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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悠悠眼睛轻动，低声：“今晚二更我会去劝我父王同意咱们的婚事。我怕楚王父子会借故生事，你明天早上再将拜帖送进宫。”
今天被楚王父子这么一闹，估计父王会六神无主。
她大可趁这个机会，劝他放弃让她“招驸马”的念头。
如今想来，那恶心父子的到来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将她和阿牧的婚事助力推了一把。
“好。”公孙牧不怎么放心，提议道：“今晚我陪你一块去。有我亲口许诺，你父王和母后会放心一些。”
之前她跟他们说过，晋国和禛国会自此联姻结盟，再不必担心楚国的威胁。
大周各诸侯国中，从没有过联盟的先例，除了鲁国曾和楚国短暂合作侵略过辽国，其他各国都没有。
也许，禛王和王后怕这只是口头承诺，并没任何实证，所以并不考虑在内。
禛悠悠一听，连忙摇头。
“不他们不同意是希望我招驸马，而不是出嫁他国。我一个人去就行，自家人说话难免会没什么忌惮。”
指不定父王和母后会说一些对他不利的话来，既然想要做姻亲，那就要欢欢喜喜结亲，她不想大家还做不成亲戚，就闹不开心。
“阿牧，我一人便可，你还是待在内殿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事情忙呢！”
公孙牧很快猜出她的顾忌，牵住她的柔荑，紧握手中。
“阿悠，他们是你的父母亲，生育你多年，我打从心里敬重他们。再说，我是来求娶你，自然会把‘求’字把握好。”
她听罢，甜甜笑了，依偎进他的肩窝。
“你懂得该怎么做，那再好不过。今晚我们一块去吧。”
虽然事情总是一波接一波，许多很是不如意，幸好他能站在自己的角度，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一会儿后，王后派人将秦嬷嬷接去王宫的后方。
禛悠悠的人连忙奔走来告诉她：“王后还派太医给老人家看眼疾，不过太医束手无策。安排的偏殿很是暖和舒适，适合老人家住。”
禛悠悠眉头皱起，低声：“派人去接慕老神医过来。”
接着，她匆匆换了衣裳，偷偷去看秦嬷嬷。
眼下楚王的人还在宫里，她不敢大意上前跟老乳母相见。
见她已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眼睛眯着，颤抖着手摸着各处，激动不停重复问：“这已经是禛国王宫了？！真的？真的？”
一旁的婢女重复答是。
老人家喜极而泣，哽咽：“老奴终于回来了老奴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回来”
禛悠悠不自觉也泪流满面，悄悄离开了。
不料，她刚离开不久，易容照顾秦嬷嬷的一个女婢匆匆来报。
“庄主，不好了！有人在秦嬷嬷的汤水中下毒！老人家晕过去了！”
第2389章 质帝（九十七）（）
禛悠悠吓了一大跳，腾地站起来。
“快！请太医过去瞧秦嬷嬷！”
“已经去请了庄主，属下无能，请你恕罪。”女婢哽咽低声：“属下已经试过那些饭菜银针都没事。”
禛悠悠眉头紧皱，挥手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暂时不能出现，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她老人家，将功补过。”
“多谢庄主！谢庄主！”
她在内殿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阿冲，牧帮主回来了吗？”
阿冲快步进来，抱拳：“尚没。”
禛悠悠低声吩咐：“派人出去找他，说我有急事要他帮忙。”
“是，庄主。”
公孙牧一接到消息，立刻赶了回来。
他气息不稳，一把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禛悠悠道：“秦嬷嬷出事了。宫里的太医都是庸医，你医术不错，过去帮忙看一下。”
“好。”
“我让人带你过去，让他们给你做掩护。”
公孙牧点头，转身冲了出去。
两刻钟后，他回来了。
