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冯湦说道:“奴婢只知道,那个刘缙送走了家人,买好了棺椁。这才明白,他是要死谏。陛下,奴婢不希望陛下因为这样蠢直的人气坏了龙体,误了乔迁。陛下,天下的臣民都在盼着陛下乔迁呐!”
陈庆笑了,笑得有些癫狂,他笑着说:“朕明白了,天下的臣民都在等着这一刻。就等着出这么一个人来骂朕,然后逼朕退位。”
说到这里,门口跪的众臣把头埋得更低,丝毫不敢看陈庆。
“上下一心,内外勾结?朕居然就这样被你们蒙在了鼓里!”他向冯湦喊道:“冯湦!你告诉朕,李锦临走的时候都跟你交代了什么?叫你和什么人商量了?背后的主使是谁?”
冯湦没有答话,陈庆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烈。陈松看着陈庆的眼神,心里一颤。急忙向冯湦喊道:“回话,回话!”
冯湦没有回话,紧闭着嘴摇头。陈庆叹了叹气说道:“陈松,先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奴婢抓起来!”
陈松无奈,只能喊道:“来人!将冯湦押入大牢!”
将冯湦押下去之后,陈松上前说道:“陛下,高相他们还在殿外等着呢!”
“滚!”陈庆怒吼道:“让他们滚,滚!”
话没完,陈庆的呼气便急促起来。他想挣扎站起来,结果刚刚站起来便摔倒在地上。
陈松被吓得大喊:“来人呐!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
刘缙被下狱之后,和刘缙交好的年轻官员们都来到刘家,希望刘瑞能够出面为刘缙求情。
不过来了几次,连刘瑞的面都没见着。反复几次之后,这些年轻的官员们也都失去了耐性。
“哼!卫尉不管,难道就没一个人能管了?”其中一个官员说道。他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士子,心中都充满着热血。不过相对的,也就少了一份沉稳。
另一个士子说道:“对,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没个说理的地方。大不了我们一起上疏,一起去死谏。”
“都不许去!”突然一个声音喊道,众人转身,看到刘家的大门缓缓打开。
刘瑞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一群年轻的士子。
士子们看到刘瑞的目光,犹如被针刺了一下。纷纷转开视线,不敢与刘瑞对视。
刘瑞走到他们中间,一个一个的扫视着说道:“刚刚谁说要死谏的?站出来。”
刚刚那位说要死谏的士子站了出来说道:“大人,是属下说的。”
刘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士子答道:“回大人,属下关化,字骅氏。”
刘瑞点了点头知道:“你是好样的,文臣死谏,武将死战国之大幸。”
关化听到刘瑞的夸奖,心中一喜。刚想说话,不料刘瑞又喊道:“来人!将此人押入大牢。”
关化一听,顿时愣在那里。直到士卒上前押着他,他才反应过来喊道:“大人,这是为何呀?我没犯法啊!大人!”
刘瑞并没有理他,任由他被押往大牢。他看着剩下的人说道:“还有谁要去死谏的?都站出来吧!免得他一个人在牢里寂寞。”
剩下的士子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刘瑞。
刘瑞叹了叹气说道:“陛下正在气头上,你们现在去上疏。要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说不准海拉着刘缙陪葬。”
地下的士子们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们问道:“那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做?”
