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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年的中国,是最不稳定的。随着一纸文件,“不准穿黑纱,不准追悼,不准去**,限制集会人数。”全国各地都处于一种游行,镇压!游行,再镇压的状态。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恰恰是北京。
因为“身份”的问题,冷七、马子、黄标三个人并不敢回到以前所在的院子,用俗话来讲,这个时候的他们,是“黑人”。
一条又一条的老胡同,一座又一座四合院。以及院子里伸出来的七枝八叉的老槐树。
走的时候,墙上到处刷着,“知识青年下乡去,到祖国需要我们的地方去!”如今已经被一条又一条写着“打倒王张江姚*四**人**邦*”、“继承伟大领袖**的遗志,誓死捍卫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标语和一张又一张画着“一只大脚把四个小人踩在脚底下”的漫画所代替。
街上人来人往,同时不见的,还有当年成群结队骑着大杠自行车,胸前挎着布包吹口哨的“顽主”们。
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黄标突然拉住准备找房子住的冷七和马子,支支吾吾。说,街上好些人不对味。
哪里不对味,黄标愣是说不清楚,只说,“当年我老子被带走审查之前,在我家院子门口就见过这样的人!”
火车上三个人原本商量好是要去天桥好好耍一趟回来的。被黄标一说,几个人也不再闲逛,而是远远的跑到了京郊。
那些日子,冷七三个人再次过起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只因为,那几天的北京城很严,处处透着诡异。
四合院的门口,偶尔会坐着一两个妇女或上了年纪的老人,少有的不再喋喋不休的抱怨这抱怨那,而是改为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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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过去的时候,******已经倒了台。
整座北京城像是卸去了背上的一块巨大的石头,同时消去的还有那股隐藏在这座城市最底处的压抑感。
按着顾念萝留下的住处,在德胜门下了车,穿过滨河胡同,七拐八绕的,冷七三个人终于找到了顾念萝的家。
四合院的门口打扫的很干净,路上落了一地的落叶被人扫成一小堆一小堆的靠在墙根。秋风吹过,偶尔带起一两片打着圈又落在地上。
整个院子掩不住的凄凉冷清。
三个人在四合院门口的路边站了很久。
黄标挠挠头,说,“你们去敲门吧!”
l冷七说,“还是你去吧!”
马子缩缩手,“一起去!”
说的一起敲门,到了门边,却谁也没有动。
冷七悄悄的推开一道门缝。收拾的整齐的院子里,一个穿着灰色长衫五十岁上下却头发花白的人正坐在枯树下的藤椅上扶着老花镜一字一行的看着握在手里的一卷书。
堂屋里走出一个半老的女人,走到看书的人旁边,在小桌上放了一盏茶。
冷七突然有些不忍心。
最终,黄标敲了敲门,把厚厚的一沓信封放在门口,在院子里的人茫然的抬起头时,三个人落荒而逃。
身后响起了一声,“谁呀!”
接着是一个女人捂着嘴带着颤抖惊呼的声音,“老顾,老顾!快来,是闺女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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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了念箩的事之后,三个人闷着头走了很长时间,突然再没了玩耍的心思。
冷七说,“我想回去看看!不知道师父回来了没有!”
黄标捶了冷七一拳,“嘿,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回去了!”
马子笑道,“那就回去吧!”
黄标所在的军区大院离冷七和马子之前待的那个四合院并不远。
院子已经很破落,蛛网结了一片,院子里的玻璃已经不知道被哪几个熊孩子用弹弓射碎了。
在门前驻足了一会,冷七和马子拍拍黄标,“走吧!俩老头子指不定在哪快活呢!先去你家,那最乱的一阵子已经过去了,你老子说不定已经官复原职了!”
“要是真那样,哥几个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三张纸本本,我老子一句话的事!“黄标很开心,哈哈一笑,笑的却有些勉强。
走到黄标所在的大院的时候,有几个人从大院里推着自行车出来,好奇的看了看他们三人,疑惑的咦了两声,大概是觉得眼熟,却认不出来。
八年,早已物是人非。
看到大院敞开着的大门,黄标高兴地喊了一声”嘿!“拉着冷七和马子飞一样的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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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标的手在发抖。
马子和冷七脸色越来越难看,想说些话安慰标子,看了看挂着一匹白布的那扇紧闭着的门,张张嘴,没有说出声。
”爸!妈!“黄标疯了一般,突然冲上去一脚把门踹开。
“标子!”冷七和马子急忙跟上。
屋内,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正端正的坐在屋里,头上缠了一圈白布。
听到踹门声,老人拄着拐杖缓慢的回过头。
冷七和马子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爷……爷爷!你放出来了!我,我爸呢?还有我妈呢?“黄标咧着嘴,有些手足无措。
”回来了!先去洗个脸!把衣服换了!“老人平静的看了看黄标,又转身看向门外的冷七和马子,”你们这俩娃子先回去吧!姓刘和姓杜的那俩老头子在内蒙古捡马粪也该捡够了!“
冷七看了看黄标,没有说话。
”走吧!明天来!“马子面色复杂,叹口气。
ps:码好一章,传不了,改到现在!触到雷区了。
第七十章 总会长大()
回到北京已经半年多了。
车站,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成群结队的人把火车站围得滴水不漏。
黄标要去当兵了。复兴路上大院里很多人都要去当兵了。
黄标的爷爷为冷七他们们解决了身份的问题,至于黄标的父母,终究没有迈过这道坎,中央的平反文书给了黄标的父母足够的荣誉,可人已经不在了。
刘老头和杜老头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不过听黄标的爷爷所说,冷七和马子并不是很担心,捡个马粪,总不至于会被熏死。
黄标胸前戴着大红花,穿着一身绿军装,是被人群欢送中的一员。
看到冷七和马子,黄标远远的扬着胳膊挥了挥手,跑过来。
三人站到一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马子冲着黄标笑,冷七也笑,黄标也跟着笑。
上一次这样的笑,他们还是三个喝醉了酒的黄毛小子。后来,亲人一般,同吃同住了八年,一日不曾分离。
再一次,面临的却是不知何时再见的离别。
黄标很沉默,从回到北京之后,就变得很沉默了。
”哥俩,我要走了!“黄标冲上前一只胳膊揽过一个人的脖子,重重的道,”真舍不得!“
马子笑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娘们了!“
冷七附和,”就是!矫情个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
“哈哈!”黄标摸了一把能看见头皮的头发,听说到了部队要给剃成光头,黄标索性提前给弄好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哥俩,帮我照顾好我爷爷!”黄标随手擦了擦眼角,“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屁话,我们俩算什么!”冷七气道,“放心,有我们在,老爷子不会受一点委屈!”
黄标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嘿,是哥们我说错话了!回来自罚三杯!“
马子像是有些顾虑,正色道,”标子,有件事,我必须问你,你也必须老实跟我说!好吗!“
冷七和黄标都不知马子要问什么,有些不解,黄标点点头,”跟哥们我还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话?“
马子垂着眼睑,看着黄标,最终问到:”你,恨吗?“
冷七知道马子在问什么,他担心标子因为父母的事情陷入无端的偏执的恨意当中不可自拔。
黄标久久不语,望着天空,”一开始,我是恨的!可我说出口的时候,被爷爷打了个半死!后来爷爷对我说了一翻话,我想了很久,突然发现,如果让我去恨这个国家,我爸妈为它出生入死了一辈子,我恨不起来。那么,让我恨什么?恨这个年代?“
黄标突然一笑,”我更恨不起来!谁让我们生到了这个时候!“
马子长出口气,”如果你表现出一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