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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柱裤子都没有提起来,跑到外面一看,他那个金包卵的儿子正抱着一块大石头还要往粪坑里扔呢。
赵全看着他老子白花花的屁股上全是粪水,居然咧着嘴笑,不但笑还指着赵德柱说:“赵德柱,你看你娃,白屁股差点没有变成黑屁股!”
赵德柱差点没气死,这个混账东西,真是白养了这么多年。
赵德柱自己终于是体会到惯子如杀子的真理了,只可惜明白的太迟了。树都长歪了,怎么还指望着再掰过来。
赵全这棵歪歪苗,就这么歪歪着长大了。
长大了的赵全,白白净净,体格匀称,也算得上一副好模样。
赵德柱知道儿子的德行,怕他说不上婆娘,就让他上街上跟着人学了理发的手艺。
那时候的赵全,老子是大队干部,人也长得漂亮。穿得体体面面的,见天骑着自行车上街去理发。
不知道底细的人都说这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只是赵全相亲倒是相了不少,却没有一次成功的。
第一次给人的印象都是不错的,等到交往深了,了解的多了,赵全那些光彩历史就传到人家姑娘耳朵里了。谁家愿意把女儿交给这个懒鬼呢,那不是把自家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到最后是小云这个倒霉女人嫁给了他。小云娘家离着车车山很远,是另外一个乡里的,不知道赵全的底细。
赵德柱也算计着呢,两个人见面不到三个月就催着结了婚。那时候赵德柱还有些钱,彩礼给的多。小云的娘家贪图这丰厚的彩礼,稀里糊涂的就把小云嫁出去了。
赵德柱可是把这个倒霉倒灶的娃儿交托出去了,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结婚一年多,赵全的娘老子就和他分了家。
这下可苦了小云了。这看起来漂漂亮亮的赵全,还不如一个穿开裆裤的娃娃。那时候,小云要照顾吃奶的娃娃,还要照顾这个懒到骨头里的男人,还要家里家外的忙。
小云是个能干的女人,看看在家里是没有出路了,就跟着人到省城去挑着担子卖水果。把孩子扔给了赵全,只在农忙的时候回来耕种收获。
那赵全依旧是什么事都不管,孩子就扔给了他老娘。
该育秧苗了,他老子赵德柱把秧田给他弄好了。别人家的秧苗都下田了,赵全家的苗田也绿了。不过那是一片杂草。
人家的麦子收完了,赵全家的地里还是一片金黄。
小云回来收麦子,麦粒都掉到土里了。要插秧了,秧田里一片杂草。
小云生气了,要跟赵全分开。
赵全怕了,跪在小云面前哭着,哀求着。小云心软了,带着赵全一起去省城卖水果。
早上,两口子一人担了一挑水果出去。
小云走街串巷的去叫卖,到晚上一挑水果卖光了。
赵全看看小云走远了,掉头就挑着水果回去了。
小云辛苦一天回来了,赵全还躺在床上看小说。一挑水果没有卖出去,倒是被他吃了一小半。
小云气得把赵全赶回去了。
赵全又回家蹭他娘老子过日子。一天到晚东游西荡,饿了问他娘要吃的,没钱了问他老子要钱花。
也不知道小云是怎么想的,居然跟着赵全过了那么久,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孩子们长到十来岁,懂事了,心疼小云,看不惯这个好吃懒做的老子,逼着小云和赵全离婚。这也算是方家镇的一件奇事了。
以前小云也和赵全闹过离婚,每一次都是赵全又下跪,又磕头的,小云心一软就不了了之了。
这一次,三个孩子是铁了心了。管他老子又哭又嚎,又要寻死上吊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赵全的大儿子拿了一把刀,一根绳子,扔到赵全跟前:“要死你就快点。刀是刚刚磨过的,绳子是系箩筐的,哪一样都适合你。”
懒狗吃屎,懒人怕死,赵全哪里有那一股子血性,哪里敢真的抹脖子上吊。
赵全又跪着去求二女儿:“二娃,你看老子从小那么疼你们,照顾你们的,你们不要不管我啊!”
