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裆里钻,四到八处都是子弹击中**的噗噗声,撕心裂肺的惨嗥声,垂死者奄奄一息的呻吟声,眼前弥漫着呛人喉咙的硝烟,遍地横躺着支离破碎的尸首,残肢断臂夹杂着血浆四下纷落……当他耳闻目睹到以上种种悚目惊心的恐怖情景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可是陈瑞却依然豪迈地道:”看着兄弟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我的良心会不安的,那样的话,我就不是个真正的军人,甚至连男子汉都称不上。'看本书请到
三班长轻嗯一声,说道:”有志气,是个好兵,我没看错你。”
赵永生微微一愣,黯然道:”虽然我的身体素质不好,战斗技能也偏差,但我有决死的勇气。”他一言未毕,一个刚自醒转的战友搓揉着惺松睡眼,嗔怪道:”别咋呼了,兄弟,打仗光凭血气之勇是不够的。”
赵永生心头一窒,腾地直起上身,豪气干云地道:”我知道我的战斗技能很差,但我绝不是孬兵,就算战死沙场,超码我也死得轰轰烈烈。”
赵永生这番话显然发自肺腑,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不料,他这么洪声一说,全班战友悉数被他的豪言壮语给惊醒过来。一个战士搓揉着眼睛,怏然道:”谁讲话这么大声啦,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另一个战士一掀背子,怫然地冲着赵永生道:”我说小赵,你平时训练不力,总拖咱三班的后腿,哥儿们看到你身子骨不够硬,都不怨你,现在连里天天搞训练,一天比一天累,哥儿们白天都累得要死不活,晚上想美美睡上一觉,你却说那些空泛的豪言壮语,吵得哥儿们睡不好觉,这太不够意思了吧。”
另一个战士气不岔儿地道:”小赵,班长和陈哥白天带领大家搞训练,忙里忙外,够累了,你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别缠着人家陪你侃大山了。”
一时之间,宿舍之内,怨声载道,沸沸扬扬
。
赵永生听到战友们的怨艾和责难,心里若千针钻刺一样,着实难受。
不错,他矢志当一名勇猛刚强的铁血军人,无奈身体素质太差,使豪情满怀,欲想在军营书写铁血青春的他迟迟不能遂愿,纵然班长善解人意,资深老兵陈瑞古道热肠,对他体贴入微,诚挚地帮助他,而他自己也在训练场上竭尽全力地拼命,弄得遍体鳞伤,可是在短时间内收效甚微。
不久之前,在全连的射击考核当中,他表现不佳,致使成绩素来在全连名列前茅的三班垫了底,战友们便开始对他抱有怨艾之意,只不过始念他已经倾力而为,班长和陈瑞对他毫无怨言,故而才彼此心照不宣,如今战友们都被高强度的军事训练蹂躏得体竭力衰,迫切需要养精蓄锐,以备天亮后再度承受煎熬,而他却一个劲儿地同班长和陈瑞侃大山,还洪声高喊豪言壮语,害得战友们睡不成安稳觉,一气之下,郁结在心里的怨言,便如火山烈焰一般迸发出来。
三班长最能体谅赵永生的辛酸和无奈,知道他满怀铁血豪情,却无法得遂所愿,本就郁闷之极,想找人倾诉一下内心的愁闷和苦恼,无意当中搅扰了弟兄们的酣梦,是以遭至大家的不解和责骂,便连忙坐起身来劝大家,说道:”好了,兄弟们,别吵了,这事不怪小赵,是我睡不着觉,主动要他陪我吹牛的,你要骂就来骂我好了。”
陈瑞见赵永生赤着上身坐在床上,右手狠命地抓挠着板寸头,形态大是歉疚和愧痛,惟恐弟兄们的怨骂挫伤了赵永生脆弱的自尊心,便一坐起对弟兄们说道:”弟兄们,先别闹,听我解释好吗?”
陈瑞在三班落脚不足三个月,但军事素质无人能及,为人相当热诚,毫无恃才傲物的架子,可谓深得人心,弟兄们对他敬佩得五体投地,他这么一劝阻,弟兄们很是听话,立马就默不作声了。
陈瑞叹息一声,慢条斯理地道:”是样的,我和班长都睡不着觉,想找人说说话,小赵也正好是醒着的,所以我们就拉他来作陪,无意中小赵的铁血激情被我们给激发起来了,所以才大声喊出了那些豪言壮语,吵醒大家睡觉。”
他稍事一顿,右手一伸,指着赵永生,郑重地对弟兄们说道:”小赵其实是个好兵,虽然他身体素质不好,但他咬牙坚持训练,始终不放弃,不退缩,你们也应该看得到,他一身都是伤,我相信将来在战场上,他拼命的劲头一定不比我们全班任何一个人差。”他说完也不理会弟兄们的反应,倒头便欲睡去。
三班长接口道:”陈哥说得对,小赵来当兵既不为入党提干,也不求套转志愿兵,只是出于一腔热血,想成为一个铁血军人,为祖国尽尽义务,他体质不好,进步很慢,这是正常现象,我们大家应该热心帮助他,对不对?”
