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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此众位年兄。”说着,房遗爱拱手对张文等人施礼,继续说道:“小弟献丑了。”
张文不曾想到“何足道”会卖乖,惊诧之下,只得做出一副谦逊的模样,道:“眼下二楼备有蜀锦白绸,榜首屈驾前往?”
“如此众位年兄先行,在下陪恩师用过饭后,便去寻找列位年兄。”
话音落下,房遗爱强忍着心中不悦,对张文等试子们拱手相送,脸上尽是恭谦之色。
张文等人平日自恃才高,哪里领教过房遗爱这般“见招拆招”的手段,无奈下,只得走出雅间,坐回席间喝闷酒去了。
送走张文等人,房遗爱缓步落座,自斟一杯水酒,仰头喝了下去。
唐代的酒浆并不是蒸馏法,其中酒精含量不过七八度而已,喝起来跟现代的啤酒差不多。
不过饶是这样,心中含怒的房遗爱,还是微微有些上头,愤怒下长叹一声,随即回想起了襄城、萧锐重伤发妻的谣言。
见房遗爱面色苦闷,杜如晦联想到今日长安城中的谣言传闻,出言轻声问道:“贤侄,莫非你家中之事传言是真?”
“叔父,我与漱儿。。。”
房遗爱本想对杜如晦说明实情,但碍于谢仲举在场,也不好明面谈论皇家私事,无奈之下只能想出了一个折中之策。
“我与漱儿暂未合卺,漱儿守宫砂完璧无恙。”
听闻高阳守宫砂完璧无恙,杜如晦心中的困惑顿时烟消云散,抚髯低吟道:“想来一定是有人出言中伤,贤侄还是早些出面化解还是。不然玄龄兄心中却也不好受啊。”
“好,叔父教诲侄儿记下了。叔父请动筷吧。”
怀揣心事应下杜如晦的好言提点后,房遗爱匆匆吃了几口饭菜,接着起身准备去找张文等人写诗去了。
见房遗爱起身,杜如晦放下双箸,提醒道:“贤侄,门外那些试子对你有些妒意,想来待会一定要好生防范啊,切莫要被他们抓住把柄。”
点头应声,房遗爱看了谢仲举、秦京娘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转而大步走出了雅间。
见“何足道”从雅间中出来,张文心生一计,暗想,“若何足道真有才学,待会写出诗来我岂不是要吃瘪?不如。。。先灌他几杯水酒?”
拿定主意,张文起身对房遗爱招了招手,高声嚷道:“何榜首,请来吃杯水酒!再去作诗不迟!”
此言一出,三楼中那些不明就里的文人,得知何足道带有要一蘸挥毫,纷纷摩拳擦掌,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一拥而上,簇拥这房遗爱来到了张文等人席间。
坐在桌上,张文率先端起酒杯,佯装出一副恭敬的面容,一连敬了房遗爱三杯水酒,俨然一副要将他灌醉的架势。
其它试子虽然不似张文这样对“何足道”有如此大的成见,但自古以来文人相轻,逮到机会出口恶气,任谁也不肯落后,纷纷正想与房遗爱推杯换盏,还口口声声念叨着,“何榜首不喝就是看不起在下”等诸如此类的言语。
面对众人的敬酒,房遗爱来者不拒,暗自催动混元心经,悄悄将酒气排出了体外。
酒过三巡,眼见房遗爱已经喝了数十杯水酒,张文嘴角微微上扬,暗道:“何足道,今日纵然你才华横溢,可几斤水酒下肚,看你还能不能提笔写出瘦金体来!”
虽然有真气驱散酒气,但远水解不了近渴,顷刻间,房遗爱已经喝下了二三十杯水酒,原本清晰的思路,此刻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醉酒后,房遗爱这位文抄公心绪激荡,哪里还想得起半点前世的诗词!
可恰逢此时,张文等人见房遗爱醉眼朦胧,随即架着他朝二楼走了下去,分明一副要让“布衣榜首”出丑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提笔傻笑()
被人架起,房遗爱体内的真气受到干扰,瞬间涣散,酒意下竟自无法再驱使动体内真气。
自古清酒红人面,水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后劲却委实不小。
无奈下,房遗爱只得随波逐流,任由张文等人不怀好意的将自己搀扶至了二楼。
来到二楼,张文等人将房遗爱架到大厅正中央,唤人取来蜀锦白绸、笔墨纸砚,接着将身站立在房遗爱两厢,脸上尽都是看热闹的神色。
站立在二楼正中央,房遗爱轻晃了晃脑袋,随手搬来木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头揉起了太阳穴。
房遗爱之前依仗有混元心经傍身,对于试子们奉来的酒水,一概不问仰头便喝,可他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试子们同楼不同桌,所饮水酒种类千差万别,眼下数种水酒混合入肚,后劲委实有刚猛了几分。
想清楚其中原委,房遗爱暗骂自己年轻无度,怎地会如此轻易的就中了张文的圈套!
