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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事已至此,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了,老头儿无奈之下,也只得将心一横,咬牙面对了。
人未到,笑先至,上来就是礼数周到的一通赔罪。萧天不知这老头儿心思,只当是他客气,倒也未曾放在心上,当下也急忙抱拳回礼,客气了一番。
“这位想来便是乔公子了吧,唉。”和萧天一番寒暄,眼见萧天面上似无异色,老头儿心下略安,这才转头又看向了乔冽,先是深深一揖,随即却是一声长叹。
乔冽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却不免有些纠结。这老家伙,一见少爷就先唉声叹气的,为毛啊这是?
勉强回了一礼,却见老头儿仍是一副躬身不起的架势,沉声道:“老朽已然听族人们说了,公子竟在这儿遭到了那两个畜生的袭击,此二贼真真是胆大包天,该杀一千遍才是。”
老头说的咬牙切齿的,这个倒不是作假,而是真心话了。倘若马氏兄弟还活着,老头儿还真有拿刀子上去活剐了两人的心思。
只是乔大少听着,就未免有些目瞪口呆了,不知道何以这老头如此痛恨两个死人。
“。说起来,这二贼也算是老朽的后辈。只是,当年他们父母早丧,没了管束,老朽也曾想尽些心力,好歹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哪知道,这两人生性顽劣,非但不肯领情,更是仗着天生力大,整日里横行霸道,不知做下多少恶事,甚至连官府都对他们头疼。再后来,老朽实在忍无可忍,一怒之下,便将他们逐出了族谱,从此与他们断了关系。其时想法,实不过是希望借此事能让他们有所警省,却哪知,这两个畜生,非但不知悔改,竟而如今还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唉,真真。真真是唉,此皆老朽之过也。早知今日之事,当年便不该轻纵他们。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老头儿絮絮叨叨的一通诉说,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叹气。乔冽性子直,不由心中大是不忍,忍不住便劝了两句。只说二贼自己为害,与马老实是并无关系云云,老头儿这才告罪再三,忧色渐消。
萧天冷眼旁观,不由暗暗佩服。都说姜是老的辣,此话果然不假。这老头儿年老成精,狡猾的不是一般二般啊。
那一番话中,面上听着,字字句句都是自责请罪之言。实则却是暗藏机锋,早为自己埋下辩驳的种子。
说马氏兄弟昔年之事,便是引人先入为主,暗指那两人本就是天生恶人,如今作恶,实在不关他老人家的干系。
后面那句官府都头疼云云,更是暗示连官府都不管,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实在是无能为力的意思。你乔大少若要追究,那成,你先回去找你那舅舅理论一番吧。
而再后面,说什么他一怒之下,将二人早已逐出族谱什么的,更是进一步撇清了自己。你看,我都早跟他们断了关系了,你再怎么找,也不该找到我马家头上了对不对?所以,你乔大少要是因此发飙,请早。但是别扯到咱身上,咱是清白的!
至于最后连着两句悔不当初的感叹,便是进一步点明时间。那两人当年是我马家人,现在可不是了
也就是乔大少这种耿直的,听不出里面的弯弯绕儿,只当人家是真心为此内疚,在一旁反倒是劝慰不已。
萧天肚中暗笑,却也并不点破。毕竟,乔冽这种耿直纯真,才是他最可贵之处。等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渐长,这份难得的纯真又能剩下几分,实在殊未可知。
让这种简单,尽量多的保留些时间吧。过早的了解世事的黑暗,固然是一种成长,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萧天默默的想着。
“马老勿须多虑,萧某身为差人,自当实事求是办差,不敢罔顾律法。而且,本县县尊庞大人,老丈也当知晓,非是昏庸之官,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不如你我且去看看现场,也好多些线索才好,不知老丈意下如何呢?”