弟兄们都沉默不语,显然已经愿谅了赵永生。
三班长见好就收,向兀自发愣的赵永生招了招手,说道:”睡吧!小赵,明天还要进行突击射击训练,你身子骨不好,小心真着凉。”
赵永生深感宽慰,嗯了一声,跟着班长一同躺好,双眼泪水涟涟,阵阵暖流犹似狂涛在心中激荡。
是的,身子骨不够结实的先天性缺陷,令他疾首蹙额,致使铁血军人的梦想短时间内难以实现,就算他拖着虚弱的身躯,拼死拼活地训练,但在素来垂青勇兵强将的硬骨头七连里,他始终是一个孬兵,好在三班长和陈瑞正眼看待他,激励并竭诚帮助他成为一个好兵,令他心中的热血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来愈沸腾。
第238章 馒头风波()
连续一周的十公里负重强行军加抢山头训练搞得战士们困倦不堪,胜在收效显著,起码大多数人已然达到或超过邓建国的要求,至少上到战场,真正与敌人针锋相对之时,战士们是否可以气定神闲,应付自如,邓建国还真是不敢过早妄下断言,因为他无法保证战士们的临战心理承受力能跟自己相提并论,尤其是那些初来乍道,未经一事的新兵蛋子,更是令他担忧。
匆促地用过晚餐之后,邓建国洗去一身臭汗,拖着疲乏的身躯溜回寝室里,脱去沾满汗碱和泥污的上衣和衬衫,揉成一团塞进脸盆里,准备明天叫陈瑞去洗。
他把脸盆踢进床底下,又感到两只脚烧得厉害,难受得与踩在滚烫的沙子上毫无二致。
他眉头微蹙,俯首抬脚一瞧,脚上沾满灰土的解放鞋立刻映入眼帘
。解放鞋的轻巧方便很受他青睐,但透气性奇差,酷暑天气穿着训练非常烧脚的毛病,最令他焦头烂额。
他摇了摇头,弯腰伸手将解放鞋脱掉,一脚踢到床底下,随即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头枕着铺盖卷,点燃一根红塔山香烟,狠狠吸进去一口,慢慢地喷出来,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他甫始合上双眼,初恋女友那头乌黑油亮的秀发、袅袅娜娜的身姿、姗然轻盈的步履、酒窝迷人的笑靥,立时浮现在脑际里,是那么的温馨,是那么的暖味,又是那么的甜美。他已经有太长的时日没去品味爱情的美妙滋味,初恋女友的秀丽姿容渐渐地在他脑海里变得模糊起来。
他蓦然感到食指一痛,刺棱一下坐起上身,定睛瞧去,方才发现烟头已燃到指头间。他扔掉烟头,从枕头下面摸出一盒软中烟,拆开包装,取出一根,习惯性地横放到鼻孔前,嗅了嗅馥郁的烟草芳香,而后点燃抽了一口,忽地想到李参谋长奖给自己一条中华烟只剩下四盒了,得省着抽,因为七连驻地处在战区,偏僻且交通不便,倘若抽光的话,很不容易买到像中华烟这种高档货。于是,他便把这盒软中华重新塞到枕头下面。
邓建国享受着李参谋长奖给他的中华烟,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四个月前,他在师直属侦察连任副连长期间,首次独挑大梁,负责营救师部李参谋长的暴龙行动。独闯龙潭,以寡敌众,手刃敌军高级特工,炸毁敌军后勤补站,带着李飞参谋长一起杀出重围的惊险往事,顿然浮现在脑海里。
倏忽之间,一阵尖锐而骤急的集合哨破空传至耳鼓。就像一双魔手将他从虚幻世界扯回到现实中来。他猛可回神,疾忙翻爬起身,想要去找干净的衣服换,但顾虑时间紧迫,只好从床底下抓起那件脏污的上衣和那双解放鞋,三两下便穿得整整齐齐,一溜烟地蹿出连部。
邓建国刚一冲出屋门,瞥见一个战士正飞也似的跑去集合,行色相当急迫。疾步劲走之间,邓建国抬腕看表,发现还未到政治学习的时间,当下纳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