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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修童稚,修无尘无垢,修清净内心,无垢方能称作赤子,修一颗赤子之心,行一桩稚子之事,无为,无怒,无怨。”
“而立,修理,修正,修己身,取一方信念作今生之本,知此生之意,晓后世之所为,立身之本,修一颗坚定道心,立而生,不立则亡。”
“知命,知命中凡是,明大道至理,知前身之立身之本,明后世前程之路,通晓古今,行立身之路,逐似锦前程。”
“花甲,花甲之岁,敛修身之锋芒,无芒,无露,消声匿息,无为,此谓花甲老年。”
“至于,百年,已然神圣。”
悠悠不知从何处传来,又不知从何时开始飘然远去。
殷槐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大道之音,大道无痕,大道之音也无痕,只是无痕却又还是留下的痕迹。
不然那些修行者又如何寻得自己要走的路。
殷槐明悟了,原来,大道之音就是大道之路。
大道之路旁边的盛开的不是花,而是盘旋的大道之音,那扇小而窄的门就是大道之路的门。
殷槐找到了自己的路,这就是修行的路,他终于要走在那条路上了。
殷槐站在门前,从门里泄出的水穿透过他的身体,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卷起,只是荡开了几朵水花,然后流向了殷槐来时的地方。
殷槐不再在意那些河水,也不再在意那些光与影,只是在意那些声响,那些大道之音。
然后他记住了。
深深的铭刻在了心头。
无痕的大道落了痕迹,此谓修行之始。
痕迹在延伸,在蔓延,蔓延出一条路,那就是修行者要走的路。
也许门后,就是所有修行者,包括殷槐都要走的路。
注定找到那扇门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注定那条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至少找到那扇门还远远不够。
殷槐推不开那扇门,尚未伸手,他就知道。
因为他似乎看得到门后的样子。
就算他不是真的看的到,那他也可以猜到,门背后应当是一片湖,一片像海一样宽广的湖,不让那广阔的见不到边,深邃的看不见底的河来自何处?
正是来自门背后。
殷槐走近了那扇门,仔细的看着那扇门,却也不仅仅是看那扇门,而是那扇门后面的那条路,还有,他以后要走的路。
耳畔的大道之音隐去,大道本隐于世间,自然又归于世间红尘。
殷槐耳畔的声音却没有停止,因为又有超脱于红尘,不隐于大道的声音传来。
那是一声清脆的鸟鸣,撕裂开了水声,生生的传到了殷槐的耳畔。
鸟鸣明明不是鸟鸣,而是一句话。
“推开它。”
说话的鸟,殷槐没有见到,却听过这样的声音,永远自信永远开朗的声音。
鸟鸣撕裂开了水声,也撕裂开了殷槐的些许迷惘。
殷槐信任说话的那只鸟,于是他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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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海()
第一百六十一章海
门后是一片海,理所当然的是一片海,若不是海,那何来门外流的像一片海一样的河?
海的颜色是什么样的,蔚蓝,湛蓝,灰蓝?
殷槐只知道面前的海什么颜色都没有,什么颜色都没有的海是不是还是海?
或者水本来就是蓝色的,只是是极淡极淡的蓝色,当无数的水汇聚在一起就是蓝色?
殷槐不知道,只知道面前的海没有颜色,却见得到流动的水流,那里扭曲的地方扩延开来莫不就是水流?
