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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到家了,下来。”七老汉眼神温柔的看着小狗。
小狗球球冲着刘闷墩又叫了两声,嘴里叼着那个早已经冷了的小笼包嗖的跳下来。它钻进围墙边的柴垛里,把那个小笼包藏好,又伸出脑袋对着刘闷墩叫起来。
球球真的是饿怕了,它要把这个小笼包留着,等着下一顿吃呢。
七老汉把菜筐里的菜弄出来,等着明天去古佛场赶集呢。这些菜都费了他那么多功夫,怎么着也要卖出去的。
七老汉收拾完了,球球还守在那堆柴垛边冲着刘闷墩起劲的叫着。
可怜的家伙!七老汉心里叹息了一下。看看球球脏兮兮的身子,七老汉决定烧水给它洗澡。
七老汉真是动了养儿育女的心思来对待球球呢。
水烧好了,七老汉拿了洗脚盆,在院坝里给球球洗澡。
温热的水,温柔的清洗,还有暖暖的太阳,球球很享受这样的待遇。舒服的闭着眼睛,嘴里轻轻地哼哼着,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刘闷墩蹲在一边,玩着盆里洗发露的泡泡。那些泡泡在阳光下闪着五彩的光。
洗干净了的球球,就更像一个毛茸茸的线球了。浑身的黑毛蓬蓬松松,头顶的那团白毛,好像是一团没有融化的春雪。
球球好奇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打量着这个新家。
刘闷墩跟在它后面,不停地叫着球球。
七老汉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看着刘闷墩和球球在院子里乱跑。
和暖的风迎面吹来,带着油菜花的香味,带着初生的青草的气息。
七老汉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孩子们小时候满院乱跑情景,那些清脆的笑声在院子上空飘荡。
球球玩累了,钻进柴垛里,找出那只藏好的小笼包。
球球正准备吃的时候,一只红毛大公鸡扑过来,一嘴就把小笼包叼走了。
球球气坏了,追着大公鸡咬。
“球球,过来,这是主人喂的鸡,你莫要咬它。”七老汉一出声,球球就听话的跑到他脚边。
球球蹭着七老汉的裤脚,嘴里呜呜的叫着,好像在诉说着心里的小委屈。
“喔唷,小球球,莫哭啊。”七老汉把球球抱起来,哄孩子一样的哄它。
球球就把它毛茸茸的脑袋往七老汉怀里拱。
球球的鼻息吹拂着七老汉的胸口,痒痒的,痒到了七老汉的心里。
“七老汉,球球饿了,它在找你奶吃呢。七老汉,你喂它吃奶,你喂它。”刘闷墩也觉得自己的话好笑,咧着嘴笑起来。
球球从七老汉怀里探出头来,冲着刘闷墩不满的叫起来。
七老汉心想这球球知道护主呢,真是只灵性的好狗啊。
这狗啊,给它一口吃的,它都知道给你摇摇尾巴呢。虽然不会说话,它也知道你对它好,知道感恩呢。
这人呢?七老汉免不了又是一阵感叹,这些他费尽心力养育的儿女们,现在谁还会惦记他呢?