二女儿一翻白眼:“你照顾我们,是我们照顾你吧。你的衣服裤子我给你洗的,一天三顿的饭我做的,碗你都没有洗过一次。笤帚倒了你都不扶一下,你都不如家里养的一条狗。养条狗还知道看家护院,养着你只有浪费粮食。”
赵全没想到二女儿说话这么狠毒,十来岁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恨他入骨,哪里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赵全腆着脸去看小三,也许年幼的小三不会那么绝情。
小三没等赵全开口,先抢着说了:“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把我们的学费都拿去买东西吃了,我不认你这个老子。”小三说完就踢了他一脚。
小云真的和赵全离婚了,带着孩子们走了。
赵全就有些发疯了。发了疯的赵全也没有人可怜他。
发了疯的赵全就每天夜里跑到车车山上去唱歌,折磨车车山附近的人。他自己不痛快,他要让车车山的人也不痛快。
有人说赵全是装疯的,每一顿在老娘家也没见他少吃了,而且他老娘一做好饭,他准保是第一个上桌子的。
不知道赵全是真疯假疯,小小觉得自己是快要被赵全的夜半歌声弄得快疯了。
小小就在被窝里咒骂着赵全。骂他赶紧去死,骂他吃不上年三十的团年饭。
第三章 七老汉的心,河里的冰()
今年开春早,春节前几天就已经立春了。只是立春前的暖冬和立春后的倒春寒,好像让季节颠倒了。
地里的油菜已经抽薹,那些前两天还黄灿灿的花朵,被这白头霜一打就又蔫头耷脑的。
那些豌豆苗,胡豆苗,都木棍一样的僵直在地里。
麦子是没有多少人种了。早些年一到春天,满坡满沟的麦苗好像是绿油油的绒毯。种麦子费事,村里已经没有多少壮劳力,没有人愿意种这费时费工夫的麦子了。
雾是川中冬春两季的常客,浓浓的缠绕在山前山后,包裹着竹林农舍。
鸡叫了,狗也汪汪起来,床头的闹钟滴滴滴的响。
小小不情愿地起床了。
推开门看见浓浓的雾,小小就皱皱眉头,嘴里骂一句:“这****的雾天,烦死了。”
“二娃,二娃,起来了,走外婆家去了!”小小扯着二娃的耳朵大声的喊,嗓门像是高音喇叭。
弟弟是父母带着在打工的地方长到读书的年龄回来的。父母更疼弟弟,弟弟是男孩比她这个女孩金贵。
小小有很多怨言,她不心疼弟弟。她只是勉为其难的尽着姐姐的责任。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她还需要人照顾呢!
小小高音喇叭一样的大嗓门,惹得邻居的狗也不耐烦的叫起来。
小小麻利地把小肥猪一样的二娃从被窝里拉起来,给他穿衣服,洗脸。
今天是外婆的生日,父母不在家,小小要带着弟弟去给外婆过生日。
八岁的二娃有些不高兴,昨夜被赵全吵得没睡好,他恨恨地骂小小:“小小,你就是个死鬼婆,你是个饿死鬼投胎。你就知道记着外婆家的醪糟荷包蛋。”
小小伸手使劲掐了二娃肥嘟嘟的脸一把。
二娃咧着嘴,没敢哭。小小举着手正准备再给他来一下。
二娃苦着一张肥肥的脸,鼻子眼睛都挤到一块了。小小拉着很不情愿的二娃走进了晨雾里。
外婆家在十里地外的桐林村。小小懒得煮早饭,带着二娃一大早的往外婆家赶。
浓重的雾让人看不了太远,胆小的二娃紧紧的拉着小小的手。
出了村子不远有一片坟坡地。出村的水泥路就从坟坡底下过。
大雾中,坟坡地里的灌木和树木影影绰绰,让二娃和小小心里发虚。
小小拉着二娃的手有些冒冷汗,她开始后悔这么早去赶外婆家的早饭。
坟坡底下忽然有一点猩红的光一闪,一张人脸就在红光底下露出来。
小小停住了脚步,二娃吓得想哭。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红光又一闪,那张人脸又露出来。
“小小,有鬼啊?”二娃轻轻地用手指扣了一下小小拉住他的手。
“不怕。”小小虽然这样说,她的声音却在颤抖。
小小蹲下身子,在路边的地里抓了一把土,向那个鬼影子扔去。
“搞啥子嘛!老子抽杆烟还惹到你了喔。”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大声的骂起来。
小小笑了起来,跑过去一看原来是山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