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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怔住了。
书上说的没错,男人的甜言蜜语,果真是最致命的毒药,可她不能否认的是,的确会让人心悸啊。
不过,她又明白极了,在他心目中,爱的人大概只有那被关在深宫里的女人吧。
对她也只是喜欢而已。
在楚惜愣神的空隙,容景深已经回应外面的士兵了,“挖个坑埋了,这也要本王教你们?”
帘外的士兵:“。。。。。。。“
那士兵转过身,往刚刚柳枝被绑的地方过去了,那女人血都流干了,头无力的耷拉下来,身体不仅是没有了温度,还僵硬的不行。
地面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蔓延而下,腥臭的血腥味真是难闻。
他摒起气息,走过去,用刀将绳子给切断。
那具尸体没了绳子的依托,砰的一声摔在对着身旁的兄弟,道,“走吧,王爷发话了,埋了就行了!”
“好咧,这就来!”
两个人搬着尸体出去了。
两人搬运尸体的时候正巧路过了楚云涯。
却见楚云涯还雷打不动的跪在那里,即便是寒冬腊月里,他的背脊仍旧挺得笔直,像是一尊雕塑一样。
其中一个士兵劝道,“楚少爷,这晚上越来越冷了,你若是一直在这里,只怕会得伤寒的。”
“是啊,楚少爷,亲姐弟哪有隔夜仇啊!您好好跟王妃解释解释不就行了?”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刚刚看楚惜和楚云涯之间也并没有什么矛盾啊,还挺融洽的。
不过王妃确实是路子野,又狠,约莫着楚少爷应该是说了什么话惹得王妃不高兴了。
到底是冷的,楚云涯上下牙齿冻得发寒,可还是没有动弹,就只是淡淡的道,“我身子骨硬朗,并不觉得冷,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两个士兵离开了。
楚云涯大概跪了一个时辰,气温越来越低,就连呼吸都犹如冰刀子绞到肺里一样。
第515章 你若是冻不死反而病倒了()
可他还是强撑着身体跪在那里,仿似这样,就能赎罪似的。
到了后半夜下起了雪。
雪花自天际纷纷落下,他冻得浑身都没了知觉,仅凭着那股毅力死死支撑着。
他原以为三姐已经原谅他了,可没想到—一提到华裳,三姐情绪就跟崩溃了似的,原来,三姐只是习惯性的将那些事压在心底,从而装作若无其事。
事实上,比谁都要在意。
他只想告诉楚惜,其实他已经改变了,而他之所以能洗心革面,也是因为她,可是三姐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可是他终究是害死了华裳,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就算三姐不原谅他,至少这样跪着,心里也能好过些。
而在不远处,有着两道身影,一直注视着这里的动静,虽然雪下大了,但楚惜身上是半点都没落。
因为,容景深正为她撑着伞,她相对娇小的身子缩在男人怀里,他的肩膀宽厚而又温暖,将漏尽来的雪花尽数挡住。
可他的右肩相当于是整个都露在外面的,堆积了不少的雪。
她身上披着的是男人的黑金大氅。
即便是她穿的厚实的不得了,可这男人还是担心她受冷,硬生生的又给她披了一件,她也着实是搞不懂这男人。
明明有两把伞,却非得要为她撑伞。
男人轻飘飘的话语落下,“这样冻着他,似乎也不错。
等到明日,基本上就成冰雕了。”
一夜过去,基本上,就差不多冻死了。
刚刚刑墨向她通报的时候,楚云涯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期间动都没动,就连在外面巡守的士兵都冷的瑟瑟发抖,可楚云涯一直跪在这里,根本没怎么动。
别说头发上衣服上了,就连睫毛上都被雪珠给沾染白了,浑身僵硬的也没什么知觉。
楚惜觉得楚云涯这样死去,似乎挺没意思的。
死,其实是一种解脱的方式,而活着,才能受尽煎熬不是?
她掐了一下男人,翻了个白眼,道,“你这是激将法?”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他的手指刮了刮女人红红的鼻尖,亲昵道,“再说了,你出来,不也是为了看看?”