张文站在一旁,见房遗爱低头沉默不语,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冷笑道:“到底涉世未深,才高八斗又有什么用?眼下你已经酒意上头,思绪想必早就混乱驳杂了吧?”
等到小二取来蜀锦白绸、笔墨纸砚,张文凑到其跟前,从腰间取出一锭碎银,私语道:“你待会高声喊叫,就说布衣榜首在五凤楼吟诗作赋,想来一定会引来更多才子关顾!”
听闻张文的私语,小二不明其中含义,眼见有客源到来,又见被张文塞到手中的银子,不由连连应声,一时眉开眼笑喜不胜收。
收起碎银,小二大步登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扯着嗓子喊道:“布衣榜首今在二楼吟诗作赋,布衣榜首现在二楼提笔写诗!”
此言一出,一楼、四楼等人得知消息,面面相觑后,随即犹如潮水一般朝五凤楼二楼涌了过来,争相想要见识一下布衣榜首的瘦金体与文采。
得知“何足道”在二楼作诗的消息,有位国子监生员只觉脸上光彩大增,醉酒下竟自拿起毛笔,走到一楼对着五凤楼掌柜写下了一张打字。
“长安试子榜首,何足道,今在二楼酒兴题诗。”
写下笔迹后,国子监生员一拍桌子,笑眯眯的对掌柜道:“掌柜的,把这个贴在门外,我保你日后的生意不比长安酒肆差!”
长安酒肆虽然比不上五凤楼高档,但却因为“何足道粉壁题诗”名声大振,这一阵长安试子全都慕名前去长安酒肆二楼观摩瘦金体,为此五凤楼掌柜早已垂涎三尺,恨不能请何足道照葫芦画瓢,也在五凤楼写上一首诗句。
此刻听闻国子监生员的话语,掌柜的笑的直合不拢嘴,哪里有不从的道理,一边吩咐小二将告示贴在门外,一边笑嘻嘻的对生员回礼,临了还送了他一壶绿蚁酒。
就在生员、小二、掌柜忙的不亦乐乎时,五凤楼二层已经聚满了前来看人的文人看客,就连杜如晦也被小二的叫嚷声引动心神,带着谢仲举、秦京娘走出雅间,站在三楼与二楼相同的楼梯上,面含笑意的望着房遗爱。
察觉到周遭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后,房遗爱轻轻摇头,努力想集中精神,可奈何喝下的水酒后劲正猛,整个人从鼻子到口腔都充斥着略带酸酸的酒意。
联想到前世冲浪时,曾经看到过有关古代未经蒸馏酒的辩论帖,房遗爱心中不由一股子没好气,暗自咒骂道:“谁说未经蒸馏的浊酒没有后劲?现在想来,果真被那帮键盘侠骗了!”
正当房遗爱暗自思想间,一众看客见“何足道”低头坐在木椅上默不作声,既不提笔也不吟诗,好奇下不由议论了起来。
张文对房遗爱的境遇心知肚明,见其酒意上头无法凝聚思绪,不由添油加醋,对一旁的小二道:“来啊,好不快将白绸展开!”
听到张文的嘱咐,两名小二点头应了一声,相互协作将蜀锦白绸展开,将身站立在了房遗爱面前。
眼望白绸,张文阴鸷无声一笑,站到房遗爱身旁,假意拱手道:“何榜首,提笔吧?”
“唔。。。好!”
听到张文的提醒,房遗爱晃了晃脑袋,接着双手撑着木椅负手,缓缓站了起来。
房遗爱起身的刹那,机灵的小二就将放有笔墨纸砚的木盘,递到了房遗爱面前。
眼望面前的笔筒,房遗爱醉眼朦胧的几经挑选,最终将一根紫竹兼毫握在了手中。
饱蘸墨汁,房遗爱持笔看向面前白绸,一番思忖,却始终找不到之前那行云流水、大肆挥毫的感觉。
“该写些什么?唔!头好晕。”
整理思绪,房遗爱顿时感觉头重脚轻,险些一个不稳踉跄倒地。
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