禛悠悠等在殿门口，连忙冲上前问：“嬷嬷她没事吧？怎么样了？救得了吗？”
公孙牧见她眼睛红红的，不敢说得太直接。
“她有些危险我已经悄悄开了药，让你的人代替太医的药，喂老人家吃下。”
禛悠悠掉着泪水，咬牙问：“楚王提前让她吃了毒药，是不是？”
她的人贴近保护老人家，父王和母后没有任何杀秦嬷嬷的理由，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提前中了毒。
公孙牧没瞒她，低声：“是一种慢性毒，潜伏在身上大半个月了。”
禛悠悠又气又恨，狠狠捶了桌面几下。
“可恶！楚王太狠了！”
他想要带秦嬷嬷来揭穿自己，可又怕秦嬷嬷泄露一些楚宫的事情，所以已经提前给老人家喂了慢性毒药。
难怪母后向他要人的时候，他很痛快就答应了。
公孙牧叹气，心疼捏住她的手，见已经红肿一片，连忙从袖子中拿出一瓶药膏，为她抹上。
“你心疼伤心，这我都知道。可你不能伤了自己，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去忙，务必保重好身子，才能跟敌人斗智斗勇。”
禛悠悠泪流满面，扑进他怀里。
“阿牧我还是太迟了如果能早些救她老人家出牢笼，就不会这样子是我没用是我蠢！”
她出生后，乳母秦嬷嬷就一直照顾她。
她这辈子最悲惨的那两年，全赖她老人家陪伴自己，彼此相依为命。她当乳母是长辈，也是最重要的亲人。
公孙牧轻拍她的背，安抚道：“你也是刚站稳脚跟，并非你故意拖延。禛悠，这不能怪你。”
禛悠悠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泪水擦去。
“新仇旧恨，我会跟楚王父子慢慢算的！”
当年的国恨，后来的女质子屈辱，还有今日之仇，一件又一件，她会好好算清楚，不报仇誓不为人。
公孙牧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沉声：“不管你做什么，都算上我一份，以后我跟你共进退。”
第2390章 质帝（九十八）（）
傍晚时分，阿冲悄悄来报。
“庄主，秦嬷嬷的气色好些了，刚才还迷糊醒来过。”
禛悠悠总算松一口气，感激瞥向公孙牧。
“太好了！肯定是你的药有效！”
公孙牧微笑，道：“让他们再把药煎多一次，喂老人家吃下。”
阿冲应是，匆匆下去了。
半晌后，宫女来报：“公主殿下，宴席已经结束了。大王和王后已经回乾明殿了。”
禛悠悠点头，换了便服，戴上面纱，跟一身侍卫服装的公孙牧往乾明殿走去。
禛王和王后应付楚王父子一整天，两人都身心疲倦。
楚王父子傲慢无礼，花样百出两人不仅人累，还憋了一肚子气。
两人扶额半躺着，皱眉叹气，脸色极差。
禛悠悠施礼叩拜，公孙牧则站在门口，微微低头。
王后眯眼问：“皇儿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可是为了秦嬷嬷的事？让太医去看了，说是貌似中毒。母后已经让人仔细查下人的膳房，目前还没消息。”
禛悠悠不想将事情说得太复杂，点头说她知道了，便直奔此行的话题。
“父王，母后，眼下这样的形势，孩儿不能招驸马了，只能嫁给晋王，跟晋国联姻结盟，不然楚国不会善罢甘休。”
禛王拂袖，没好气道：“结盟就能万无一失吗？一旦禛国有危险，晋国难保不会袖手旁观！别惹了老虎，又引狼入室！”
禛悠悠蹙眉反问：“不然呢？依父王之见，该如何是好？”
“这”禛王支支吾吾，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反而是王后冷静思索后，附和点头。
“皇儿所言有理。眼下只有跟晋国联盟，我们才能摆脱困境。”
禛王很是害怕，拉住王后的胳膊。
“联盟真的好吗？万一惹恼了楚国——”
“只有我们强大了，才不必怕楚国。”禛悠悠沉声打断他，道：“难道父王想一直屈服楚王的淫威下？你能忍气吞声多久？难道你忍了，楚国就会放过禛国了？”
禛王语塞，压低眼帘，没再说什么。
王后很赞同女儿，侧身劝禛王。
“眼下这才是万全之策，一来皇儿能跟她的心上人长相厮守，二来我们也不必再担心楚王父子为难，一劳永逸。”
禛王脸色很不好，闷声：“一劳永逸在哪儿？本王的江山万一后继无人禛国未来该何去何从？”
王后听罢，一时也为难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