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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家于是商议,以碳矿作为掩盖,主开铁矿。铁矿场一应事宜,皆交温煦料理,其余三家揭派一人在此,以示契约。苏家在南边也拥有几座铜矿,因而手下亦有得力伙计,便加派人手建设矿场。至于铁矿的转运,楚国自然是苏玄二人担保,周国司徒岩若亦是自有神通,同时燕国的转运,苏岚亦可代为与云记接洽。
至于分股,则以银钱投入与所担责任划分,苏岚出资最多,因占四成;司徒岩若和玄汐则平分五成,其余一成,便是温煦所得。
而这分成亦不是固定,任何一家都可以从其他人手中购置分股,然而任意一家不得自占半成以上。
定约之后,苏岚却是透过郦安从温煦那得知了一个消息。这片山地之中,也许藏着火油,而温家世代经营矿业,消息灵通,天下矿藏皆得消息。温煦在父亲的手札之中,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便是楚国清河尚有,或有丹砂及硝石。这个消息,玄汐亦是知晓。
只是,唯有苏岚和温煦明白,这丹砂和硝石,究竟意味着什么。
苏岚还未从火油的震惊中恢复,又被这可能制造出的火药给了个大大的惊喜,一张苍白的脸,也带着极明显的喜悦。
“去告诉他,我欲在周国再开票号,我许他入股。”苏岚微微一笑,瞧着眼前的郦安,缓缓道。
既然他送了这样的一份大礼,自个如何不回?
郦安才得令而出,苏岚脸上欣喜未退,冬至便敲开东厢房,替他的主子,送了张信笺。
苏岚略带几分疑惑的打开那张信笺,却是玄汐如铁画银钩般的行书,笔力遒劲,一笔一划,都是只有男子才写的出的字迹。
“今夜,望得一叙。”
苏岚瞧着冬至仍旧站在廊下,便招了招手,道:“你家主子可说了,其他的话。”
“主子说,诸多避忌,需得掩人耳目。”
“如此。”苏岚喃喃一声道,却是提笔在玄汐那行字迹下,写了几笔。
那字体力道稍减三分,却是笔画纤长,乃是苏岚最富盛誉的瘦金体,有一字千金难求的美名。世人皆道,徽宗草创,苏岚独得其意,至此笔锋一转,瘦金便为苏体。
“镇外河边,一更鼓响。”
星垂平野,小镇子一更时,便已是黑透。苏岚将讨茶喝的司徒岩若赶出房间,做出副月事之中虚弱不堪的样子,虚晃一招。又留下郦青监视司徒岩若的动静,便叫郦远牵马到东边墙下,虽是腹中仍旧疼痛,却是依然足尖一点,便翻出墙头。(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庐山真面(二)()
苏岚瞧见玄汐时,倒是微微诧异。
琉璃盏里安放着鲛烛,玄汐跪坐在毛毡之上,微垂的脸庞,被琉璃盏微弱的灯光照着,面容沉静,如同画卷。
苏岚松开手中的缰绳,拍了拍紫云,便向玄汐走去,也跪在那毡子上头。那毡子极柔软,铺在这草地之上,倒叫人觉着暖和非常。
“久等。”苏岚瞧他竟是拿出个茶壶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更是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妨。”玄汐微微一笑,将茶壶放在一侧,“我也并未等你很久。”
“你今日,如此郑重,倒叫我受宠若惊。”苏岚身上仍旧裹着披风,她一边说话,一边扯了扯披风的带子。
玄汐倒是定定看她,唇边含着笑意,倒是叫苏岚凭空觉着有些不对劲,却也不知玄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是想要和我说什么?”苏岚见他只是笑着看着自己,却并不说法,心中越发觉着怪异,便开口问道。
“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玄汐脸上笑意收敛许多,神色颇为郑重,倒叫苏岚也紧张了几分,“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你能否据实以告。”
苏岚闻言倒是低低一笑,道:“玄郎亦有不知从何说起的时候?不妨直说。我,知无不言,至于个中真伪,玄郎自己分辨便是。”
“你到底是谁?”玄汐的神色未变,一双眼却是锐利非常,眼光灼灼,似是要穿透苏岚。
苏岚被他问的一愣,手心登时便渗出汗来。她不知这夜色中,自己的神色到底是何种样子,是否有无法掩盖的慌乱,被他轻而易举地便窥视的一清二楚。
“我问的你为难了?”玄汐将语气压得有些低,本就醇厚的声音,此时听来愈发低沉,却别有些蛊惑的味道,尾音微微上扬,似是诱哄一般。
“我是谁。”苏岚的声音也依旧平静,“玄郎这问题问的好生奇怪。若真是百般试探于我,又何必夜中相会此处。何不问的坦荡些?”
