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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范进走下高台,耳畔忽的响起了房遗爱的声音,“范师爷,不用去了。”
“哦?怎么着?你去?”曹州知府坐在木椅上,侧目看向房遗爱,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啪!”
随着一声拍击公案的声音响起,房遗爱挽了挽宽大的官衣袖子,指着曹州知府道:“给本县闪开!”
“啥?”曹州知府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会如此硬气,一时竟被房遗爱给说懵了。
房遗爱伸手扯了曹州知府一把,将身坐在木椅上,侧眼冷声道:“还喝雨前龙井,还用初冬时的两滚雪水”
说着,房遗爱单手趴在公案上,扭头对曹州知府道:“你怎么不去喝尿?”
“我!”曹州知府出身关陇门阀贵族,在曹州府几乎横着走,曾几何时受过房遗爱这般辱骂,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倒被他说懵了。
此言一出,公堂皆惊,大家伙一个个像看疯子似得,看向房遗爱,心中更是打定了这位梅坞县令失心疯的念想。
房遗爱示意范进站到身边,接着一拍惊堂木,道:“注意,注意啊。这里是梅坞县,本县是梅坞县正堂,这里我说了算。”
“放肆!”曹州知府奋力拍击公案,接着连忙将手缩回,背在身后揉搓了起来,“本府乃是曹州知府,管辖你这小小的梅坞县,本府面前哪有你一个小小县令说话的份儿?”
房遗爱白了曹州知府一眼,见他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心中大笑几声,接着绷着脸道:“这位官长,请你放尊重一些,不然本县要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了!”
“什么?你敢治本府的罪?笑话!整个曹州府本府说了算!”曹州知府对着随性而来的八名衙役一招手,那八人一起将手搭在腰间的佩刀刀柄处,一个个凶神恶煞,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拿下房遗爱似得。
“呦,好大的阵仗,吓唬胆小的呢?”房遗爱嗤笑一声,对着范进道:“范师爷,去到内衙夫人那里,将本县的官印、上任文书拿来,给这位曹州知府瞧瞧。”
范进自知房遗爱要表明身份,含笑拱手道:“学生遵命。”
范进走后,房遗爱转身看向站在一旁,气得直叉腰的曹州知府,悠悠的道:“府尊,本县昨天在内衙鱼池发现了两本暗帐,府尊有没有兴趣开开眼?”
“开开眼?暗帐?”曹州知府眸中闪过一丝惊慌,放眼看向站在堂下的梅竹生,见其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瞬间便知道黑账的事情败露了。
曹州知府与倒卖税粮一事关联甚密,此刻哪里肯坐视房遗爱审问梅、王二人,板着脸搬出官威道:“梅坞县,本府今天要亲自问案,还请你起开!”
“抱歉,本县是梅坞县正堂,你的话,我有权拒绝。”房遗爱说着半白不白的白话,再次摆出了面对长孙无忌审问时的痞子样儿。
“有权拒绝?荒唐!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知县该违拗知府的事情!”
“今天这不是让你见识了吗?”
“我!好一个胆大的梅坞县!少不得要将你传到曹州府衙,罚你抄上十遍唐律!”
二人斗气间,范进手捧官印、上任文书,缓缓从内衙走进了公堂。
站在房遗爱身侧,范进双手将官印、上任文书递给房遗爱,道:“学生取来了。”
房遗爱将官印放在公案上,拿着上任文书,道:“府尊,请过目吧?”
“切,一个上任文书,有什么好看的?本府又不是没有。”曹州知府不屑的接过上任文书,将封皮去掉后,一颗四方形的朱红大印便进入了他的视线当中。
看着上任文书封皮上的朱红大印,曹州知府咽了一口唾沫,“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怎么会有尚书省的大印?”
“巧了,本县的文书正是尚书省右仆射亲自颁发的。”
“右仆射?长孙丞相?”曹州知府喃喃一句,随即大袖一挥,道:“别吹牛,你会见过长孙丞相?你没有这个福分!”
说完,曹州知府展开上任文书,抱着刻意羞辱房遗爱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中书省五花判事通文,河南道曹州府梅坞县,水患、蝗灾猖獗尤甚,特命尚书右丞、驸马都尉,房俊上任”
念到“房俊”两个字,曹州知府双手一抖,险些将上任文书丢在地上,看向坐在木椅上的房遗爱,喃喃道:“你是房遗爱?!”
