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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万岁此刻责斥房俊,摆明了是要将我推到风口浪尖!房俊这小畜生寸舌如刀,待会指不定怎么编排我!”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眼下好似吃了黄连,任由肚子里生了许多肮脏气,却不敢在朝会上表露出来。
房遗爱全程观看“寒门”“士族”对长孙无忌的打压,又见李世民责罚长孙润,心中早已明白了唐太宗的心思,举着笏板开口道:“启禀万岁,若单单一件私设禁地,微臣万不敢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之前微臣去到丞相府理论,却见丞相府门前的台阶竟有八道之多,按照律法国公府前台阶最多不过七道,长孙丞相此举显然是有违律法。”
此言一出,马周等文臣群情激奋,就连一向温厚敦儒的李孝恭,看向长孙无忌眸中都隐隐升起了些许愠怒。
“八道台阶?长孙丞相是想着跟河间郡王一较高下?”
“谁封他为王爵了?身为国公竟然公然僭越礼法,难道视我朝礼法为虚物了吗?”
“岂有此理,本王府中台阶也才将将八道,长孙无忌你是在向本王挑衅不成?”
见李孝恭开口,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趁热打铁,再次往长孙无忌身上泼了一桶脏水,“微臣去到丞相府理论,无意发现丞相府下家丁手持朴刀利刃,想长安乃是京畿之地、天子脚下,无召岂能私藏刀兵?!”
“什么!”李世民佯做怒意拍案而起,手指长孙无忌,冷声道:“国舅,难不成真如房俊所说,你府上私藏有朴刀利刃?”
面对李世民的质问,长孙无忌百口莫辩,霎时身上便泛起了一层冷汗,手持笏板双手微颤,一时竟想不出如何答对。
魏征走出朝班,义正言辞的道:“私设禁地、僭越礼法、私藏刀兵,长孙无忌,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身为当朝宰相,竟视律法、礼法为不顾,长孙丞相你怕有些难以服众了吧!”马周身为监察御史,此时越级指责长孙无忌,倒也没什么不对。
“我”长孙无忌支吾语塞,侧眼看向房玄龄杜如晦,见两个老对头一言不发,惴惴不安的心这才稳了一些,“魏征、马周任凭你们如何吵闹,只要房杜两个老鬼不做声,他们身后的士族就不会贸然开口单凭你们这些穷酸寒门,能奈我何!”
见朝中“寒门”一哄而上,李世民长舒一口闷气,这几年来“关陇门阀”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若不出手制约,再过几年怕是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了,唐太宗当朝还好,若是换了皇子继位,西汉末年的外戚之风怕是又要在大唐重现了。
就在长孙无忌被魏征、马周言辞责斥时,之前在万花厅曾提点过房遗爱的高士廉,徐徐从朝班中走了出来。
高士廉面如止水,从朝班中走出,登时便止住了群臣的议论。
“启禀万岁,长孙丞相府中的朴刀兵刃,原是老臣操练御林军时所用刀兵,先前在校场演武,曾有几把崩了刀刃,这才让长孙冲前去修补了,没想到却被府下家丁拿了过去,此事全是老臣疏忽,还望圣上降罪。”
高士廉一番话语出唇,为长孙无忌开脱的意图跃然纸上,大家见这位长孙皇后的亲舅父、两朝老臣开口揽罪,借机打压关陇门阀的念头这才落了下去。
李世民虽然有意制约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门阀,但却明白削势不宜太狠的道理,见高士廉出言周旋,索性就坡下驴道:“既然朴刀是舅父交于长孙冲修理的,那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舅父何罪之有?快请回朝班去吧。”
高士廉拱手谢恩,意味深长的看了房遗爱一眼,这才踱步回到了朝班之中。
等到“寒门”一党的气焰稍稍回落,李世民这才悠悠开口道:“可知罪?”
“嗯?”长孙无忌心尖一颤,正要撩袍跪地请罪,却被李世民的话说懵了。
李世民坐回龙椅之上,眼望房遗爱,厉声道:“大胆房俊!竟敢不顾礼法去到丞相府挑衅,此番欺官慠上之罪,你还想抵赖不成!”
第三百七十八章 唐太宗的法儿()
李世民做事云谲波诡,上一刻还在责斥长孙无忌,转眼间却将矛盾对准了房遗爱,如此高深的处事却是让满朝文武吃了一惊。
房遗爱撩袍跪地,手持笏板,低头道:“微臣知罪,请万岁责罚。”
“此番你不顾官阶尊卑,胆敢剑劈丞相府门,若不严加惩处,官长的威严何在?”