他也知道儿女们有自己的生存压力,不可能天天守在他身边。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越老越矫情了。
现在有了球球,他也许就不那么孤独了。这毛茸茸的小家伙真的惹人喜欢呢。七老汉已经不计较它是一条不吉利的孝子狗了。
第六章 刘闷墩,快活人()
刘闷墩从七老汉家里出来的时候,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他又有了一个新的玩伴,孝子狗球球。
车车山很多东西都会成为刘闷墩的玩伴。一棵树,一根草,一阵风,一片云都会让刘闷墩快活,好像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让他烦心的事。
刘闷墩也是很多人的玩伴。三十多岁的刘闷墩还像一个孩子,整天傻呵呵的,乐呵呵。
他陪伴了多少人的童年啊。很多人长大了离开了车车山,可他还是个孩子样。
很多人说起刘闷墩就会觉得很快活。都会说,瞧,我们村的那个傻子
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安稳,这岂不就是最大的快活。
很多人都不如刘闷墩活得洒脱。一个傻子,谁乐意跟他比呢?可是很多人又比不上刘闷墩。
没有太多的**,快乐就会很简单。很多人都不如一个傻子活得明白,很多人还嘲笑刘闷墩,从心里看不起刘闷墩。
刘闷墩的心里就像是一张白纸,简单,干净。
可是如果人生一直就是一张白纸,岂不是也有些乏味,少了些精彩。
刘闷墩从七老汉家里出来的时候,嘴里就大声的唱起了歌。
他唱九妹,唱九九女儿红,还唱最炫民族风
很多歌他都会唱,很多歌他都唱不全,但是他往往能够记住每首歌最精彩的部分。他是个傻子,智力有限,不能够对他有太高的要求。
很多歌刘闷墩是跟着电视里学的,还有一些是小小教给他的。
刘闷墩的嗓音很清澈,就像山里的泉水一样。他一张嘴唱歌,就像是泉水从山里汩汩流出。
这是老天对刘闷墩特别的关爱。
刘闷墩他虽然智力不好,但是对某些事却有着独特的记忆。譬如唱歌,譬如对村里人的记忆。
很多人出去打工多年,刘闷墩都对他们存着深刻的记忆。
很多人多年不回家,容貌都有了很大改变,可是一回到车车山,刘闷墩都能够叫出他们的名字。
刘闷墩会一遍一遍的问,某某某,你回来啦,某某某,你回来干嘛,直到把人家问得烦了,然后恶狠狠地训他几句。
人们会很高兴的说,刘闷墩还记得我呢。似乎被一个傻子记住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刘闷墩虽然傻,但是身体很皮实,从来就没见过他打针吃药。
也许他就像一只垃圾堆里的苍蝇,对那些很多人畏惧的病毒都有免疫力。他就那样卑微的,顽强的,快活的活着。
刘闷墩的老子刘大毛对刘闷墩是有些嫌弃的。当然,谁家里有一个二傻子都不会觉得是一件光彩的事。
刘闷墩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两岁。刘闷墩的哥哥很正常,白白净净,高高壮壮的一个俊俏汉子。
刘闷墩其实也长得很健壮,皮肤白皙,像他老子刘大毛。如果不是智力残缺,他倒是一条不错的川中汉子。
刘闷墩的母亲很疼爱他,三十几岁的人了,他老娘还把他当孩子一样。
虽然刘闷墩的身体长大了,可是他的心智还停留在七八岁。也许他老娘眼里,他一直就是七八岁长不大的孩子。
刘闷墩唱着歌就往车车山脚下走去。车车山脚下是王四姐开的麻将馆。这年前年后,正是麻将馆最热闹的时候。
川中人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装,就是死要面子。车车山的人也不列外。
那些外面打工回来的人,过年这几天都是个个装的跟大款一样。
打牌的赌注都是很大的,有的人几天就会把一年的收入输去一大半。当然,那多半是些猫天狗冲的青屁股娃娃。
这些年轻人,在城里打工,却尴尬着农村人的身份,至始至终也只是个农民工的称号。
这些年轻人,虽然家在农村,父母孩子在农村,他们又彻底的嫌弃农村。
他们融入不了城市,也回不了农村。
老人们也有来打牌的,过年了各家的儿女多少都会给点过年前。兜里有钱的老人们赌注也会比平时大一点。
老人们不打麻将,他们打纸牌,麻将是年轻人们的喜好。
刘闷墩照例跟看到的每个人打招呼,也不管人家高兴不高兴。
刘闷墩感觉有些渴了,就走到打牌的老人们的桌边端起一个茶杯就喝。
那个茶杯是辜一贵的。他今天手气不好,已经输了一百多了。眼看着又被人胡了一个三番牌,心里就又有点急。
辜一贵正没有找到出气的,看到刘闷墩的口水都占到了茶杯上,心里就冒火了。
“新年八节的,闯你娃娃的鬼了。”辜一贵就把杯子里剩的茶水泼到了刘闷墩的脸上。
刘闷墩就哭了,冲着辜一贵说:“黑油罐,你要输,输死你娃娃。”
“见你娘的财神爷,老子不干了。”辜一贵腾地站起来,把手里的牌扔了。
“黑油罐,你龟儿子不要脸哈,跟个闷墩娃娃吵什么吵?”
“你不干,先把钱给了,扯卵谈吗?”赢钱的人二狗也不干了。
“牌都没打完,给个铲铲?”辜一贵摆明了借着刘闷墩耍赖。
一起打牌的吴篾匠说:“算了,算球了,新年八节的,莫要动气。多大的输赢啊,至于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