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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壮手里一摸,感觉沉甸甸的。
“弹壳!?哪里来的?”
张宜生和那个日本兵对望了一眼,小声地说:“那天中村老鬼子开了几枪,我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捡来的。我觉得能派上用场,所以就一直藏在了裤裆里。”
王小壮不动声色的把弹壳藏在了自己破烂的裤腰间,问:“还有吗?”
“没了,就这两枚!”
“行了,两枚也差不多够了!”
两人紧张地地小声交谈了一会,便看见从集中营里开来的卡车也顺着山坡下到了谷地。中村从偏三轮上跳了下来,第一个走向的就是塘边的水牢。
张宜生的心里有点紧张,今天如果再被关进水牢,那就完蛋了。王小壮拍了拍他的手,“别想那么多,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活下去。这笔账迟早是要算的!”
“嘿!中尉,你们好!”中村蹲了下来,隔着牢笼的木栅栏和王小壮们打招呼,“怎么样,第一次品尝尸体的味道,是不是很有趣?”
王小壮一向和日本人没有什么话说,他把目光迎了上去,用无声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中村笑嘻嘻地摸着下巴,“我就喜欢你这个眼神,在蒙古的时候,我见过和你一样眼神的俘虏,最后我把他切成片喂狼了。我觉得你要是再这么看我,我会尝试着让你喂喂鱼,你看怎么样?”
“承蒙关照,荣幸之至!”王小壮终于开了口,这是他第一次回应中村隆一,让面前的这个日本人很意外。
“调皮!”中村隆一用食指遥遥地点着王小壮,“明明说地一口好话,偏偏还要装成一个哑巴。行了,出来吧,今天天气那么好,希望你有愉快的一天!”
日本人解开了捆在牢笼上的枷锁,王小壮搀扶着张宜生走出了这片水牢。
路过中村身边的时候,中村面带微笑地向他们行了一个鞠躬礼:“辛苦你了,中尉君!让你呆在水里一晚上,给您添麻烦了!”
王小壮没有理他,这货十足就是一个变态。
中村的脑袋上裹着一圈绷带,看上去回了集中营以后,日本人对他的伤口进行了处理。但他被打掉了三颗牙齿的嘴里没有办法修补,一大早肿得老高,像塞进去了一个包子。他和张德贵迎了上来,帮着王小壮接过了张宜生。
张德贵看见张宜生的右耳几乎成了一坨烂肉,嘴里啧啧道:“怎么个情况?昨天我们不是完成了任务吗?日本人为什么还要把你们关起来?”
邹城没有做声,他不能把中村的话告诉他们,至少现在不能。
王小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被刘茂才拉了起来。
“少校死了,淹死的。”
张德贵问:“哪个少校?”
“还能是哪个少校!?17号仓里就一个少校!”
“哦,他啊!早就该死了!我们每一天都在帮他干活,他要是不死,我们大家迟早陪他一起死。”
所有人都同意张德贵的说法,连一向不和他们说话的那几个新四军的俘虏,也有人开口说道:“死了好,对他来说,死就是解脱。”
王小壮从水牢里出来,就觉得头晕目眩,他不能饿,一饿就浑身乏力。身边的少尉看见刘茂才拉不住他,也伸了一只手帮忙。日本人正在整理队列,他们要布置今天新的工作。这半个多月来,俘虏们把整个山谷谷地填得平平坦坦,一条五百米长的飞机跑道初具规模。
这条跑道是用生命堆建起来的,每一米,每一寸都流淌着中国人的鲜血。
接下来,俘虏们要用木桩夯实这条跑道的每一寸泥土。这看上去比之前的工作要轻松许多,但是邹城知道,中村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折磨他们,杀死他们。而中村也丝毫没有出乎邹城的意料,他的杀人手段不仅层出不穷,还十分地标新立异。
第46章 一线生机()
机场跑道松软的泥土需要夯实,不至于让起飞和降落的战斗机落在上面翻跟斗。
这不仅是一个体力活,还是一个技术活。俘虏们要用原木桩子完成这项工作,而每一次木桩砸在泥土上的痕迹,间隔必须小于五厘米。大于这个标准的,都属于不合格。旁边有日本人看着,他们会十分精确地帮俘虏们计算他们的工程误差。第一天下来,有两组八个人当了出头鸟,他们在晚上收队点名的时候,被拖出了队列。
中村依然戴着那副白手套,他让这八个人都跪在了地上,然后招了招手,把邹城叫了出来。
“和你一组的是哪几个?请把他们叫出来吧!”
