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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老马没有什么别的好,就是能吃,能吃是福气,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那些火也还是花,也还是植物,马本来就是只吃植物的动物,所以它也能把那些花吃掉。
老马想到这里,然后看见了面前只有的红色。
很是畅快的打了个响鼻,或者是很是害怕的打了个响鼻。
数不尽的花,烧不尽的火,它只是一匹老马。
那些花却不是普通的花。
当老马将第一朵花啃进嘴里,他就感觉到了。
入口即化,但是却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却又像是一条游动的鱼,在嘴里滑来滑去。
像火一样灼热,像鱼一样狡猾。
但再怎么难吃,还是需要吃的。
有些事再怎么难做,也还是要做的。
老马不知道不远处也有个人在做跟它类似的事情,只是那不是一个很能吃的少年,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手里拿着把不普通的灰色的小刀。
同样都是面对的同样的花。
那边的少年手里的刀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落下。之后只有满地的花瓣。
老马不知道有个少年也想要走出一条路来,只不过不是用嘴,而是用手里的刀砍出一条路来。
那真的是一件难事。
老马想要吃出一条路来,那也是一件难事。
从无边无际的花海中开出一条路来本来就是难事,但是难事这种东西,不知道两人一同做是不是会轻松些,一人一马做是不是也会轻松些。
也许会,也许不会。
只是当殷槐从无尽的花海中看到一条蜿蜿蜒蜒的小路,从过去马栏的方向驶来。
路的前方是一老马,路的后方没有红花,倒是有无数花的残骸。
依稀能够看出那些残花边的牙印。
老马有这样一副好牙口,也有一副好胃口。
殷槐生出欣喜,生出安慰,生出满足,生出无数的复杂的又极其美好的情绪。
老马没有看见几近干枯的殷槐脸上露出的笑容,只是打了个响鼻,继续奋斗着前面的红花。
不知是有意,或者是天意。
两条来自不同地方的路变成了一条路。
诸君好运,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想要有那种能够陪伴一生,或者是能够一直为了某个目标一齐努力的伙伴,那一定是一件极其令人开心满足的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红上红,花妆花()
第一百三十八章红上红,花妆花
老马狠狠的打了个响鼻,一片花瓣从它的牙缝间喷了出来,红的似火的花瓣在空中飘着,打了好几个转,然后才落在了地上。
殷槐擒着小刀,灰蒙的刀刃撩起一片破碎的花瓣,同样是在空中飘飘扬扬,没有打转,只是被风吹的更加破碎,那风是那柄小刀带起的刀,很是凛冽,像那柄小刀一样的凛冽。
可是那样的凛冽的神采没有出现在殷槐的脸上,殷槐脸上只有欢喜,只有干枯。
欢喜是见到了前面那条路上的老马,干枯是没有看到的那条路上散落的花瓣。
这是两条路连成的一条路,老马站在路上,后面是蜿蜒的小路,老马满面红光,嘴里还在咀嚼什么,宽厚的马唇旁边还遗漏了一点红色,老马感觉自己能吐出火来。
老马抬起头来,也看见了殷槐,殷槐一直在看着它,眼中满是欣喜,老马想要再打个响鼻,却又打不出来,生怕嘴里的火气跑出来。
殷槐想笑,却也笑不出来,嘴角抽搐着,好似整张脸都已经僵硬了,老马却好像从那张摆不出欢喜的脸上看见了无尽的欢喜。
猛地,那张脸上的欢喜变了,凛冽的刀锋顺着殷槐的手臂到了他的脸上,本来已经动不了的手臂又一次高高举起,就像之前一样,与之前一样的是,那柄刀还会落下,重重的落下。
高高举起,就是为了重重的落下。
重重落下,就是为了狠狠的砍一朵花。
那也是一朵红色的花,只是红的比起其他那柄刀砍过的花要显得更加艳丽些,不仅艳丽,而且活泼。