海的水面是却与外面那条河的河底一样,一半光一半影,光与影交织成模糊不清的一片,好似在梦境,好像在梦里。
殷槐眼中闪着光,兴奋的光芒,任谁遇见这样的奇观都会忍不住的兴奋。
或许那片海真的不是海,因为殷槐没有触摸到水,尽管他身边好像有无数的水流划过,从那扇小而窄的门冲到了外面,那些水好像只有在外面才有了形状,才被赋予了水的含义。
至于在这里,水没有含义,流动的是水,也可以是风,无数的水汇集的地方也许是海,无数风汇集的地方也可以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这里什么都没有被定义,什么都可以是什么,什么都可以不是什么。
殷槐见到的光也许是黑色的光,见到的影也许散发着淡淡的光。
不仅仅是门内的世界的东西是这样的,就连踏进门内世界的殷槐也是这样的。
他同样什么也不是。
他不是殷槐,不是夏何,不是小怜,也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人,
他不是人,也不是物,他就是那些没有被人所定义的存在,不被人所认识,但是却被天地所认可。
他却可能成为那些他不是的那些人,他可以成为殷槐,成为夏何,甚至成为小怜。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也没有知道他会成为什么。
他就像是一颗尚未发芽的种子,不知会生出怎样的果实,或者他不会生出果实,只会长出美丽的花。
他就是一张白纸。
任意的色彩都能在那张白纸上涂抹,涂抹出来的色彩就是他内心的颜色。
人们总会把纯洁无暇的小孩当成白纸。
殷槐好似真的变成的懵懂无知的小孩,只是眼中还有兴奋,却也是非常干净单纯的兴奋,兴奋的光在照着那条看不见的路。
看不见的路却也还是路,只要是路也总归是要有人要去走的。
殷槐循着那条路,慢慢的走进了海的深处。
殷槐没有意识,不知道那条路的前面是什么,或是有些什么,但是他却依旧还是那样走着,兴奋的走着,他只知道前面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他脚下的这条路就是他想要的。
所有的修行者都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忘记自己的路。
殷槐什么都忘记了,只是记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也许在这条路上他能找到自己,或者是找到真正的自己。
在那条路上是不是真的能找到自己?
殷槐找到了自己,殷槐也找到了一柄小刀。
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刀,就像是随便一座城市里的铁匠铺里捶打出来的给猎户用来切割动物皮毛的小刀。
小刀没有血,也没有染过血,殷槐认得那柄小刀,只是那柄小刀已经如今已经变了模样。
殷槐看见了刀,就找到了自己。
殷槐记起了自己是谁,他姓殷,大殷的殷,他叫槐,槐树的槐。
他是大殷一棵槐木下的一条小鬼。
他找到了自己,从之前玄而又玄的无知状态清醒了过来,于是他又失了那条路。
他眼前只有无数的水流,水流激荡开来,没有路,海的上空也失了颜色,不再有光,只有黑影埋住了那些。
殷槐什么都看不见了,就连握在手里的刀他也看不见了。
自然,手里的刀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自然他也还是看不见。
他找到了自己却也再也看不见自己。
他的面前又出现了一点亮光,亮光很微弱,甚至连他的手都无法照亮,或者不是那道光太过微弱,只是因为那道光离他太远,远到似乎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走到那里。
殷槐还是不知道那里有些什么,却隐隐有些期待前往那里,去看看那道光究竟是什么。
他却抬不动脚,也看不见路。
他已经无路可走,只有离开。
门就在他身后,他转身就能离开。
可是他不愿离开,他只是想要看看那道亮光究竟是什么,却不想那念头出现的那一瞬便不能再消失,反而好似燎原的火星熊熊点燃,烧的他几乎不能呼吸,烧的他冲昏了头,只想要快些去到那点亮光处。
可是他还是找不到隐藏在黑影中的路,可是他身后的门即将大开,他已经闻见了外面流水叮咚的声音。
没有路,那他踩下的每一步都会是万丈深渊。
但那燎原的野望却在殷槐的心头生起了燎原的火焰。
他终究不愿就此离开,哪怕他知道自己这一步下去可能会死,但是他却还是愿意去走上这样一步,一步走进深渊。
他握着刀,然后走出了那一步。
落脚处不是一片虚无,却是硬实的土地,却是染血的土地。
殷槐一脚踩进了血腥里。
殷槐惊惶的收了脚,那满目的血腥又复归黑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