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也非什么稀罕物,只是凑巧与这是算是一对儿……管城,去把锦盒取来。”
管城应声去了,恰好离衣估摸着时间送手炉的炭来,嘎珠站在门外,大喇喇的挡住房门,冷笑道:“你家主子是尊贵人,在我们房里坐坐,就冻着了不成?”
“这野丫头,也是我宠坏了,”野利合满不在乎的笑道,顺手又给杜书彦斟了一杯酒。
杜书彦道了叨扰,自起身去开门,把手炉递给冷着脸站在门外的离衣。
嘎珠得意洋洋的瞪了离衣一眼,转身回房,取了酒壶自己喝起来。
离衣瞅准空当,低声在杜书彦耳边禀道:“赵永已起疑心,请公子速决此间事。”
杜书彦将手炉笼入袖中,在离衣掌心中划了两下,慢慢踱回房中。
龙门渡(六)()
恰好管城取来锦盒。约一寸见方的木盒子,描金绘银,四面用彩缎扎束,杜书彦拨开缎带,从中捧出一个略小的錾金梅花盒,放在几案上,却不急着打开,慢悠悠道:“不知野利兄此来,是走的什么货呢?”
野利合一愣,只道南朝人真真是小家子气的谨慎,便随口答道:“不过是些毛皮药材,顺便帮朋友捎些文书信件。”
“哦,不知野利兄的书信可是送往京城,若不嫌弃,在下愿意代劳。”
“正是送往京城,不过……”野利合又看了看杜书彦手中的银盒。
杜书彦却满脸兴奋,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真是桩巧事,京城做西北路生意的商贾,我家常有走动的也有十之七八,也许恰是旧识!”
“果然巧得很,”野利合有些犹豫,手却不自主的往怀里探了探。
正这时,甘明殷勤的走上前来,笑道:“大哥真好耐心,小弟可是等不得了,还请公子快把宝贝拿出来看看吧。”
野利合恍然,忙和道:“正是正是,怎么一高兴把这给忘了。”
杜书彦也跟着笑了一回,从袖中掏出软巾擦了手,小心翼翼的拧开盒子。
盒中衬着一块微皱的上好软缎,光泽如珍珠般柔美,可是,哪里有什么珍宝。
杜书彦仿佛是看见野利合忽然凝固的笑容,才想起往盒中看一眼,只听“当”的一声,银盒跌落在几案上。
“管城!”
管城哗啦一下跪倒在地:“公子,小人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杜书彦抖着手,拾起银盒翻来覆去又看了半天,忽猛然一掌抽在管城脸上:“叫你看好东西!你推给离衣离袍,那两个嘴上没毛的东西,当得了什么事!这……这叫我如何向那位大人交代!”
甘明冷笑一声:“公子到底是有东西呢?还是没东西?”
杜书彦又惊又恼,被甘明一讽,冷哼道:“本是有的,现在没了,兴许过会儿又有了。到底这算什么要紧物事?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见了正主才是!”
“痛快!”野利合听闻此言,眼中一亮,拍拍胸脯道,“就等这句话,敢情公子速取东西来,大家好痛快说话。”
杜书彦拍拍衣摆:“还请野利兄稍等片刻。”转身便要出门。
门外一个沉厚的声音笑道:“敢问公子什么是要紧物事?什么又是正主呢?”
嘎珠惊得从榻上蹦起来,一抡鞭子就要卷向门口。
“嘎珠!”野利合喝住胡姬,“阁下好本事,还请进来一叙。”
赵永推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杜书彦。
“不知这位先生偷听我们谈话,是何用意?”
赵永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的右手:“听说杜公子丢了宝贝,特来慰问。”
他手上戴着一枚硕大浮金的石榴石戒指,羊角的图案与甘明手上那枚,正是一对。
“是你偷的!”杜书彦心头一凛,“在羊肉里下毒的也是你吧?”
野利合闻言也站了起来:“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赵永不紧不慢的打量了野利合一番,不客气的说:“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拾起桌上的梅花盒:“差一点就被萧燕然骗了,若你真是来找他的,何必和野利合在这儿促膝深谈?看来你果然是为那东西来的。杜公子,刚才戒指是放在这个盒子里的么?”