李世民语气冷的吓人,眸中愠怒显现毕露,分明一副要严惩不贷的模样。
“房俊目无官长,罢免银青光禄大夫官位,革去尚书右丞四品官阶,改派梅坞县担任县令,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李世民掷地有声,听得满朝文武全都傻了眼。
“什么?银青光禄大夫?房俊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官衔儿啦?”
“房俊本来就是要到梅坞县去做县令的,他之前在万花厅已经请旨了,难道万岁忘记了?”
“这分明就是明降暗保嘛!万岁龙心深不可测,还是不要点明的好。”
不出片刻,满头雾水的群臣全都领会了李世民的意图,饶是长孙无忌一党愤愤不平,倒也不敢当面拆皇帝的台。
明降暗保本就在房遗爱的意料之中,眼见李世民果真如此,七窍玲珑的房玄龄哪里还肯有其他奢求,连忙得了便宜卖乖的道:“万岁洞幽烛远、明见万里,微臣领罪。”
“呦,给你点甜头儿,还在这卖乖!”李世民轻啐一声,开口道:“此番去河南道担任县令,怕是你那高傲的性子又要犯了!此番暂时革去你那从三品的驸马都尉官衔儿,等回到长安再做定夺,站回去吧!”
“臣遵旨。”房遗爱叩头起身,站回朝班,心想,“革了正好,反正河南道是长孙安业的地盘儿,有这个虚衔做起事来反倒碍手碍脚的。”
朝会又继续了一会,说的也全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等到群臣散去,房遗爱手持笏板向外行走,却被长孙无忌一党狠狠瞪了几眼,眸中怨恨昭然若揭。
“房县令!”马周坏笑拱手,话语虽然有些讥讽,但眸中尽是敬佩之色。
见马周一脸坏笑,房遗爱轻啐一声,正要开口,却被魏征拦了下来,“状元郎好俏的手段,借力打力,竟将河间郡王都拉在其中了,今天长孙无忌一党吃了闷头亏,怕是要被气得睡不着觉了呢。”
马周和魏征份数寒门一党,房遗爱则全靠着房玄龄背后的山东士族以及天下试子支持,眼下即将去到河南道赴任,比猴还精的房遗爱怎么可能不去拉拢这两个寒门大臣的首领。
“马仁兄、魏叔父,休要取笑学生,今天日子还早,不如去到状元府吃上几杯水酒?”房遗爱含笑拱手道。
“好啊,倒要尝尝状元郎府中的美酒佳酿。”
“老夫已经戒酒了,但状元郎的酒水,却是非喝不可!”
就在马周和魏征欣然同意时,白简却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三人身旁。
“房县令,万岁宣你去到紫宸殿陪同用膳。”白简故意冷着脸子,想让马周和魏征识趣儿离开。
房遗爱大吃一惊,仔细思忖,自知是李世民有话语嘱咐的他,连忙拱手道:“微臣领命。”
“既然万岁传召,那这酒还是改天再喝吧。”魏征和马周相视一眼,拱手道:“状元郎启程之日,我们在城外长亭送行,还望状元郎不要见怪啊。”
“那是当然,二位慢走。”
送走魏征和马周后,房遗爱四下张望了几眼,凑到白简面前,小声道:“哥哥,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嘿嘿嘿。”白简捏着兰花指掩面一笑,奸笑的道:“当然是好事,万岁赐宴还能有坏事?”
“既然知道,哥哥为何慢着小弟?”房遗爱语调夹带抱怨,脸上却是乐开了花,与白简大步朝紫宸殿走去,二人有说有笑,仿佛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进到紫宸殿,李世民正坐在餐桌前用膳,见房遗爱到来,倒也不客气,“坐,看着什么爱吃,尽快吃。”
房遗爱受宠若惊,仗着胆子坐在席间,手中双箸徘徊了许久,也没敢去夹上一块菜肴。
“此番去往河南道,千山万水,怕是要苦了你了。”李世民捧盏悠悠道。
房遗爱正要夹起一块白斩鸡,听到李世民的话,连忙放下筷子,拘谨的拱手道:“为万岁分忧,何谈辛苦二字。”
李世民含笑点头,示意白简给房遗爱倒上酒水后,举起酒盏轻声道:“梅坞县不比长安,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