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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听了,连连点头。
正在喝酒之际,就见外面走进个人来说:“表哥呀,你陪着谁喝酒呢?来的是谁呀?”
秦琼抬头一看,正是方才大道旁力分双牛的那个傻子。王君可说:“我给你见一见,这就是山东好汉秦二哥,过来,给二哥磕头。”
这个傻子过来说:“我这儿给二哥磕头了。”
说完跪下就磕,秦琼连忙搀起来说:“贤弟,适方才在大道上,我看见你了,还没吃饭吧?一块儿来吃!”
这个傻子说:“好哇,我正饿着呢,给我拿个大碗来,我喝酒。”
秦琼向王君可说:“贤弟,适才在大道上,我看他力能分牛,实在是膂力过人。他是你的什么人哪?”
“他是我的一个表弟,他叫罗士信,自幼儿父母双亡,就在我家长大了的。因为得过热病,治的时候,凉药吃多了,等到病好了,不但把眼睛、嘴都歪了,还一阵一阵地犯糊涂。您看,象咱们家,还穿不起好一点儿的衣服么,可就是不敢给他穿好的。”
“怎么呢?”
“咳!比如说,穿着好衣服,或者腰里带着有钱,走在街上,得,可就行了。不管遇见什么穷人,就能够连农服带钱,都给别人了,简直的叫我没法子,就得叫他穿这个破的。可是他也不是老这么糊涂。有时候明白起来,什么事都明白。”
“噢!那就是了。他这么大的膂力,想必跟着你练过吧?”
“练到是练过,不过没有巧妙的招儿,就在步下,练了一条镔铁棍,真正的能耐没有,不过就是浑力气。因为他力大,所以大家送他的绰号叫‘今世孟贲’。”
秦琼说:“贤弟,别瞧他傻傻呵呵的,我还真跟他投缘,我真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大膂力的人。”
“您既是爱他,您把他带了走好不好?一来,他从小儿没母亲,叫他伺候老太太去
。二来,差不多的绿林人,他都认识,给您支应门户。并且他还是个实心眼的人,叫他办点什么事,还真是好有一比,是瞎子放驴,死不松手。二哥,您看怎么样?”
“贤弟,真的吗?你真若是放心,我就把他带走啦。”
“二哥,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您把他带走吧。唉!可有一节,他是没有酒不成,没有肉不饱,您可得管饱。”
秦琼一笑说:“既然带他走,哪儿能不管饱呢。贤弟,你放心吧,我拿他就当我亲兄弟一样的看待。”
王君可说:“表弟,怎么样,你去不去?”
罗士信说:“二哥,我跟您找妈去,不在他们这儿了,这儿没有妈,受罪!”
秦琼说:“好了!跟着我走吧。”
书要简短,秦琼在这儿住了三、四天。这一天,王君可摆上酒,给秦琼送行,把秦琼的马匹、行李,原封没动的备好。傻子换上了一身儿青,手拿着镔铁棍,往肩头上一扛。大家送出了五柳庄,秦琼带着罗士信辞别了众人,直奔往山东的大道走下来。秦琼说:“傻兄弟,我有马,你在步下走,咱们得多会儿到呀?”
“嗯!你别瞧我没有马,我这条棍哪,比你的马快。你没听我表哥对你说,我有四绝么?”
“哦,我还真没听说,你说一说,你有哪四绝呀?”
“一,我的力气大。二、多高的山,我一抱脑袋,能滚下来,不带摔死的。三、我会打石头子,是百发百中。四、有我这条棍,算是一条腿,再加上我这两条腿,我这三条腿跑开了,比你这四条腿不慢。”
秦琼一听说:“我不信,我可要撒马了。我瞧你这三条腿怎么追我。”
“二哥,咱们试一试吧,我来一下子,叫你瞧一瞧。”
秦琼一催马,一溜烟似的,马走如飞,走下来了。秦琼回头一看这个傻子,把棍往地下一戳,就见他人借棍力,往前一窜,还真不慢,看着怪可乐的。心说:我这个傻兄弟真是不坏。走出连五里地都没有,这匹黄骠马混身就放了汗了,就见它连连地回头,唏溜溜地乱叫。秦琼一看,心说:我这马是怎么啦,走个百八十里,也不至于放汗哪!这匹马是要死怎么着?秦琼回头一看,不觉又可气又可笑。原来是这个罗士信跑着跑着,用棍一戳地,往上一窜,就坐在马的三叉股后胯上,把棍一挟,在这儿忍啦。这个马可又说不出来,叫它驮着两个人,还有一条铁棍,那还有不放汗的吗。秦琼赶紧扣镫,捋住了嚼环,一回身用手一拨拉罗士信说:“你下去吧!”