“我自问,这问题问的坦荡。”玄汐倒是低低一笑,“我不怕做小人,你也知道,我并不爱惜一身羽翼。我不过是想知道你是谁,你若胸怀坦荡,为何不答?”
“我是苏岚。”苏岚眼光凌厉,似刀锋一般刮在玄汐的脸上。
“那或者说,显立二十一年,死的人是谁?”玄汐瞧她紧抿的唇,显出十分的倔强,便又低声道。
苏岚那眼光一滞,却是冷笑出声道:“你得寸进尺了。”
“我不过是直说胸中所想,若真是触到你了,实在抱歉。”
“显立二十一年的事,我不愿提起。”苏岚的目光与他相触,直直地盯着他,道,“因为我父亲,母亲和妹妹,都死于那一年。”
“苏家四小姐,苏颜?”玄汐此时只是含笑瞧着她,缓缓问道,“只是,我十分好奇。”
苏岚掌心的汗此时黏腻一片,她将宽大袖袍狠狠一翻,语音拔高,含着十分的怒气,道:“玄大人不知道,何为死者为大?阿颜已经死了,我不想,谈及此事。”
“或者说,你怕我谈及此事。”
“对,我怕。”苏岚语气里仍是一片狠厉的怒气,却是惊人的瞬间冷静下来,那宽大袖袍里的手却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任谁经过这等变故,都不大乐意提起此事吧。况且,我不是不乐意,我是深恨。”
“就这般恨吗。”玄汐低低叹声一句,“所以宁肯冒天下之大不韪,女扮男装,也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苏岚整个人愣在那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玄汐竟是如此直白地就揭了自己的身份?他竟然,说,女扮男装?
苏岚的脸色一时便血色尽退,她蠕动着嘴唇,试图说些什么,反驳于他,却是徒劳无功,竟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
她忽而觉着,这一刻自己如同被剥掉皮毛的兔子一般,被人随意丢在这旷野之上,无力反驳,浑身赤裸裸地淌着血。
玄汐瞧见她这般神色,亦是心头震动,却又有万钧大石,终于坠地的笃实之感。
原来她,真的是个女子。
“你要做什么?”苏岚微垂下头颅,脊背却是极力地挺着,语气显得极是小心,仿佛一瞬间便被人撕破所有的面具,竟是显得十分可怜。
玄汐倒是一笑,道:“此时尚不想做什么。”
他虽是微笑着,仍能维持那张无懈可击的脸孔,将翻腾的内心波澜全部掩盖其下。
他只是瞧着那低垂眼帘的苏岚,瞧她将如何动作。
“所以玄汐,你不为所求,此时便戳破我,真是可笑。”苏岚的声音缓缓响起,低而疲惫。
她在被戳破那一瞬的铺天而来的慌乱之后,头脑却是异常冷静。
“即便你此时就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我亦不会束以待毙。”苏岚依旧低垂着头,一字一句,却似淬了毒一般的狠厉,“大不了,同归于尽。”
“嘘。”玄汐微微一笑,道,“你瞧瞧我,你瞧我可有半分,想要和你同归于尽的样子。”
苏岚闻声抬头,直视玄汐。
他眉眼含着浅淡笑意,却是半分震惊也没有。一张脸上,除了那浅淡笑意之外,再无旁的神情,依旧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孔。
苏岚却低低笑了起来,在玄汐泛起不解的眼神之中,笑个不停,那声音在玄汐的耳朵里过着,却听不出半分笑意。
“那你为何要戳破我!”苏岚狠狠盯着玄汐,一只手已是抓住袖中匕首,“知道我是个女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你眼前的就是苏颜,就是本该死的苏颜。”玄汐的眼神渐渐模糊,苏岚用尽全力,却也无法克制,这脱口而出的话语,“可我到底是谁,与你有何干系?”
她眼圈已是一片猩红,在这北地的夜里,河边旷野,她以为掩盖最深的秘密,终是暴露人前。
“显立二十二年,我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