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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会,阮处雨说,“你回去吧。”
“你要放我走?”张氏疑惑问。
阮处雨冷笑,“我留着你做什么?”
“我还以为……”张氏喃喃吐出这几个字后猛的住了嘴。
她小意儿的瞄了眼阮处雨,开口道,“我这就走。”
步子还没挪动,她想起什么说,“处,处雨,我这,这都跟你说实话了,我回去怎么和那公子交待啊,我可是收了他的钱的,我可没钱退给他。”
敛了下眉,阮处雨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张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忙伸手接过银票。
“别再听他的使唤做事了,下次你这样,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嗯嗯,我会的,我走了。”咧嘴,边笑边应声,话落全,她人已经出了房间门口。
捋了捋发丝,阮处雨有些怔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这事么?为什么心里这么不塌实呢?我是不是漏了些什么?”
抿了下唇,阮处雨脑中回荡起昨日红雨说的话,“你的那些亲人,在入京城之前,靠乞讨为生……”
叹了口气,阮处雨神情有些复杂,她不管她们,除了怕有人利用他们对她做些什么外,还有其他原因,张氏和牛氏两家就不谈了,宁氏他们还私自帮她做主应亲事,闹得后来……
她不想再沾到他们,现在她的生活很好,她不想又弄些乱子出来。
思绪尚乱,耳边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夫人,属下有罪。”
阮处雨一怔,抬头看去,见是那靳墨言给她的暗卫,顿时不解道,“怎么了?”
“属下刚才跟丢了人。”
“什么?”这是怔愣的问话。
几秒后,阮处雨想到他还受自己的命令监视着张氏,顿时惊叫,“什么?”
暗卫一脸愧疚,没有回话。
阮处雨锁眉,急问,“你怎么会跟丢?”
“方才有人出来拦着属下,等属下甩开他们,人便再也寻不着了,属下见此,立即来禀报夫人了。”
阮处雨咬牙,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了,你回去找你家主子吧,不用再听我的命令了。”
“是。”这暗卫没有多问,应声便离了去。
他一走,阮处雨匆匆离开了房间。
当她再出现时,是在张氏他们居住的小院门口。
这院门半敞着,阮处雨能从缝隙中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叹了口气,阮处雨缓缓走过去推开了院门。
咯吱的声音响起,院中的几人同时朝这边看来。
瞧到她的样子,院中几人如被定住一般愣在当场。
看到这一幕,阮处雨敛眉,淡淡的开口道,“好久不见,你们还好么?”
“处,处雨。”宁氏声音颤抖的叫唤。
阮处雨扯唇,毫无起伏的声音喊了下,“娘。”
宁氏眼泪直落,“你怎么会来这里?你这两年过得还好么?”
“我很好,倒是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也很好。”宁氏哽咽着说。
听了她的话,牛氏立即叫苦,“好什么啊!处雨,我们一点也不好,这两年我们是吃尽了苦头!”
阮处雨眯眼,平静的问,“怎么不好了?”
“当初……”牛氏正要打开话栏,宁氏冷吼出声,“有什么好说的!”
牛氏微了怔,随即不满的道,“我跟侄女诉诉苦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扫了牛氏一眼,宁氏走到阮处雨面前赶着人,“没什么可说的,你过得好就成,谢谢你来看我们,你走吧。”
阮处雨没动,自顾问,“爹呢。”
宁氏黑着脸看着她,“我让你走!”
“他人在哪?为什么没见到他?”除了阮青天,其他人都在。
“我让你走!”宁氏咆哮起来。
阮处雨眨了下眼,看向牛氏道,“我爹呢?”
牛氏张嘴正要答话,阮大桥沉声开了口,“你爹他躺在屋里呢。”
“他是出了什么事么?”
“他在那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阮大桥指着某个房间道。
阮处雨点头,径直朝那房间走。
这刻,宁氏突然冲了过去,“走,我让你走,谁让你朝我屋里去的!”
“你究竟在怕什么?”看着她,阮处雨问。
“我没有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不怕,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既然不怕,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见爹?”
宁氏瞪着她,冷冷的道,“有什么可见的,我们没啥关系不是吗?咱们现在的关系就是见了面点点头,说上两句就扭头走的关系,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我只是想问而已。”没有煽情的话,阮处雨语气很淡。
看她这般,宁氏不悦的说,“我也是不想告诉你,你赶紧走!”
眯眼,站在原地定了几秒,阮处雨突然快速越过宁氏朝阮青天所在的房间冲去。
宁氏一下没防她,等她冲进房间,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进去。
见状,牛氏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阮青天所在的屋门口走了去。
第236章 张氏下落3()
看到阮青天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阮处雨有些不是滋味,没等她张嘴唤他,发现动静的阮青天缓缓睁开了眼。
瞧到阮处雨的那刻,阮青天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便是激动,“你,你……处雨,真的是你么?”
“是我。”阮处雨重重点头。
阮青天徒然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这一幕,阮处雨深深锁住眉头,慢慢走到床边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直到阮青天哭完,阮处雨都没开口说过一个字,从后头追上来的宁氏更是没开口,两人一站一坐的等到阮青天发泄好。
哭过后,阮青天擦干了眼泪,他看了阮处雨一眼,嘶哑的嗓音道,“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早就去了……”
动了下唇,阮处雨却没吐出话来。
顿了好一会,她才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腿废了。”阮青天吸着鼻子说。
阮处雨眼皮眨动了下,沉声道,“你的腿怎么会废?”
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阮青天笑道,“我不小心摔了,就成这样了。”
注意到他的神色,阮处雨偏头,看了眼宁氏,缓缓开口,“爹是从哪里不小心摔的?”
“从……从山上,他上山上去寻吃食,一个不小心就给摔下来了。”宁氏吞吞吐吐的。
阮处雨捋了捋手指,“娘,人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结巴,因为担心谎言被拆穿,你刚才的言语就是说谎最有利的证据。”
阮青天正要开口帮宁氏解释,阮处雨又开口,“爹也一样,刚才说话时,你眼睛都不看我,想来也是没说真话,告诉我,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或者说,你想我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
“我真的……”阮青天一脸为难的想说些什么,宁氏却长叹了口气,截了他的话,“当家的,别说了,就告诉她实话吧。”
阮青天脸露青紫之色,好一会才说,“是让官差给打成这样的。”
“官差?”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阮处雨的记忆快速倒转。
没等她想清楚,宁氏开了口,“两年前的一天夜里,家里来了两个官差,说要捉拿你,说你杀了人,里正领着人去抓你,没抓着,他们便将你爹给带走了……”
话到这里,宁氏停了一下,说,“你爹说去抓你的时候,瞧到你的屋子被埋了,以为你死了,谁想到,他被官差带回衙门的半路遇到了你,那事你还记得么?”
“嗯。”
“他因为担心你,一下认出你来了,害得那官差跑去追你,后来听官差说你慌乱逃时坠到山坡下死了,他便一直念着你,说是自己害死了你。”
“那两官差没追到你,又将你爹给带回衙门想让他顶罪,你爹自是不服,后来衙门的人狠狠的打了你爹一顿,让你爹屈打成招了。”
“村里人知道这事,都觉得你爹冤枉,里正记着咱家帮过村里的人,硬是带着村里众村民去帮你爹证了清白,你爹就那样给放出来了,可那次也伤了腿,那之后没多久,逢上发大水,家里逃命都不及,也就没治你爹的腿。”
“后来逃过了灾荒,家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更别提治腿了,这腿,也就这样给废了。”
“这么说,爹的腿,是因我成这样的?”听了她的讲诉,阮处雨喃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