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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的还有很多,但黎什么也没有听出来。
也许只是装作没有听出来。
你说这里是大殷,这里是瀚城,这里是宝儿楼。
你说你有万贯家财,你有浩瀚势力,你有像山一样高的背景。
但,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
我没有靠山,我只有一片湖和一个老仆。
我只有神威。
也许,这些是黎真正说的,但少年管事没有听到这些,也不敢随意看低面前这位家里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招待的人,哪怕他看上去像一个不通世事的孩子。
少年管事没有看透黎,但黎已经看出了他。
只是还有一些最简单的最实在的东西,黎没有看出,也实在没有能力看出。
不懂就要问。
这是黎的另一个小道理。
秉持这个小道理,黎开口问了。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问这话时,黎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有些沉默的少年管事。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弱弱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我叫蔡林涛。”
虽然有些唐突,但少年管事还是很快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问题。
林涛,万亩松林风吹卷林涛,油然生出一种阔然大气之感。
一棵两棵的松林任由风如何吹,也吹不出如海涛般的壮阔斑斓之感,唯有成林的树,唯有成海的林,方能一风吹而卷万层浪。
少年管事的名字很是大气或者说是霸气,然而对于很多人来说缀在大气的名字前面的那个姓似乎代表了更多东西。
蔡林涛清楚自己的姓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多代表的是某个叫做小人的大人。蔡林涛盯着黎看了很久,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花来。
只是,黎的脸上没有花,也没有蔡林涛希望看见的那种尊敬崇拜甚至是恐惧。
黎的脸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直不变的笑容,一直不变的好奇的笑容,带着些许童稚的天真。
只是,蔡林涛这时有些欢喜黎的好奇。
蔡林涛没有对人说过的,关于自己的姓。
“我姓蔡。”蔡林涛咬重了自己的姓。
“恩?”黎不解。
“纸造桂阳蔡敬仲的蔡。”
黎知道那个造纸的宦官,也很敬重他,他很开心对方跟那个自己敬重的那个人是同样的姓,于是他笑了笑。“恩。”
“蔡顺蔡祭酒的蔡。”蔡林涛有些不死心,继续道。
黎也知道那个以至孝而称的蔡君仲,那是前朝以孝著称的大孝子,黎在看史书时,看过蔡祭酒抱棺逥火的故事,那一夜明湖的蛙叫好像小了些,倒是蝉鸣一直不休。
黎同样很欢喜面前的这个人跟自己敬重的两个人有同样的姓。
于是为表示自己的欢喜,身为神却像个孩子的黎对面前的这个并不熟识的人添了不止一分的好感,并对他报以自己最真挚的回应。
“恩!”
黎笑的很开心,蔡林涛笑的有些尴尬。
尴尬在于他不清楚黎笑的似乎什么深意也没有,似乎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我是蔡小人大人的蔡。”
似乎听到了蔡大人的名字,黎终于不再是一直没变的笑容,还不禁拧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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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片香气,一片欢脱()
第三十三章一片香气,一片欢脱
看见黎拧成一团的眉头,蔡林涛似乎有些欣慰的舒了好长一口气。终于不再一成不变的好奇的笑容了。
终究不是个傻子。
蔡林涛在心里默默地道,却又有些不应出现的奇怪的情绪在里面。
黎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就在蔡林涛想要说些什么,挽回自己本不多的些许自傲的时候,他本就是那个大殷权臣家的子嗣,自然能够自傲,哪怕面前这个像孩子一样的青年好像并不怎么懂得自傲。