王小壮、张宜生和少尉出列,他们三个站在了邹城的身边。
中村踱着步子,手指着天,“今天我们之中出现了四个十分敬业的朋友。大家都好好看看,就是我身后的这四个人,他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次落桩都十分精确。如果你们都和他们一样,我们早就能完成这座机场的建设。那么今天结束之前,我想让大家看一看,这四位朋友的工作态度和你们有什么不同。你们说好不好!?”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地上跪着的八个人说的。现在,没有人会认为中村只是让他们“看一看”,他一定在酝酿着什么坏心思。
“上尉,请带上你们的工具回到这里来,三十秒计时,开始!”中村拿出怀表,低头道。
“走!”邹城知道中村不是在开玩笑,他使了一个眼色给王小壮,两人跑到机场跑道的尽头,那里堆满了今天他们用来夯土的原木桩子。王小壮和邹城两人没有挑选,直接抬着一个木桩飞快地回到了队列里。
“二十九秒八!不错!”中村笑吟吟地站在原地,抬头道:“来,你们给大家演示一下,什么叫做夯土!”
张宜生和少尉走了上去,四人每人牵起一条拴在木桩上的绳索,在邹城的呼号声中,他们把这沉重的原木桩子高高地抛起,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咚”地一声闷响。
“再来!”邹城嘴里喊着,“一、二、三。”原木桩子再一起飞上了半空中,带着风声落在了刚才砸过的地方,柔软的草地顿时又深深地限下去了几寸,完全吻合之前砸落的痕迹。
“鼓掌!”中村带头鼓起了巴掌,看着热闹的日本兵们也一起欢呼起哄,他们的笑声让邹城如芒在背。因为他看见有人拖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弟兄,扔到了邹城他们四人的面前。
中村走了过来,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咦,这里为什么不平?邹桑,作为楷模,你是不是要帮我把这块地夯平?大家都在看着,你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吧!?”
邹城放下了手里的绳索,淡淡地道:“那是一个人。”
“在我眼里,这个人和土没有区别,你把他砸平,我请你喝酒。”
“我不喝酒。”
“不喝酒?呵呵,那比较简单!”中村掏出了自己的手枪,指着王小壮,“再给你一次重说的机会!”
王小壮被中村的手枪指着头,他能感受到中村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正在用力。如果邹城果断地再一次拒绝,老鬼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一枪打死他。就像他们第一天到湖城战俘营那样,中村明确地告诉了他们,在这里,只能服从中村的命令,没有第二个条件可以选择。而且可以很肯定的是,中村会像战俘们第一天到这处山谷时的那样,杀只硬脖子鸡给这一群猴子看。
邹城看了看王小壮,又看了看地上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的弟兄。
“他是一个活人!”邹城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试图说动中村的决定,但中村很明显就是要让邹城做出选择,他把枪口移到了地上,对着那个弟兄开了一枪,子弹噗地一声射入了他的胸口,鲜血汩汩地渗透了他穿着的那身绿黄色的衣服,在黑暗中,呈现着一片缓缓殷开的黑色。
中村的枪口正袅袅地冒着青烟,他说:“他已经死了,你可以动手了吧!”
“不,他还没死!”邹城摇头,就算是被打死,也决不能干自相残杀这种事情。中村的耐心在他几次三番的拒绝之后终于被磨得光滑,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邹城敢拒绝他,他就敢开枪。王小壮看见中村的枪口又指着自己的脑袋,心道完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再也躲不过去了。
枪响了,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倒下去的并不是王小壮,而是中村。一颗从远处山坡上飞来的子弹,呼一声命中了中村的肩膀。中村被强大的惯性带着仰面摔倒在地,手里的王八盒子也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