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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四句五言律诗一出,原本寂静无声的正厅轰然嘈杂,众人看着房遗爱写出的诗句,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好一手瘦金体,果然名不虚传!”
“诗句气势豪迈,行文书法绝佳,果然是布衣榜首的文风!”
“绝妙绝妙,这等书法恐怕就是二王再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见众人对房遗爱所作的诗句赞不绝口,虞乘奉冷哼一声,咧嘴说道:“真有这么好?”
众人议论过后,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写下了后四句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众人正沉浸在前四句所描绘出的气势、景象当中,忽然看到豪迈奔放的后四句诗,不由再次议论了起来。
“好!痛快,这才是武将该有的气势!”
“不不不,依老朽看这描述的俨然是一位豪侠。”
“不错,而且还是一位文武皆能的大侠!”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房遗爱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接着缓步走到侯君集面前,躬身施礼道:“小子即兴拟就拙作一篇,还望国公不弃收下。”
“好!好!好!”
听到房遗爱的话,侯君集连忙对房遗爱抱拳回礼,接着一连说出了三个好字。
“霸林能有何榜首这样的兄长,是他的福气啊!”说着,侯君集举起两尊酒爵,将其中一尊递到房遗爱面前,接着率先将自己手中的酒爵当中的水酒一饮而尽。
喝下水酒,房遗爱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少公爷年少有为,颇具豪侠风范,结识他是在下的荣幸。”
房遗爱此言一出,侯君集脸上的笑容更甚,毕竟天底下那个父母不爱听人夸赞自己的儿子呢?
趁着二人交谈无声间,一位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到房遗爱跟前,拱手说道:“榜首,敢问瘦金体是隶书还是楷书?”
“瘦金体虽然是在下自创,但却属于楷书。”
房遗爱说完,大厅中随即传来了一声疑问:“请问榜首,纵观天下何人楷书为最?”
“额”见有人出言考教,房遗爱轻吟半晌,说道:“当今天下习学楷书者首推三人。”
听到房遗爱的话,一直坐在侯君集身旁,目光上下打量房遗爱的面容清隽的白发老人不禁开口问道:“不知是哪三人?”
联想到“初唐四大家”之中的薛稷还未出世,房遗爱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
房遗爱此言一出,老人颔首微笑,说道:“哦?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这到很是新鲜。”
听到老人发言,席间众人纷纷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去,在看到老人的面容后,人群中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见老人轻声呢喃,房遗爱微笑一声,说道:“若深究的话,褚遂良相比前二位则略有不足。”
“但不知欧阳先生和虞永兴二人,楷书谁更胜一筹?”
面对席间传来的疑问,房遗爱略微思忖,暗想这二位都是长安城又名的大儒,厚此薄彼难免会遭受反驳。
心中拿定主意,房遗爱随即说道:“欧之于虞,可谓智均力敌。”
说完,房遗爱唯恐有人提出异议,继续说道:“欧若猛将深入,时或不利。虞若行人妙选,罕有失辞。虞则内含刚柔,欧则外露筋骨。”
“恩。”听到房遗爱对欧阳询书房的评价,老人微微点头,目光中尽是赞许的神色。
“不过,在下看来。君子藏器,以虞为优。”
说完,房遗爱对着众人拱手施礼,接着缓步回到了席间。
听到房遗爱对于欧阳询和虞世南的评价,老者朗声一笑,说道:“好个君子藏器以虞为优。”
见房遗爱夸赞虞世南,虞乘奉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哼,不用你来讨好我爹!”
“不过,欧阳率更书法却实为三人之首!”
房遗爱此言一出,席间众人纷纷交头议论,就连虞乘奉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僵住了。
联想起自己前世曾苦练欧体,房遗爱不禁心生感慨,随即说道:“欧阳率更的书法于平正中见险绝,最适宜初学者临摹。就是在下也曾苦练“欧体”。”
“欧体!”
“我的天,何榜首竟然尊称欧阳率更的书法为“欧体”!”
见众人对于“欧体”二字十分惊讶,房遗爱这位文抄公老脸一红,随即说道:“众位大人不必惊讶,在下句句肺腑之言。就是在下的瘦金体相比欧体来说也是自愧不如啊!”
