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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不吭不响闷头倒地。另外一人手中的微冲MP5K进入了疯狂状态。少年面容神色不变,拉低了自己的帽檐,在人群中猫着身子蛇形前进。喷射的火舌舔尽身边的一切。人群大片的倒下,撕心裂肺的哀嚎,肢体痛苦的扭曲,然而他对于这些视若无物。
你相信正义吗。
曾经,老人站在等高于蔚蓝天空的楼阁上,指着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城市全景对他说,这是属于你的城市。
充满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老人喃喃着,如果有一天这个城市只剩下罪恶,你要怎么做。
你相信正义吗。
孩子笑着说,相信。
少年面无表情地想,假的。
他在不断倒下的人群之间穿梭而过,灵巧地跃上楼梯。一排子弹突然扫在膝盖前方,红色的地毯上扬起一片亚麻色的烟尘。他矮下身子躲在楼梯旁边的扶手后面。
枪声戛然而止于四周的惊叫哭喊混杂的喧哗之中。
子弹告罄的信号。
雷克斯猛地站起身,踏上生锈的铁制扶手,一个纵跃,如燕子一般滑行过空,双手扒住楼台上的白色围栏,翻了过去。
面前的黑衣人刚刚换上弹夹,雷克斯的枪已经上膛,直直顶住了黑衣人的胸腔。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酷。
“接受吧,歌颂生命谢幕的,休止符。”
于是又一个目标倒了下去,只身委地之前,他注意到男子适才挡住的视线前方,在楼台雕窗附近立着窈窕婀娜的身影,似曾相识的脸孔晃入眼帘。
余下的那名近侍,居然是她。雷克斯心中凉了半截,少女手中的枪已经扬了起来。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有想,径直朝着她冲了过去。
迟迟没有枪声。黛菲察觉到他目光中流露出的陌生,似乎有点胆怯,枪身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吐出子弹。正踌躇间手腕一紧,已经被雷克斯用力捏住。
“放开我。”她冷声道,朝着他的脸颊挥出手掌。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殷红的掌印显现在少年的脸上。而后者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果然是这样么。”他喃喃道。少女怔了两秒钟,突然一咬牙将他推开,转身打破玻璃从窗台跃了出去。
踩着一地碎片,他木然目送消失于城堡外夜色中的身影,感觉心就像是沉入了漆黑的中心湖。
结果,奸诈如狐的格雷洛并没有登临。除去灭掉的两名小卒,这次任务一无所获。不,应该说……不得反失。
踏过横七竖八的陌生躯体,雷克斯顺着红地毯走到大厅的门口。再次转过身来,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童年时那个温馨的家。老人正从远处的白色阶梯上拄着拐杖慢慢走下来,满脸慈祥的说,回来了?
雷克斯想,不会再回来了。
……
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夜色由深转浅,就像一条镶嵌了千颗钻石的靛色绸缎。他沿着熟悉而陌生的长街奔跑着,在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下停下脚步。
闻到,风中掺杂着不详的血腥味。
雷克斯突然觉得心里愈加沉抑。拐进一条肮脏的小道,沿着贴满废纸的土墙狂奔,快速冲下几节灰暗的阶梯,少年帽沿下的嘴角暴露了他的不安。地下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一片漆黑。
他条件反射似的拔出枪,慢慢拉开门走进去。铁门转动着,发出一阵吱呀呀呀的呻吟声。
面前一道劲风。他侧开头避了过去,对准黑暗中狠狠砸了一拳。什么人闷声栽倒在地。他不理不睬,大步跨入黑暗的地窖。
没走出几步,他隐隐觉察到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一阵节奏感强烈的笃笃声越来越清晰。除此之外,地下室里一片静谧。雷克斯警惕地慢慢前进,作为盲导的左手终于触摸到了柜台,于是他摸索着把烛火点亮了。
地下室再次亮起来。络腮胡的男子横躺在柜台后面,一身红艳如牡丹绽放。他的手指有力无力地敲击着地板上空着的威士忌酒瓶。
雷克斯感到一阵窒息,他迅速矮下身。
“巴特……”
雷克斯看着男子涣散的双瞳慢慢转向他,关节出血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少爷……”
雷克斯将耳朵紧紧贴在他的嘴边。
“是时候,离开阳城了……”
络腮胡男子沾满酒味的气息越来越稀薄。
雷克斯伸出颤抖的手,合上他的双眼,抚平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他抓起男子手中银色的ColtAnaconda,站起来转身离开。
之前打晕的家伙已经醒了过来,正在地上匍匐着向前爬动。突然间背脊被人用力踩住,他侧过头来,看着脸色寒霜的少年。
“别、别杀我。”
“格雷洛在哪里?”
