“嗯,这个女娃不错,没想到鸡窝窝里飞出个凤凰,一个花匠能生出这么俊俏可爱的女孩。”
吴杰马上两手一垂,淫笑着说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第19章 劫迎儿()
劫迎儿蹲在舒儿家的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有些难过。
老舒头一家对她极好,但是望着眼前忙碌的一家人,劫迎儿还是觉得这份幸福不属于自己。
劫迎儿想起去年的除夕,娘亲早早地带着她,到城门口等候,因为在外面征战的爹爹要回来了。
从小娘亲就告诉她,自己的爹爹是个大将军,穿着金盔银甲,在很远的地方保护大家。
娘亲带着她在城门口等了好久好久,父亲终于回来了。他没有金盔银甲,只有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满身风尘,一脸憔悴。望着怯生生的劫迎儿,男人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对娘亲说了句:“辛苦你了。”
一向坚强的娘亲,哭得像个泪人。
往后的几个月,是小迎儿最幸福的时光。每天早晨,爹爹都要早起练武,小迎儿也跟在身后咿咿呀呀有样学样,逗得爹爹开怀大笑。爹爹还给她做了把小木剑,迎儿激动得一晚上没有睡着,非要搂着才能睡觉。
后来,家里来了一个和尚,他说自己好几天没吃饭了,善良的娘亲刚蒸出一锅白面馒头,那是家里轻易吃不到的。小迎儿刚生火就在锅下等着。母亲分给了和尚一半,把小迎儿气的赌气不吃饭了。
和尚走了后,厄运就开始了。每天都有长相凶恶的坏人,上门骚扰。父亲一个人打七八个,把坏人全打跑了。
可是第二天,那群人又来了,还带了穿着官府的衙门的人。
他们说爹爹无故伤人,要赔很多很多钱,还要爹爹坐牢。爹爹脱下了上衣,劫迎儿这才注意到爹爹身上横七竖八,一道道骇人的伤痕。
爹爹说自己在一个叫辽东的的地方,为朝廷立功无数,为什么要害他。坏人们只是笑,笑的天昏地暗,死去活来。好像愤怒着的爹爹,不是在怒吼,而是在讲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坏人们每天都来,每次都变本加厉,一向和他们家很亲近的邻居,再也不敢和他们说一句话。直到有一天,爹爹出去买米,坏人们把娘亲拽进了个小屋,娘亲疯了一样地喊叫,求饶。
小迎儿冲过去就被拦住,坏人们好像在忌惮什么,都不敢打骂迎儿。后来坏人们走了,娘亲却怎么都不出来。迎儿隔着木门安慰娘亲,迎儿从小就这么懂事,但是娘亲并没有夸迎儿,娘亲一句话也不说。
爹爹回来了,他撞开了木门,把娘亲抱了出来。爹爹说娘亲死了,迎儿不相信,迎儿说娘亲故意不说话,跟迎儿玩呢。
后来,迎儿知道娘亲真的死了,爹爹把她葬在了祖坟上。
这时候大和尚又来了,迎儿哭着说,我们家已经没有白面馒头了,也没有娘亲了。这时候坏人们又来了,和尚和爹爹说了一番话,爹爹把迎儿交给了和尚。大和尚抱起迎儿就走,迎儿拼了命的挣扎,和尚手劲真大。
迎儿从和尚的肩膀往后看,爹爹冲向了坏人,坏人太多,爹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