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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看见那些东西的?”白天不说人,夜晚不说鬼。这个夜空里没有星星,但是从背后吹来的冷风,却像是一张张大了的嘴,吐出这些喊起来,不需要说话,就足够能够让人觉得恐惧。
倪睿说他有一双阴阳眼,真的让我觉得匪夷所思。因为,我怀疑柳惠芳杀人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是不可思议和不相信。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妈妈在我懂事的时候就死了,但是后来,我每天晚上都能够看见她在我床边跟我讲故事,我能看见她在我的床边坐着哄我睡觉……”倪睿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幸福的,但是幸福背后却藏着一些深深的无奈和苦楚。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小五。
小五也是一个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的小孩。所以别的小孩在玩耍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带着他。就算有好心的小朋友愿意带着他,也不过是让他做一些边角料的细碎功夫……反正,他从来都不快乐
“卫风,你也跟我一样吧?”
“啊?”我还在想小五的事情,他突然的一句,让我有点懵,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儿。
“我是说,你也有双阴阳眼吧?”
“你怎么知道?”我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因为,从柳惠芳那件事情来说,倪睿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了。
“因为……”
倪睿还没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完,我就听见顾盼一声凄厉的叫声。
回过头去看看,火把已经快要熄了,光芒显得极其的微弱。顾盼从地上站起来了,连连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小胖子,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是旁边的草丛里有点影子在不断地前行。
“怎么了?”我们两步子跑回去,火堆已经乱极了,一阵阵的烟让这周围烟雾缭绕,基本上已经看不清地上的情况了。
我上去就拉着顾盼说话,倪睿则蹲在地上想要趁着火没有完全熄灭之前,把这些柴重新拢起来的。
顾盼看见我来了,“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她的脸上早已经是惨白的颜色了,嘴唇因为用力地咬着而溢出了鲜血,双腿颤抖如筛糠。她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怎么了?”我摇了摇顾盼,又问了她一遍。
她这才从巨大的恐慌中反应过来,用颤抖的手指着我背后,倪睿蹲着的地方。
我回头看,倪睿早已经愣在哪里了。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白发苍苍,浑身都是鲜血。只是嘴巴张得老大,有几颗牙齿可能因为摔下来的缘故,已经断在嘴里了,嘴里噙着的鲜血不断地往外面涌。
他的胸膛仍有起伏,看来这个人尚未完全断气。
倪睿,先是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冲着我摇摇头。看来这个人已经彻底的没救了。
我觉得这个人看上去脸熟,所以往前小靠了两步,半蹲着身子,举起火把靠近他的脸庞。虽然他的脸上已经黑黢黢的了,而且伤痕上面和着泥土,但是他清晰的轮廓,还是让我看出了,他就是……
“怎么会这样?”我又朝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靠了靠。我生怕自己看错了。每往前走一步,心里都跟着“扑通扑通”地狂跳两下,等我真正靠近那个人的时候,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我刚一靠近那个人,他就伸出手,拉住我的裤脚,轻声唤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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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死亡的阴影()
“卫风……”他的呼吸已经极其的微弱了,张开的嘴里不断地往外涌着鲜血。 说话的声音,已经听不清楚了。但是,我从他的口型,还是看出,他在叫我的名字。
“万叔,你怎么会这样的?”
没错,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就是小五的爷爷,万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只知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已经完全没救了。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还用力的拽着我的裤脚,但是力气已经小了很多了。用力握着的双手,却还是慢慢地变得无力了。
“卫……风……我……”我总感觉万叔有话想跟我说,所以我蹲下来,耳朵附在他的嘴边。满是腥气的血,从我的鼻子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整个人就这样动弹不得。
“万叔,你说什么?”
“我……我对……不起……你……对不……”我隐隐约约从他的嘴里听到他说完这几个字之后,他的手彻底地从我的裤脚上送了下来,无力的垂着。胸口的起伏,也渐渐地回归平静,只是嘴角的鲜血,还不断地往外涌着。
顾盼在后面拉了拉我,但是我没有理她。
倪睿先是探了探万叔的鼻息,然后冲着我望了望,无力地摇摇头。看来,万叔真的死了
“万叔……”我朝着渐渐冰凉的身体喊了几声,但是都没有反应。倪睿站了起来,冲着顾盼摊摊手,无奈地说了一句:“他已经死了”
然后顾盼小声地哭了起来。这一天,她哭了太多回了,所以声音早已经沙沙哑哑的了,如同风吹树叶的声音,中间还裹挟着无数细小的泥沙。
“万叔一死,小五该怎么办啊……卫风,你说小五该怎么办?”顾盼拉了拉我,我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回过头,看她的眼睛已经红透了,像极了两颗熟透了的红柿子。布满血丝的眼睛反倒是已经看不出血丝在哪里了。
顾盼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觉得有些悲伤。小五这个孩子,从小就因为那个恐怖的诅咒,受尽了屈辱。他妈去世了,父亲疯疯癫癫的,好不容易有个爷爷陪着他,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但是现在,这个爷爷也莫名其妙地死了。他就成了一株蒲公英。
佝偻着羸弱的身体,风一吹,自己的命运就开始不知道会在哪里停留。
“顾盼……我们……”我想给顾盼说,让我们收养小五吧,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顾盼一直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然后可以宠他、爱他,如果收养了小五的话,再想养另外一个孩子,我们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顾盼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脸上的红宝石,经过这么一擦拭,更加的光芒耀眼。我被这样殷红的光芒一照,反而心里酸楚不必,一阵决堤的眼泪,冲到了泪腺口。
我转过身,偷偷地揩拭了一下掉下来的泪水。
我是一个普通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这个时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够让顾盼看见我心底里的脆弱。因为,我的脆弱,会变成一把割肉的钢刀,只需要一两刀就会让她血肉模糊。
“我会把小五当成自己的孩子的。”说完之后,她抱着我,头搁在我的肩膀上,不停地抽泣。她的乖巧懂事,反而让我无所适从,心底里更加的难受。
也许是看我们这样,倪睿不在这里站着了,而是捡起地上的火把,在火堆上点着了。然后往山上走了两步,像是要去找什么东西。
没一阵儿,倪睿就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点失落,应该是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他看见我跟顾盼都已经恢复了平静,在火堆边静静地坐着,望着燃烧的火焰发呆。他也跟着在地上坐了下来。
“对了,董柯呢?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见他?”就在空气快要凝结成冰的时候,倪睿突然之间开口了。他的搅动这黑夜窒息的气息,反而让这夜色显得更加的局促不安。
好像真是的。从我们听见顾盼的尖叫声开始,到我们跑回来。倪睿走到前面找什么东西,再到他空手而归,我们都没有看见那个小胖子。
小胖子到底去哪里了?
最后见到小胖子的应该是顾盼,所以我跟倪睿都把眼睛看向了顾盼。
“好像除了小胖子,还有少点什么?”我在心里嘀咕着,总发觉这周围的一切空落落的。好像是拼图少了一块,怎么样看都觉得不自在。但是到底少了什么?
对了,是汤圆汤圆也不见了
秦三气走齐叔那会儿,汤圆还在火堆旁边伸懒腰。但是这会儿,火堆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汤圆去哪里了?
汤圆不是一只简单的猫。从齐叔看见他的惊讶表情,可以断定,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汤圆什么跟这个山上发生的奇怪的事情,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还有,我们每次看见汤圆都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比如,它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出现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