不懂自傲,也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黎又一次开口道。
“蔡小人,蔡小人”喃喃自语的声音落到了蔡林涛耳中。
微微抬首,“没错,就是”
“这个名字没有听说过诶。”
黎同样微微颔首,皱起的眉头依旧没有抹平,他似乎有些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蔡小人能够与之前的纸造桂阳的蔡敬仲,和抱棺逥火的蔡祭酒相提并论。
他没听过这个人,又不会说些奉承的话,所以只能小心的说一句。
“他的名字好有意思啊。”
似是想学一下古人的作风,又好像是想掩饰自己的无知,黎把啊字拉的好长。
长到蔡林涛的脸都有些臭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在大殷,竟然还有人不识那高堂之上一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蔡大人,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自己被家里送到这里与这个傻子见面一样的不可思议。
遥想当初自己在家父面前信誓旦旦的模样,蔡林涛很是感叹,也很是惆怅惘然。
也不知道黎读懂了没有蔡林涛心中的惆怅与怅然。
只知道黎想起了在书里头常常看见的话:
不懂就要问。
他不懂那个明显让面前这个少年管事满怀尊敬的男人究竟谁,他不懂那个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最不懂的还是为什么这个人能与那些个在他看来那么伟大的人一同被提起,他不懂
因为不懂,所以他开口问了。
因为他不是人,所以他不需要开口。
因为他是神,所以他能“看见”他想知道的。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这个世界没有科学,所以也就没有道理。
没有道理的世界,没有道理的神。
黎的眼睛泛起淡淡的金色的光芒,无比的宁静。
宁静方能致远,致远方能知身后事。
知身后事需要宁静,只是不是黎的宁静,而是被神看见的人的宁静。
楼外正是一片初夏的繁茂景象,集市里稚嫩的顽童追逐着秃尾巴野狗,那野狗夹着尾巴在初夏还不算太炽热的阳光下奔跑着,有些可怜,又有些欢喜,可怜的欢喜。
另外一旁看热闹的屠夫提着沾着血水的屠刀,他不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佛言禅语,道不明白轮回报应的警世圣言,他只是个看热闹的屠夫,笑着看着那两个追着野狗的孩子。
也许那两个孩子中的一个是他的孩子,也许两个眉宇间有些相似的孩子都是他的孩子,也许他真的只是在看那条夹着尾巴的野狗而已。
这里是瀚城,瀚城只是南方的小城,所以这里养育着一群小人,不是那种小人,只是单纯的最没有背景的人们。
这里还种了些小花,花小且不知名,但足够香,淡淡的淡紫的小花在瀚城这座小城里一簇簇,一丛丛的长着,没有人打扰小花的宁静。
只有宁静打扰了宁静。
从这座小城里最高的楼里,那座叫做宝儿楼的楼儿的顶楼里,传来了一阵香气。
如果香气也是有情绪的话,那么,这种香气便是宁静的香气。
淡淡的扩散开来的香气,初嗅到时极其清雅,似乎一不小心就会遗忘掉这种香气,但一旦嗅到这种香气,那迷人的让人沉醉的香味仿佛一下子占据了整个身体,混着这座小城里一直有的小花的味道更是相辅相成。
宁静的香气很快占领了这个小城。
“好香。”看热闹的屠夫闻到了这股香气,怔住了,他不知道香气从何而来,但他还是放下了屠刀,连肉摊上的血腥味也被那看似淡雅的香气冲的一干二净。沾着血水的屠刀也冲淡了血水的血腥。
“好香。”嬉笑着追逐着野狗的两个小孩也停下了追赶的脚步,不知是不是小孩的天生敏锐,他们转过头看向城里最高的那座楼的方向。他们或许以为那座充满神秘色彩,或者仅仅是因为高昂的价格让他们觉得神秘的楼里又拿出来了精致的好吃的糕点。
“我们去看看。”其中一个孩子舔了舔嘴唇,像身边的小伙伴建议道。
然后,孩子跑开了,带着满心期许,期许好心的楼主人能赏下一两块散发着那种奇特香气的糕点。
“我一定带回去给狗儿尝尝。”不知谁说了一句。狗儿真的是狗,那条夹着尾巴逃跑的狗。似乎也是闻到了那股子香气,秃尾巴的狗儿的光秃秃的尾巴摇的欢脱。
那狗儿也跑得欢脱。
小城里一片欢脱。
哪怕在偏僻的满是衣衫褴褛的大小老乞丐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