杜书彦并不知道如何扯进萧燕然来,警惕的看着赵永,抿着嘴唇,没有答话。
赵永将盒子放在野利合面前,取下右手的戒指,轻轻丢到软缎面衬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珍珠粉的细缎上,便晕出了淡淡的焦黄。
赵永拾起戒指,重戴回手上:“你主子没有告诉你吗?这枚灼焰火石榴,温热不散,若放在精细丝缎上,会使其发黄干脆。你若等这位公子拿东西给你,恐怕只能取回大夏国庙供奉起来!”
杜书彦用眼角一瞄,嘎珠已挡住了房门出口,外面必然还有赵永的手下埋伏着,心中虽暗道不好,却抚掌大笑:“这位兄台,你以为你这是铁粉画的边界,雪砌的宫殿,说变就变?你盗了我的戒指,在外间炉火烘烤了半天,编出这么个名头来唬人,不过能骗骗毫无见识的乡野村夫,想骗过我与野利大哥?仔细烫了手。”他笑着摇摇头,索性坐了下来。
本以为稳超胜券的赵永被他这一激,脸色由红转白,恨道:“杜书彦,你好利齿,炉火烘的,能维持几时?便待这碗茶凉,看你还有什么说法!“”
杜书彦见他一时激愤,上了自己的道,还有转圜的机会,又见野利合此时一心茫然,正与甘明低声商量,便端起茶杯,吹着浮沫,仿佛事不关己。
龙门渡(七)()
吹到茶刚温,正适入口。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中宁静压抑的气氛,噶珠开了门,老张头胡乱躬躬身,一步踏了进来。那张油滑奸诈的老脸被风吹得酡红,额角细密的淌着汗珠,慌乱的向房中瞅了几眼,急急攥住赵永的袖子道:“不知道哪里来了许多官兵,见人就砍,咱们出去打水的兄弟都被杀了两个。”
赵永拍案而起:“杜书彦,你以为你有本事走得出这门么!”
杜书彦放下茶杯,看看野利合道:“我?我来做生意,为何要带官兵?”
野利合靠坐在炕上:“我来做生意,又何惧官兵?”
掌柜声色慌张的出现在门口,缩着手,不住往门口方向瞅,口中说道:“不知是哪位得罪了官人,这许多官兵围了小店,小人实在无法,还请各位大爷出去看看吧。”
甘明阴森的笑道:“正经来查你这黑店的,你还想往我们身上推?来人,绑了这老头,我代诸位出去看看。”
这一闹,早已经睡下的客人们都拥到了堂里,趿着鞋,胡乱系着腰带发带,一个个神色凝重,又满头雾水,见甘明拎着掌柜,便一股脑儿拥了上来。杜书彦跟在后面,仔细看去,除了赵永、野利合手下的伴当,不过几个零星散客。
“一滩浑水啊,”他依在楼梯上,袖着手,似乎一点儿没有想参合进去的意思。况且萧燕然此时也没有露面。
其实杜书彦早已留意到这客栈的外墙上窄下宽,均是用石片堆叠而成,窗洞小得连个小孩子都很难爬过,而后院的围墙顶上密布铁刺,据说是防盗之用,竟不像客栈,而更像是个碉堡。也不知是民风如此,还是刻意为之。
甘明此时已经推开人群,拖着掌柜立在大门前,朝外面喊道:“外面是何方军爷?为何深夜到此?”
雪地里密密麻麻的火把分开来,两个黑影策马而出,其中一人答道:“我乃是白河县县尉,今已查实福来客栈藏有朝廷要犯及走私物品,速速交出,否则所有人按从犯论处。”
掌柜被甘明拎着衣领,跪也跪不下去,曲着腿一阵乱蹬,口中嚷道:“张大人,小人王二福啊!您知道我是老实人,这不关我的事啊!”
“王二福,你店中住了些什么人,有多少人数?速速禀来。”
“是,是,王五,拿簿子来,”掌柜挣扎着从小二手中抢过记名簿,就想朝县尉那边跑去,却硬生生被甘明拽了回来。
“想走?你倒是说清楚,我们好好的到了你店里,怎么就成了通缉要犯了?”
“这……这我怎么知道,您等会儿问县尉他老人家不就得了。”
“王二福,再不禀来,莫要怪我不念往日情面!”那张大人硬梆梆的催道。
“县尉大人!”掌柜还在兀自挣扎,一个文士打扮的客人挤到门口,倒头便拜。
“你又是何人?”
“在下清河县县令之子刘长秦,此番是回乡探望母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