刘瑞说道:“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再添乱了!这就是你们要做的。”
说完,留下那些士子,自顾自的走进家中,关上了大门。
第76章 刘缙的心声()
其实刘缙并非第一个上疏的,但是却是唯一一个下狱的。
这一切都要半月前说起,入冬以来,弘农遭了雪灾,无数百姓饿死冻死。一时间难民无数。
朝廷当时派刘缙去负责赈灾和视察,到地方之后,刘缙才发现遍地饿殍。不仅如此,弘农紧挨着洛阳,天子脚下,当地官员对于灾情居然是敷衍了事,甚至不闻不问。
这让刘缙彻底怒了,结果又因为操劳过度,情绪大起大落染了风寒。
秦越与刘缙本是旧识,得知此事便到他家里帮他治病。
刘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王畿抱着一床被褥进来,将刘缙裹得严严实实。
秦越看了看,摇了摇头,对刘缙的妻子说:“不够!把家里的被褥全都拿来。”
刘缙的妻子听了,愣了愣。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家里。。。就这床被子了。”说完看着丈夫憔悴的脸,低下头失声痛哭起来。
秦越愣了、王畿也愣了。显然二人都没想到刘缙家里这么清贫。
王畿率先回过神来,拿起自己的棉袍,秦越也回过神,将棉袍递给了王畿。王畿将棉袍递到刘缙妻子的手中。
刘缙妻子抹了抹眼泪,将两件棉袍披在刘缙身上。她看着丈夫身上的衣物,似乎觉得还不够,哭着脱下自己身上最厚的那件外衣,披在刘缙身上。
王畿看见急忙说道:“嫂子,万万不可!你是有身孕之人,受不得凉,去陪老太太吧!”
秦越无奈的劝道:“行了嫂子,你要是也病了,伤到胎儿,我可没法救你。听润白的,去照顾老太太吧!”
听到二人的劝说,刘缙的妻子再次将外衣披上,默默地走了出去。
刘缙妻子走后,王畿对自己的车夫说:“阿根!赶车回去,油盐柴米还有辈子,多搬些来。”
“喏!”
与秦越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没想到,穆青家中如此清贫,我这个做朋友的没尽到心啊!”
说完问秦越道:“秦先生,穆青的病,无大碍吧?”
秦越摇了摇头:“身病好治,心病难医!穆青这个病,怕是因为心病而起。”
王畿疑惑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越说道:“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
这时,刘缙轻轻的发出一声:“哎哟!”
两人赶忙上前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刘缙看着二人:“秦先生,润白也来了?”
。。。。。。。
刘缙虽然四十多岁了,可是体质却极好。清醒片刻之后,便下床与秦越交谈起来。而王畿此时已经被洛阳府衙叫走。
“这么说,秦先生是支持我上疏了?”二人交谈了一会儿,刘缙听出了秦越支持他。
秦越:“我可没说支持。上奏疏如同开医方,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我大周朝已然病入膏肓,不知道你这道疏,想医病、医人,还是医国?”
刘缙沉吟片刻道:“国因人病,医病便是医人,医人才能医国。”
秦越问道:“病根呢?”
刘缙:“视国为家,一人独治,予取予夺;置百官如虚设,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形,这便是病根。
一部华夏之史,夏朝、商朝便是便是只有君王没有百姓的天下。当时诗经有云:时日曷丧,吾与汝俱亡。可见民不聊生,天下百姓都有了与夏桀同归于尽的心。
商革夏命,前数百年还能顾及天下苍生,到了纣王,简直视百姓如草芥,顷刻而亡。
天生孔子,教仁者爱人。继生孟子,道出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至理名言。大秦不与民休养生息,三世而亡。到了我朝文帝之时才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躬行简约,君臣共治,以民为本。我华夏历史上才第一次出现了清平盛世。
可是到了武帝之时,厉行一君独治,置朝廷如仇寇,视百官如奴仆,说打就打,要杀便杀。授权柄与宦官,以家奴治天下。将大周朝一十三州,上千郡县视同陈姓一家之私产,传至今日,已历一十一帝。”
说着他激动得站了起来:“尤以当今圣上为甚,数年不上朝,名为静修,暗操独治。有多少举孝廉的官员,有良知的拼了命去争,无良知的干脆逢迎君恶,顺谀下。”
他转过身来眼中含泪说道:“皇室大贪,他们小贪,上下一心刮进天下民财。可怜我大周百姓,苦上加苦。有多少死于苛政,有多少死于饥寒!这次去弘农,天子脚下,新年之时。无数百姓倒在大雪之中,地方官视若无睹,近在咫尺的京官也不闻不问。还千叮万嘱,千万不能让陛下知道,以免败了陛下乔迁之兴。皇城之下尤然如此,普天之下还有多少涂炭之生灵?”
说着擦干眼泪,叹了口气说:“在弘农这几天,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就一人算一人,当着那些没心肝的,哭都没地方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