第四百零三章 滚刀肉()
听到“状元公”的名讳,整个梅坞县衙顿时沸腾了。
“什么,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布衣榜首吗?”
“县尊就是状元郎!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
“是啊,之前只是在坊间谣传里听到,没想到县尊长得如此俊俏儿。”
“俊俏,俊俏的很呢,跟个小媳妇儿似得。”
皂隶正在对着房遗爱端详,趴在马蹄子上的话又要出口,便被范进那要吃人的目光瞪了回来。
梅竹生将身站在堂下,眼望房遗爱,眸中闪过了一丝惊骇,“这个小娃娃就是房俊吗?怪不得他敢跟老夫作对”
沉思片刻,梅竹生长叹一声,“却原来,人家才是江海中的蛟龙,倒是老夫这条小泥鳅多作怪了!”
“他就是当朝武状元?杀死突厥武士的少年英雄?”王通胆颤如麻,想起之前两次还试图跟房遗爱动手的往事,这位平时在梅坞县横着走的都头,瞬间泄了气。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议论纷纷时,曹州知府经过短暂的震惊,这才悠悠回过神来。
“房俊,之前你在回梦楼故意隐瞒姓名,是在欺瞒本府不成?”曹州知府不愧是河南道里的肥鱼,在得知房遗爱的真实身份后,竟自倒打一耙,一开口便开始了反击。
房遗爱端坐在木椅上,侧眼看向一旁的上司,一片茫然的道:“回梦楼?是什么地方?”
曹州知府猜到房遗爱无耻,但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一副市井痞子的做派,虽然他老成持重,但常年身居高位养成的官位,倒也让他拿这块滚刀肉没什么办法,只得严词训斥道:“房俊,你少跟本府装糊涂,昨天在回梦楼你都答应了些什么?”
房遗爱挠了挠头,看向一旁的范进,道:“范师爷,回梦楼是什么地方?”
“启禀县尊,回梦楼乃是烟花娼院。”范进猜中了上司的心意,此刻二人开始一唱一和的演起了双簧。
房遗爱神色肃穆,拂袖冷哼道:“曹州知府,你休要诬赖本官,想本官乃是今科头名状元,皇家驸马,怎么可能去到秦楼楚馆作乐!”
“你!”曹州知府正要揭穿房遗爱的谎言,可一想到他皇家驸马的身份,不由泄了气,“这小贼是当朝驸马,本府若硬说他去秦楼楚馆吃酒,岂不是打了万岁爷的脸面?”
反咬一口的奸计落空后,曹州知府话锋一转,再次从房遗爱的官衔儿上做起了文章。
“房驸马,你虽然是当朝驸马、头名状元,但这上任文书上说的清清楚楚,你已经被改认梅坞县令,论品阶本官还在你之上!”
听到曹州知府的言语,房遗爱心间一怔,暗叫不好,“坏了!我刚刚只顾着表明身份,怎么把万岁革掉我尚书右丞、驸马都尉官衔儿的事给忘了!”
思绪飞速运转,房遗爱眼珠转了几下,开口道:“不错,本县的官阶不如府尊,不过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给我起来!本府要坐在这!本府要坐在这审理人犯!”曹州知府打算将房遗爱扯下正堂,可一想到他那秦琼亲传的武艺,刚刚伸出的手掌随即又收了回来。
房遗爱面带笑意,看向上司,道:“府尊,这里是梅坞县,本县的府衙,审理人犯理应由本县来主持!”
“我!”曹州知府被说的一怔,随后看向范进,没好气的道:“你快给你家老爷说说,按照唐律上官有没有在下属衙门升堂问案的权利!”
范进眼珠转了几转,深知曹州知府和梅、王二人乃是一丘之貉的他,哪里肯遂了曹州知府的心愿。
“学生只知刑名,对于官阶等级却是一概不知呢。”范进一脸正色的道。
曹州知府被这一老一小气得忍不住要骂娘,强忍着心中的愤怒,道:“好,你不知道,有人知道,梅竹生!你来说说!”
站在堂下的梅竹生刚要开口,只听一声响彻公堂的惊堂木响起,房遗爱义正言辞的道:“梅竹生乃是本县的人犯,他说的话怎么可能当证词?”
“房俊!你莫非是要欺压本府?”曹州知府被房遗爱搅扰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