噗咚,把罗士信拨拉下马来,罗士信说:“二哥,你怎么把我给推下来啦?”
“马都快累死了,你还在这儿坐着呢!”
“哼!那我也不能老走,也得歇一歇呀!”
“啊?在这儿歇腿呀!别捣乱了!”
这哥儿俩,一边捣着麻烦,一边往下走。非只一天,这一天直到了山东历城县,进了西门,走了不远,往北一拐,进了专诸巷口,来到了自己的门前。秦琼一看,说:“哎呀!”
不觉就是一愣,眼中止不住地就掉下了泪来。要问秦琼为什么流泪,下回交代。
12大羊山愣汉拦路 悦来店秦琼遇亲()
上回书正说到秦琼回家,到了自己的门前,他大吃了一惊,他为什么吃惊发愣呢?自己的家,他还有不认识的么。想当初是随墙门儿的一所小房子,现在改了磨砖对缝、瓦窖相似的一所大宅子了。前面是黑漆大门,门灯、懒凳,门口左右种的门槐,大改了样子,他如何能够认识了。他心想,也许是我娘把房子卖了吧!正在发愣的时侯,可巧秦安正由里面出来,一瞧说:“二弟,你可回来啦!……”
“哎哟!大哥,咱们家怎么改了样子啦?”
一边过来给秦安行礼,心里稍微放了点儿心。秦安说:“二弟呀!赶紧进去见妈去吧,妈惦记你可不是一天啦!”
这才有人把马接过去,秦琼带着罗士信进来,到了院子里,秦安大声地说:“妈呀,我二弟回来啦!”
屋里都是一惊,秦琼进来,见着他老娘,跪在地下,抱着秦母的腿,放声痛哭。秦母一看儿子回来了,也是悲喜交加,贾氏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秦母说:“儿呀,起来。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都坐下说话。”
秦琼起来以后就问:“妈!咱们家怎么变了样啦?”
“唉!自从樊虎回来,我才知道你在二贤庄呢
。转过年来,单雄信来到咱们家,这才知道你在皂荚林锏伤人命、发配北平了。他说已经给你托了人情,叫我别惦记着你。他在这里住着,以后跟着他把左右邻舍的房子都买过来了,才盖的三层到底、带后花园子的这么一所房子。就是屋子里陈设东西,都是他给置的。”
秦琼听完,猛然想起在二贤庄单雄信跟他变脸,摔给他的那本绿林总账来,想了半天,啊,我明白单二弟的心了。秦母又说:“咱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啊?叫他这样儿的花钱受累,就是你,也没给我想得这么周到,给我安排得这样儿的完全哪!”
“妈,您不必这么想,单雄信他是我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秦母说:“哦,我知道了。再说,后来你由打北平来信,说认着了你的姑妈了,他们老两口儿倒好呀,你怎么认着的?”
秦琼又把在北平二堂认姑的事,对秦母详细地说了一回。秦母说:“那么跟你进来的这个人,又是谁呀?”
秦琼说:“净顾咱们说这个了,把我这个傻兄弟也给忘啦。”
“妈呀,我这个傻兄弟叫罗士信,他专为伺候妈来了。兄弟,过来见一见,这就是咱们的妈,你见一见吧!”
罗士信过来,跪下磕头,说:“妈,我给您磕头了,现在呀,我可找着妈啦!”
秦母说:“咳!这是自小儿妈死的早,中了病啦,傻儿子,起来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我必定多疼你!”
罗士信说:“妈,我一定听您话,每天我伺候您吃饭,给您捶腿!”
“好,好,好儿子快起来吧!”
又给罗士信见过了秦安、贾氏,行礼完毕,一家团圆相聚,十分欢喜。
吃喝中间,秦安说:“二弟,还有一件事,在前个十几天,济南府镇台衙门派人来,问二弟你回来没有,要是回来,说镇台大人请你去会一会。我说还没回来呢,那个人说:要回来的时候,请到济南府镇台衙门去一趟。我问什么事,他说他也不知道。”
秦母说:“哟,这又是什么事,惊动到镇台大人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