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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来,他真的做到了。
他两千岁成年那日,天恩门里的宗师,还有我湘婷,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他了。
我听说他的幻术也很精进,他居然敢变相给启啸下了战书,而后来他跟启啸的比试,也确实证明了他的灵力是所有皇子中最强的。
于是我让国梁在不知道心经的情况下催动汲魄,他做到了,我亲眼看到那个核桃水晶,在他内力的催动下,发出了一阵阵夺目的亮光。
如果当时没有天帝的封印,或许国梁就已经能用它控制灵魂了。
其实我最开始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因为在我看来,天山、地鬼、玄鸳的神器都没有特殊的咒语,不应该我仙冥的就有。
心经的流言,估计也就是在那之后被传开的吧。
当然国梁也有缺点,他很高傲,他看不起他的两位兄长,自然也看不起年幼的子羽,他跟我说,如果他今后的儿子如他的这些兄弟一样,他宁愿把王位给李德义、启啸这样的人。
他说仙冥应该同地鬼一样,后继帝王一代强过一代。
不得不说,推翻家族继承制的想法,是国梁点醒我的。
所以我湘婷,没有任何理由,不辅佐这样的皇子成为太子。
而后来,正如我同师兄你说的那样,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预料,一切都失控了。
国梁的死,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用不停的读书麻痹自己,仙冥、道仙阁的藏书早就读完的我,就去翻长安的民间书籍。
说真的,后来子羽下凡历练,我也在天帝的莫许下,偷偷跟着去了些日子。
我回到了我的家乡文桥,我才知道哥哥的结局。
他并没有当上刑部尚书,他在押重刑犯去刑场之时,被试图解救犯人的杀手捅死了。
而他空出来的那个肥差,很快被别人买了。
哥哥被捅死的那日,就是他还清巨额利息的第二日。
大概哥哥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杀手最后并没有解救犯人,杀手只是为了杀哥哥一个人而已。
他杀人的原因,只是哥哥任职的这些年表现平平,其实并没有晋升的资格,聪明的人都看出他也没有当大官的潜力,那么既然升不上去,也担不了重任,还清了利息,职位就可空出来了。
只有职位空出来,才有下一桩生意。
哥哥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杀手的雇主,就是那个承诺哥哥以后一定可以当上正一品官员的债主。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看清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我跟启啸道出的王氏家族倒下后的事情,那些全是因体制扭曲而灭也灭不尽的污、滑、奸、贪。
我很后悔自己看到了这些事情,因为知道真相的我,却无力改变,就如同一千年前,一点幻术都不会的我,不可能有能力冲到瀚索湾去救国梁一样。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凡人,能力非常有限的凡人,故今日我死了并不可惜,因为我已经尽我所能,将不平凡的人向上推了一把。
我希望不平凡的你,我的师兄,一定会用你那不平凡的能力,让这个世道改变,向好的方向改变,哪怕只改变一点点。
师兄,其实今日你出现在我藏书阁,我就知道自己注定要一人喝完壶中所有的酒。
我湘婷不值得你用冥玉宝刀,那是仙冥赐予你万年修行的最高奖赏,那是你一辈子的荣耀。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最后一件事情,或许师兄也会想知道,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不被允许告诉你。
师兄一定疑惑,为何一直在白鹭山藏书阁中的我,会知道夙仙圣坛上发生的一切,会知道百万仙兵的确切死因,知道师兄你为求自保不惜对同族下手,知道烈心剑当时也曾试图攻击李渊,只不过不是他那把青紫驽的对手。
其实我原本不知道的。
是啊,我湘婷既没有天山墨嫡的占天卜地之力,也没有鬼术阁阁主的鬼才之眼,我就是一个凡人,我又怎会知道呢?
是一个人告诉我的。
这个人将一封看完便消失的字条放到了我的枕边,告诉了我夙仙圣坛上发生的一切。
她说,她有一双黑夜之眼,那些所有发生在黑暗之中的事情,她都能看到,而且是很轻易地看到。
这个人署名:天夜正神,蔚殃。
第183章 希望落空()
(玄鸳塔寝宫)
“渴念,帮帮我!”