楚惜面上冷若冰霜,“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冻死,太便宜他了。”
说完,她便挽着男人的手臂朝着楚云涯走过去。
楚云涯在看见楚惜和容景深的时候,表情都有些怔楞,连手都是抖的,他重重呼吸着,上下唇磕在一块。
“三。。。。。。三姐,三姐。。。。。夫。“
声音沙哑的和破旧的鼓风机一样,吱嘎难听。
楚惜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倒了下来,毫不留情,“军医本来就稀缺,你若是冻不死反而病倒了,岂不是要耽误大军行进?“
楚云涯脸部麻木的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楚惜将身上的黑金大氅扔给了他,道,“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死就死远一点,别连累别人。
第二,滚回营帐里去,洗个热水澡。“
可,听在楚云涯耳中,心脏蓦的一软,三姐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这样说,是不是证明,终有一日,她会原谅他所犯下的错?
第516章 你一到陌生的地方,一个人便睡不安稳。()
视线里。
楚惜和容景深的身影渐渐淡去。
不知怎的,楚云涯一下子跟熄了火似的,身子硬邦邦的倒在了地上,但他脸上却染上了某种轻松的笑意,任由那些雪花坠落眼眶之中。
搞的巡逻的士兵都以为他疯了一样,拼命的过来摇晃他,”楚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快请军医过来看看啊!楚少爷被魇住了!”
楚云涯费力的从唇挤出话语来,“别—别晃了,扶我起来吧。”
六日后。
大军到达阳平关。
容景深和楚惜也见到了守关的两名大将,对于打仗带自己女人来这事,李虎和陆盛皆表示不屑一顾。
但毕竟景王爷威名在外,谁也不敢在表面上表现出来,仍旧装作异常恭敬的样子。
楚惜和容景深也自然而然的住到了太守府中。
到了阳平关,才真的感受到战事的紧张,关外关内都有着重兵的把守。
太守府中的守卫更多。
楚惜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用完晚膳,就爬上床准备睡觉了,而容景深则是和那两位将军商议着。
楚惜没有认床的习惯,但睡在这偌大的屋子里,外面又是飒飒的风声,确实有些心慌害怕,导致她一直都没睡着。
安排伺候她的,乃是太守府中原有的侍女。
在听到楚惜翻来覆去的声响之时,守在房中的侍女站了起来,在漆黑的夜里,问她,“王妃,您—可是睡不着?”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惊的楚惜出了一身冷汗。
她很快平静下来,歪过脑袋开口,“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已经亥时了。”
就是差不多半夜了,他还没回来么?
楚惜披上衣服,走了出去,那侍女跟在她身后,道,“王妃,外面又下雪了,您还是休息吧!听小柳说,王爷他正和两位将军商议战事呢!“
这太守府,她本就是刚来,弯弯绕绕的很多,她像是个无头苍蝇般走了好久吗,都没找到正确的方向,道,“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奴婢知道!”
那侍女领着楚惜去了书房,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外面有着四人把守,楚惜站在廊柱后面,没有走过去,从这个角度,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人。
男人懒慢的坐在木椅上,手搭着扶手,时而敲击着。
而李虎和陆盛则是口沫纷飞的说着什么。
楚惜并没有一直盯着容景深看,可容景深却像感觉到了什么,望了一眼站在长廊上的楚惜,没有片刻犹豫便站了起来。
“今日—就到这里,有什么明日再说。”
“可是,王爷。。。。。。。“
两个人还想说什么,把守的人已经进去在他们耳畔说了话,继而,两个人都是不高兴的盯着楚惜,却也只能吹胡子瞪眼。
容景深披着外袍出来的时候,楚惜迎上去,笑着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啊?”
他无意识的搂着她的腰肢,拥着他一同往远处走,“本王倒是忘了—你一到陌生的地方,一个人便睡不安稳。”
他对于战事只字未提,许是怕她担心。
他不说,楚惜也不会主动去问。
若是有材料研制什么飞机大炮的,说不定她还能给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