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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什么?”独孤伽罗故意毫无表情地呆了一会才说:“也不忙。等阿史那皇后什么时候闲着,我再跟阿史那皇后回话。”
阿史那皇后极老实,但也极聪明,若是别人如此说法,伽罗一定信以为真,暂且丢下不管,而独孤伽罗就不同了,深知伽罗沉着厉害,说话行事,常有深意,这时必有极要紧的话,只可私下密谈。
因此,阿史那皇后慢慢抬眼,把丽妃杨丽华以下的几个人,目视招呼遍了,才亲切地说:“你们都散了吧!”
于是妃嫔们依序跪安,退出中宫,各有本人名下的太监、宫女们簇拥着离去。宫规整肃,顿时声息不闻,朝阳影里,只有廊上挂着的一笼画眉、一架鹦鹉,偶尔发出“扑扑”地搧翅膀的声音。
独孤伽罗有些踌躇,怕伽罗所说的话,会让侍立在外面的太监听见,辗转传入丽妃杨丽华耳中。因此顾盼之间,欲语还休。阿史那皇后猜出伽罗的心意,便从榻上下地,说一声:“跟我来吧!”
“是!”独孤伽罗机警,随手拿起摆在榻几上的,阿史那皇后的镶着翡翠嘴子的湘妃竹烟袋,这样,阿史那皇后贴身的宫女便知道用不着随伺,望而却步了。
进入寝宫,阿史那皇后盘腿坐在南榻上首,指着下首说道:“你也坐下吧!”独孤伽罗请个安谢了恩,半侧着身子坐着,从袖子里掏出那方粉红手绢,放在榻几上。
“谁的?”阿史那皇后拈起手绢一角,抖开来看了看上面的花样,“好眼熟啊!”“丽妃杨丽华的。”“喔!”阿史那皇后笑一笑,把手绢撂回原处。
这一笑,颇有些皮里阳秋的意味,独孤伽罗暗生警惕,千万不能让阿史那皇后存下一个印象,以为是跟丽妃杨丽华吃醋。
伽罗的思路极快,一转念之间,措词便大不相同了。“是我昨儿下午,在云和殿东暖阁捡的。
这原算不了什么,不过,”独孤伽罗皱一皱眉说,“为了皇上的病,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够烦人的了,再要让他们瞧见这个,不知道又嚼什么舌头?”
“是呀!宇文邕有时候在那儿‘叫起’,召见臣工的地方,丽妃杨丽华怎么这么不检点呢!”
“这也怨不得丽妃杨丽华,丽妃年轻不懂事,胆儿又小,脾气又好,宇文邕说什么,丽妃还能不依吗?”
阿史那皇后默然,慢慢地拿起烟袋,独孤伽罗抢着替伽罗装了一袋烟,又取根纸煤儿,就着蟹壳黄的宣德香炉中引火点了烟,静候阿史那皇后说话。
阿史那皇后心地忠厚,抽着烟心里在想,谁说独孤伽罗把丽妃杨丽华视作眼中钉?看伽罗此刻,竟是颇为回护丽妃杨丽华。
只是外面若有关于宫闱的风言风语,自己位居中宫,倒不能不打听打听。于是阿史那皇后问道:“外面有些什么风言风语啊?”
“皇后还不知道吗?”独孤伽罗故作惊讶地。“没有谁跟我说过。”“那必是他们怕阿史那皇后听了生气。”
“那一朝、那一代没有风言风语?”阿史那皇后从容说道,“外面说得对,咱们要听他们的,说得不对,笑一笑不理他们,不就完了吗?”
“皇后可真是好德量!叫我,听了就忍不住生气。”“倒是些什么话啊?”“话多着呢!”
独孤伽罗似有不知从何说起之苦,迟疑了半晌才笼统说了一句:“反正都说宇文邕不爱惜自己身子。”
第105章 挑拨离间()
“噢!原来是这些个话?那也不是一天才有的。”看到阿史那皇后爽然若失,不以为意的神情,独孤伽罗相当失望。看样子,是非说一两句有棱角的话,不能把伽罗的气性挑起来。
于是伽罗故意装出想说不敢说的神气,要引逗阿史那皇后先来问伽罗。阿史那皇后果然中计,看着伽罗说:“你好象还有句话不肯说似地?”
“我??,”独孤伽罗低首敛眉,“有句话传给阿史那皇后听,怕阿史那皇后真的要生气。”“不要紧!你说好了。”
“外面很有些人这么说,说阿史那皇后的脾气太好了,由着宇文邕的性儿,糟踏自己的身子。倘或象当年孝和太后那样,皇上的病,不会弄成今天这个地步。”
孝和太后是先帝的继母,秉性严毅,后妃畏惮,以伽罗来相提作比,显然是说阿史那皇后统摄六宫,失于姑息,以致无形中纵容了宇文邕,溺于声色,渐致沉疴。这分咎戾,如何担当得起?