渴念刚进入寝宫正门,门便被魔梓焰砰的一声关上了。
渴念起初神色微惊,但当她回头瞅见魔梓焰那一头青蓝长发和蓝如晴空的眼眸时,好似瞬间明白了魔梓焰此时的焦虑。
“渴念护法,你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蔷薇花边的叶刺走近渴念问道。
渴念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绕到魔梓焰身后,仔仔细细地研究着他的头发,渴念注意到魔梓焰的头发不仅变了颜色,还比原先更长了。
自魔梓焰醒来的那日起,他一步都未踏出皇族寝宫大门,也未允许任何人进入。
他的头发从头到脚,已彻底变成了青蓝色,一种无法像玄鸳子民解释的颜色,一种渴念曾经见过的颜色。
“王,想必你也知道,这是神界生灵才有的颜色。”渴念神情自若宁静。
“那为何天山那条龙不是这种颜色?你们不都说他是神么?”魔梓焰追问道。
“王,两千年前,他的头发确实就是这种颜色。只不过后来因他修炼天山幻术的关系,头发的颜色慢慢改变了,变成了后来您看到的淡紫色。”
叶刺闻言心里一跳,说真的,她从未见过两千年前的肃钰殿下,但她也听闻肃钰殿下刚到天山时,各界帝王携众臣纷至沓来,均为探问三青疆土,也许渴念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的。
魔梓焰一脸不解,“但是渴念,那天山幻术我也都会,且四十年前就会了,怎么我的头发以前也未改变,也还是我玄鸳的颜色?”
渴念闻言笑了,平静地答道:“王,会,不是修炼,修炼,需要时间的沉淀。就如同您而今也会仙冥几乎所有幻术,但您的头发并未变成同您父亲青凡一样。”
“但”魔梓焰好似想反驳什么,又突然词穷。
渴念从袖口取出一把木桃梳,形似弯月,很自然地为魔梓焰梳着他身后有些凌乱的青蓝发丝,边梳边道:“王或许会说,会了,就已经达到终点了,所以就应该与其他所有达到终点的人拥有一样的东西,但其实,所有人拥有的东西注定都不一样,因为每个人达到终点的过程不一样,所放弃的东西也不一样。”
叶刺与魔梓焰闻言相视沉默,整个皇族寝宫顿时只剩下木梳与头发丝的细微摩擦声。
叶刺很崇拜渴念,就如全数天山子民崇拜墨嫡一样,渴念仿佛遇到什么事情都处变不惊,哪怕她看到此时此刻的魔梓焰,已经彻底变成了那个刚出三青的神族肃钰。
渴念的手指瘦而细长,手上的皮肤经过岁月的洗礼已不再细滑,她此时淡雅地为魔梓焰梳头的样子,好似一位慈爱的母亲。
事实上,在魔梓焰眼里,渴念就是母亲。
魔梓焰与渴念的关系,绝不仅像与满耳那样的君臣关系。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魔梓焰会跟渴念撒娇,那些所有他不明白的问题,第一个想求助的人,也是渴念。
这千年来,无论魔梓焰问出的问题多么古灵精怪,渴念总能给出满意的答案。
比如先前魔梓焰问渴念,如果地鬼生灵都如楠娴儿那样,人在地鬼,心却向着天山,那地鬼不是经常会发生此类叛变么?
渴念道:“不会经常的,背叛地鬼的代价是很高的,锢魂石碎了,便永远死了,永远无法再生,永远无**回,就如楠娴儿最后的结局一样。”
魔梓焰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我听说那幽王珠能保护地鬼将军的锢魂石,所以他们可以无限重生,但若是那样,为何鬼王不直接把所有子民的锢魂石全都扔进骇泱池,这样整个地鬼不就是座不败之城了么?”
“王,地鬼生灵数以亿计,神器自身的威力是有限的,需要有法力强大的生灵将之催动,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十八个将军的命,幽王珠自己可以保护,但若多了,鬼王可能就不得不消耗灵力助之,就如他之前自损了千年修为收集亡灵魂魄一样,若是举国子民都要保护,那鬼王可能需要很多个,而且他们可能没座上王位多久,就不得不因灵力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