艳丽是因为红色更加的浓郁,比火还要红的颜色。
活泼是因为红花中住着一条鱼,一条同样艳丽同样活泼的鱼。
殷槐有一双极为敏锐的眼睛,所以清晰的从那朵红花的花蕊中看到了那条游动的鱼,鱼是活泼的,所以连带着那朵红花也显得活泼了起来。
活泼有时可以认作是灵活,那朵红花也有完全不属于花的灵活。
可是那朵花在怎么灵活,灵活到甚至阴险,灵活的紧贴着老马微卷的又稀疏的鬃毛,若是殷槐的刀锋微微一偏,就会在老马身上切下一块肉下来,那样,红花会显得更加红艳,因为沾了血。
可惜了,殷槐实在是砍过太多的花了,身后那些破碎的不成样子的花瓣就是那些尝试想要阻挡殷槐的那些红花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死亡终究还是太过可怕了些,特别是对于那些在刀锋下显得很可怜的红花而言。
没有丝毫其他的技巧,只是殷槐手中的刀重重落下时,刀锋显得很是凛冽,刀身显得很是朦胧,携带的杀机却是那般的刺骨。
看不见的手紧紧抓住了那朵灵活的狡猾的红花,只不过是一瞬,那朵红花就不成了样子。
红只是破碎的红,艳只是凌乱的艳,至于沉在花蕊中心的那条鱼,同样也是凌乱破碎的。
空气中满是那条鱼发出的凄厉的叫声,像是人在作呕的声音很是难听。
老马是第一次听到那样的声音,好像之前吃过的红花都在肚里翻腾,仿佛只要老马张开嘴,那红花就会顺着修长的马颈窜出来,那是极其难看的老马不愿让面前这个可恶又可爱的小屁孩看见自己那样狼狈的样子。
起初老马不知道殷槐为什么突然出刀,也不清楚从何处传来的这种难听的声音,但是,等到那双瞪得比见到雪山的那朵雪莲还要大上几分的眼睛看到了一朵红花时,它就明白了几分。
只不过一眼,它就明白了。
那真是一朵格外与众不同的红花。
漫草原的红花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花,而那样的红花又是其中最特别的一朵,也许不止是一朵,还有许多朵,但仅仅是这一朵就是所有红花中最美最妖艳最灵活的一朵。
可是跟殷槐一样,老马同样葬送了许多的红花,它身后同样有一条光秃秃的路,而原来没有那样的一条路,只有那样红花。老马葬送那些红花的方式也很格外不同,至少跟殷槐就完全不同。
殷槐走出的路上还有红花花瓣留下的残骸,那些残骸虽然已经看不出一点原先红花的美丽与妖艳,但就像是燎原的火熄灭后留下的零星的火星,总归还是能照亮一些零散的地方。
但是老马身后的那条路上一点花瓣的碎片都没有,因为那些花不是葬送在老马的蹄子下,而是它的嘴里,它的嘴里直到现在都有红花的携来的火热。
然而这时它又看见了一朵红色花,比起它之前看过的所有的红花都要来的火热,它离那朵花不算远也算不上近,但是它还是能感觉到那朵花蕴藏的几乎能把人烤焦的火意。
那同样是一朵灵活的红花,紧贴着殷槐的左侧的衣角,而殷槐拿刀的手是右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的手同样也是右手,那朵花却漂浮在那里,没有依靠,也无需依靠。
那真是一朵狡猾的红花。
那同样是一朵美丽的看上去就想吃掉的红花。
可是明明老马之前吃过那么多的红花,十分清楚那些红花的口感实在是算不上格外的好,倒是有些像是烧喉咙的酒,却不会让人喝醉,也不会让马喝醉。
那朵红花却是又诱人又诱马的红花。
那不是一朵花,只是一个果子,聚天地精华濯日月灵光而生的果子,是神灵点燃的一朵火花,仿佛只要轻轻咬下,迸溅出的浓汁能将人彻底醉倒,散发的清香是世间所有的美酒都及不上的浓郁。
那不是一朵红花,只是一粒美味的果子。
老马喜欢吃果子,特别是汁浓味美的果子。
老马喉咙里本就干涸能冒出火来,现在又看见一粒果子。
正好,恰好,老马伸伸脖子就能够到那朵花,那粒果。
然后,茫茫的红海里又少了一朵花,一粒像果子一样的红花。
可是,茫茫红花中又多了许多的果子,许多与众不同的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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