阿史那皇后终于动容了!惊多于怒,而皆归于忧急不安,问计于独孤伽罗说:“外面这些话,对我是稍微苛刻了一点儿,可也实在是好话,你看,该怎么办呢?”
“自然是请阿史那皇后,多劝劝宇文邕。”“嗐!”阿史那皇后重重叹口气,“劝得还不够吗?你说你的,他当面敷衍,一转背全忘了。你说有什么办法?”
“办法自然有。只怕阿史那皇后驭下宽厚,不肯那么做!”阿史那皇后复又沉默,伽罗懂得伽罗的话,但要伽罗以中宫的权威,制抑妃嫔的承幸,照伽罗的性格来说,也实在是件不容易办到的事。
阿史那皇后心中的疑难,独孤伽罗看得明明白白。任何事伽罗一向是不发则已,一发就必须成功,费了半天的心机唇舌,眼看已经把阿史那皇后说服,不想又有动摇的模样。如果以一篑之亏,前功尽弃,越发不能叫人甘心。
但这一篑之功,关系重大,必得好好想几句话,一下子打入阿史那皇后心坎,立见颜色。稍一迟疑,阿史那皇后必朝宽处去想,那就风流云散,什么花样也没有了。
独孤伽罗忍不住红了眼圈,鼻子里息率息率作响。沉思中的阿史那皇后,闻声转脸,正看到伽罗从衣袖中抽出手绢儿在悄悄的拭泪,不免吃惊。“怎么啦?你!”
不问还好,一问,独孤伽罗泪流满脸,一溜下地,跪在阿史那皇后榻前,哽咽着说:“宇文邕今儿又‘见红’了!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呢?”
宇文邕的“红痰不时而见”,咯血亦是常事,但让独孤伽罗这样痛哭陈诉,似乎显得病势格外沉重了,阿史那皇后心慌意乱,只拍着伽罗的肩,连声劝慰:“别哭!别哭!”但口头这样子劝别人,自己的眼圈却也红了。
这时的独孤伽罗,想起当年在圆明园“天地一家春”,夹道珠灯,玉辇清游,每每独承恩宠的快心日子,思量起宇文邕温存体贴的许多好处。
抚今追昔,先朝百余年苦心经营,千门万户,金碧楼台的御苑,竟已毁于劫火,而俊秀飘逸,文采风流的宇文邕,于今亦只剩得一副支离的病骨,怎能不伤心欲绝?
因此,伽罗那一副原出自别肠的涕泪,确也流露了伤时感逝的真情,越发感动了心肠最软的阿史那皇后。“皇后您想,”
独孤伽罗哭着又说,“万一皇上有个什么的,宇文赟才六岁,大权又落在别人手里,还有咱们孤儿寡妇过的日子吗?”
那哽咽凄厉的声音,完全控制了阿史那皇后的情绪,特别是最后的一句话,使得阿史那皇后震动了。
伽罗想起跟宇文邕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客客气气地,从容坐谈,伽罗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英才,历代兴亡得失,大致了然于胸,奸臣专权,欺侮孤儿寡妇,篡弑自代的往事,也自然知道不少。
要说杨忠是奸臣,这话不免过分,但他的跋扈是人人共见的,眼前不过跟独孤伽罗作对,在自己面前,还持着对阿史那皇后应尽的礼节,然而此又安知不是看宇文邕的面子?
这样想着,惊出一身冷汗,万料不到自己也会有一天,面临这“孤儿寡妇”受制于人的威胁!
于是,阿史那皇后顺手拿起丽妃杨丽华的那一方手绢,拭一拭眼泪、擤一擤鼻子,沉声叫着独孤伽罗的小名说:“伽罗!你快别哭!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说着,阿史那皇后从榻上下来,顺手扶起独孤伽罗。独孤伽罗还在抽噎着,但终于收拾涕泪,跟着阿史那皇后一起走入后房套间。
那是整个寝宫中最隐秘的所在,原是阿史那皇后贴身心腹宫女瑟舞的住处,两人就并肩坐在瑟舞床上密谈。
“你看宇文邕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呢?”阿史那皇后紧锁着眉问。独孤伽罗想了想,以断然决然的语气答道:“非要回銮以后,才能大好!”
“怎么呢?”“哼!”独孤伽罗微微冷笑,“太医的脉案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