抬抬手,果断打断了老头儿的表演,萧天深深的看了马晋一眼,口中虽平淡,但却不失威严的淡淡说道。随即,也不等他回话,抬脚便往那边走去。
马晋心中一凛,猛抬头看向萧天,却因为落在后面,只能看个背影。
只是那背影此时看来,忽然如山如岳一般,透出一股莫大的压迫感来,让他有种心悸的感觉。
这个萧都头大不简单啊。马晋心中暗自琢磨着,口中却应着,慌忙跟了上去,一边不着痕迹的抬袖,悄悄抹去额头上沁出的细密冷汗了。
第134章 :马麟()
低头在两具尸体上细细的查看了一番,萧天缓缓起身,受托下巴,一言不发的沉吟起来。
他身为杀手,自然对各类伤口有着独到的见识。严格说起来,一个合格的杀手,甚至在验尸方面,可堪比拟一个专业的验尸官。
眼前这两具尸体,从头到脚只有一处伤痕,那便是咽喉。连同马二一样,都是在咽喉处,出现一个小指粗细的贯穿伤。
强力的贯穿之下,直接将喉结击碎,引发窒息而亡。从伤口处看,对方使用的绝不是什么刀子之类的锐器,相反的,根据萧天的经验,那东西更应该是一种钝器。
如果这是后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枪伤。这从伤口内壁平滑的现象,还有略带灼伤的迹象上,可以明确的判断出来。
可是,这里不是后世,而是千年前的宋朝。这个时候,热武器甚至连萌芽都未出现。火药的应用,更多是大型的、笨重的模式。
至于说众所周知的宋朝突火枪,则是直到数十年后的南宋理宗时期,才被人于寿春发明出来。和现在萧天所处的这个年代,差了足有近百年时光。
那么,既然不可能是热武器,眼前的伤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有人使用了强力机括,将某种细小的东西弹射发出。而这种机括,显然是达到了极为强横的程度,这种程度,甚至不下于后世的枪械。
想到这儿,萧天不由的心头一热。
一个用惯了后世先进热武的人,在这个冷兵器为王的世界,说实话,让他很有种不安全感。这无关心态还是能力,纯粹就是一种习惯使然。
而今天,他忽然发现了或许有这么一种强横的器械,若是能让他拥有的话,稍作改造,说不定将会弄出一种比热武更牛叉的杀器来。这如何不让他心旌摇动?
会是什么呢?
他苦苦的思索着。对了!既然是发射而出的,那么就必然会有发射物。只要找到发射物,差不多就能推断出发射器的一些线索。这如同后世,根据子弹的落点,还有子弹本身的数据,去推断出枪械的数据一样。
萧天想到这儿,眼睛不由一亮,便要转头去四周查找。哪知才一转头,却差点撞上一个人。一惊之下,连忙收住势子,凝目看去时,却不由的微微一怔。
就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有个人,也在蹲着身子察看那三具尸体。此人年纪三十上下,一身文士打扮。头戴逍遥巾,身穿棉布袍,腰间只简单的系了条同色丝绦。
此时,蹲在那儿,神情专注,一双看上去颇为修长的手指,正左右挤弄着尸体咽喉部的伤口,似乎想要极力看清里面的情况。
萧天心中不由好奇起来。
这人他认得,正是那个和马家小公子马麟一起来的文士。从始至终,此人并未多说一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个马麟的身边,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跟了过来。
看他那样子,显然是发现了些什么,眼中分明有了然的光芒闪烁着。
自己能看出些端倪来,是靠着后世的经验而得。一般这个时代的验尸人,也就是称作仵作的,最多只能下个咽喉被利器击碎而亡的结论,再多,就完全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可看眼前这人的神态,只怕绝不会只是为了发现这点东西,就表现出的神态。毕竟,仵作这职业虽然属于吃衙门饭的,但实则并没任何身份,甚至连个普通差役都不如。
至于说影视作品里,那位有名的宋慈,从仵作出身,最后官拜提点刑狱司,更多的,是因为手书的那部宝典,还有特殊的际遇,这才一飞冲天。
所以,一个士子,既然肯伏下身子去检查尸首,若只是单单看出了仵作能看出的东西就沾沾自喜的话,实在是一种丢份儿的事儿。
所以,萧天相信,此人,必是另有发现!
祠堂外,脚步声又起。随着灯火的移动,两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却是一老一少。