听到房遗爱的话,老人笑容更甚,随即起身拱手说道:“欧体二字老夫是不敢当,多蒙小友抬爱。”
房遗爱被老人的话语说了一楞,看着侯君集身旁这位面容清隽的老人,房遗爱不禁有些吃惊,暗想,难不成他就是欧阳率更?!
第四十四章 今夜之后,君名响彻长安也()
听到老者的一番话,房遗爱心头微颤,拱手问道:“莫非你就是欧阳先生?”
欧阳询见身份被识破,捋髯轻笑一声,“先生二字实实不敢当,老朽曾数次去到秦元帅府上探望。却始终无缘得见,没成想今日在陈国公府上竟遇到了榜首。”
见欧阳询果然去到秦琼府邸,缠着秦琼来向自己讨要字画,房遗爱忍不住苦笑一声,“学生近几日在国子监上学,所以并未到过舅父府上。”
房遗爱之前那一番话,说的欧阳询心花怒放,随即升起了提醒房遗爱考取功名的想法,“榜首如此大才,想必对日后的会试一定满怀信心喽。”
被欧阳询提醒过后,房遗爱突然想到会试将近,心中早已拿定考取状元的想法,随即再次复苏的起来,“会试吗?在下正打算参加。”
欧阳询见房遗爱有意参加功名,随即点头说道:“恩,老朽先行恭祝榜首金榜题名了。”
见房遗爱与欧阳询交谈甚欢,被众人数落过的虞乘奉冷哼一声,“哼,王婆卖瓜自唱自夸!”
欧阳询见虞乘奉直到此时还不肯服软,心中有些不悦,冷声说道:“贤侄,前几日我曾和你父探讨过何榜首的瘦金体。虞永兴对此赞不绝口,如果被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又该把你禁足家中了吧?”
虞乘奉听到欧阳询的一番话,顿时没了脾气,“禁足这!”
见虞乘奉吃瘪,欧阳询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榜首,改日老夫定当去国子监讨教一二。不过敢问榜首可有师承?”
欧阳询十分清楚“自古文人依权柄,脱离附庸志难成”的道理,见房遗爱举止有度、文采卓然,不禁升起了为其寻觅恩师的想法。
听到欧阳询的询问,房遗爱不禁一时语塞,“这个在下还未曾拜师。
欧阳询左思右想,在看到站在一旁面色铁青的虞乘奉后,随即联想到了房玄龄,“当朝宰相、梁国公房玄龄当今文采第一,榜首之前也曾说过羡慕虞贤侄拜在房丞相门下。若榜首不弃的话,老夫愿去房府充当说客。”
欧阳询此言一出,房遗爱大惊失色,如果他和房玄龄父子相见的话,他之前苦苦营造的布衣榜首何足道的身份绝对会不攻自破!
大惊之下,房遗爱连忙出言,委婉的回绝了欧阳询的提议,“在下天资驽钝,不敢高攀梁国公。多谢欧阳先生好心了。”
“这”见房遗爱不愿拜在房玄龄门下,欧阳询略感吃惊,不过碍于何足道此时的长安城中的名望,这位满怀好心的欧阳率更也没有再继续勉强。
就在二人交谈间,原本坐在老博士身旁的李肃缓缓起身,接着朝房遗爱走了过去。
见房遗爱与欧阳询交谈正欢,李肃轻咬朱唇,凑到房遗爱耳边,轻声呢喃,“仁兄,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完成了候霸林的嘱托后,房遗爱早就升起了离去之心,此刻见李肃要走,他随即就坡下驴,说道:“哦?贤弟要回府么?那好,我与贤弟一同离去。”
说完,房遗爱对着欧阳询、侯君集拱手施礼,说道:“在下家中还有些要事,就先行告辞了。”
“好,榜首慢走。”
“何兄弟,记得替侯某向秦元帅带好。”
见房遗爱要走,侯君集、欧阳询纷纷拱手道别,目光中尽是钦佩之色。
看着坐在一旁独自饮酒的老博士,房遗爱联想到这位七旬老人之前遭受到的冷落,不禁心生一计,接着缓步朝老博士走了过去。
“夫子,学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