“在……教堂。他让我日出之前执行完任务,然后去那里找他。”
“你是近侍?”
“是,我——”
可是他要如何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了。雷克斯手中的扳机不断按下,直到他意识到仅仅余下一颗子弹时才停手。眼前一团爆红,他却不动声色,轻轻拭去沾在脸上的血迹,永远离开了这条灰暗的小巷。
……
天边出现第一丝曙光。街道上依然没有什么人。
雷克斯沿着长街如魅影般前行,在雾气尽头的地方,哥特式教堂尖尖的塔顶反射出一点点太阳的光。
雷克斯觉得自己的脚似乎并非在地面上一起一落,而自己也似乎并没有在奔跑。他站在白玉立柱支撑的看台上,往下望着灯火辉煌的大厅里,老人高举着酒杯站在红地毯的中央。所有人都穿着家族引以为豪的白金色礼服。然后,一身燕尾服,打扮讲究的巴特走到自己的身旁。
“少爷,该走了。”巴特说话的时候,小胡子一翘一翘。
他兴高采烈,望着光怪陆离的大厅。觥筹交错间宾客谈笑风生。没有人注意到他。
“你先走,我随后就来。”他记得自己笑着说。
那时候的他怎么可能意识到,接下来的舞会将演变成一场不输于窗外交加风雨的战争呢。
教堂的大门紧闭着。墙壁上古老的圆雕狰狞丑陋,似乎在诉说这里并非神圣的天堂,而是罪恶的地狱。
他推开大门,走进空荡荡的教堂。
凌晨的天光从破损的玻璃彩画缺口处扫下一片冰凉,给遍地的残砖碎瓦镀上一层银色。雷克斯快步朝着教堂的深处走去,手中武器在握。
死寂的教堂,犹如外面死寂的街道,死寂的城市。雷克斯的脚步声无比清晰,回荡在花棂内外。然而,一身白色礼服的人只是静静地坐在尽头处的讲台上,一动不动。
他走上前去。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头近乎秃顶的金发,发梢已经半白。他坐在单薄的扶手椅上直勾勾的盯着少年,凹陷的眼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整个人就好像一尊大石像怪。
雷克斯毫不犹豫的举起枪,黑漆漆的枪口直刺那人的心脏。
“格雷洛,”他冷冷地说,“你的命,我收下了。”
老人缓缓摇摇头。
“来到这里是愚蠢的。”他说,“你还是放下枪比较好。”
少年有些错愕,他的枪口不自然的偏斜了半寸。
“你是何意?”
“哼,你把杀死巴特的家伙除掉了是吧?那家伙,是个近侍。”格雷洛像是在咳嗽,又像是在笑,“明白咯?我剩下的王牌,是狙击手。”
“动手啊。”他看到雷克斯仍然不动声色,满是皱纹的脸上立刻爬满了张狂的挑衅意味,“来啊,看看你们谁更快一些,嘿嘿。”
雷克斯突然冷笑一声。“我和你不同,格雷洛。”他平静地回应道,“对于我来说,死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妥。反正,你是最后一个。我只要保证在死前扣下扳机就好,这没什么难度。”
话音未落,手中的枪再度升起。
“动手啊!”格雷洛突然喊起来,歇斯底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回荡在整个大空间的边边角角。这句话显然是对隐匿在暗处的远程杀手所下的命令。
斜上方的头顶传来轻微的响动,雷克斯猛地抬起头,瞥见半掩于黑暗中的少女。察觉到他的目光,她的瞳孔离开了瞄准镜。
“可恶,没用的家伙!”格雷洛突然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双管短枪,对准雷克斯的脑门按下扳机。
——在那之前,他的太阳穴吐出一个红点。
雷克斯扭回头,看到格雷洛像是脱了线的木偶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